半晌,待宁知音一串糖葫芦都吃完了南召还气嘟嘟的盯着他看:“你看什么?”

    南召张了张嘴,掂量着开口问:“你知道有多少百姓吃不上饭?”

    宁知音摇摇头:“我哪知道?”

    “那你还教训我!”

    宁知音苦口婆心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珍惜粮食啊,再者说多少百姓吃不上饭是重点吗?你需要关注的重点是不要浪费粮食,有空少去涟漪坊多多关注民生啊傻孩子!”

    南召:……

    福泰:……

    虽然话难听,但他觉得贵妃娘娘说的没错!

    待到了地方,南召还是一脸不开心,宁知音拍了拍他的后背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跟我一个弱女子置气?咦?那个就是红雀吗?”

    南召闻言“唰”的伸出头问:“在哪在哪?”

    宁知音:……好一个好色之徒!

    宁知音往前指了指,南召面色略带失望的摇头:“不是红雀,这是青衣姑娘,虽然唱曲儿比不上红雀,但跳舞一绝,不过我不喜赏舞,就没点过她。”

    福泰把车停到一旁空处,涟漪坊的龟公赶紧上前:“福大爷,交给小的吧。”

    宁知音似笑非笑的看着福泰,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此言果然不虚。

    福泰不好意的摸摸脑袋:“娘娘,他……”

    宁知音摸了摸不是什么时候贴上的小胡子:“别叫娘娘了,就叫……”她说着转头看了看南召嘴角一勾:“叫银公子吧。”

    南召看着她疑惑道:“为何是银公子?”怎么不叫宁公子?

    宁知音三个指头搓了搓,南召后退一步,干嘛突然数钱?

    傻孩子!

    “吉利啊!”咱就是说,赚钱的事怎么能不图个吉利呢?

    宁知音摇摇头转身进了涟漪坊,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姑娘们我来啦~”

    南召:到底谁带谁来啊喂!

    两人刚在包间坐下,南召就熟练地道:“红雀姑娘。”

    老鸨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人:“王爷真对不住,红雀姑娘今日正在准备花魁夺选,这会恐怕是……”

    南召蹙眉,他倒是忘了这茬,只是其他人到底是没什么好看的。

    宁知音坐在一旁静静喝茶也不吭声,老鸨看着她像是个好说话的,半怕半哄道:“银公子,红雀这会儿不得闲,可是坊里其他姑娘都不错的,咱们的黄鹂姑娘唱曲儿那也是一绝……”

    “哦?”宁知音出声:“这个名儿倒是有趣,那便叫来一瞧吧?”

    南召托着腮闷闷不乐,宁知音逗他:“换换口味嘛,你好歹是个王爷,老盯着一个人叫什么事儿?这世间在没有比看姑娘有趣的事儿了,一个个花骨朵似的,多有意思啊!”

    南召斜着看他一眼,脸被挤得都有些变形了:“你在宫里还没看够吗?”

    宁知音茶杯一顿笑起来:“姑娘哪有嫌多的不是?”

    “黄鹂见过王爷,见过七公子。”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声音脆甜,宁知音一挑眉迫不及待道:“进。”

    果然是老鸨推荐的姑娘,果然不俗,黄鹂言笑晏晏的推门进来,犹如春风扑面而来,宁知音不由夸道:“果然,声如黄鹂,听了叫人心旷神怡。”

    黄鹂是个伶俐的,闻言娇滴滴的笑起来:“银公子可真会夸人,不知您想听什么曲……”

    话音未落就被楼下的动静打断了,只听着一阵叫嚷声传来,一旁南召的眼睛“唰”的就亮了,有热闹看!

    宁知音就是出来找乐子的,有热闹不看不是人!

    几人屁股还没坐热,就一股风似的出了门。

    楼下一男子衣衫不整,纵是离得远宁知音也一眼看出了这人定是喝了酒来的。

    他仰着头对着二楼一处说道:“盈盈,你果真不愿意跟我走?”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女子白衣飘飘戴着面纱蹙眉,望着下面的人有些不舍。

    “我已经和娘说好了,她不再阻拦我们之事,只要付了赎身银子,你就能跟我回家了!”那男子想冲上楼却被一群龟公拦着无法动弹,只得撕心裂肺的大叫:“盈盈,我对你是真心地,得知你今日就要……我实在是心疼……”

    叫盈盈的姑娘盯着下首的人轻轻开口:“当真?”

    “自然!”

    好一对苦命鸳鸯!

    南召“啧”了一声,“古今痴儿女啊!”

    宁知音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噗!”一旁的黄鹂闻言忍不住笑出声:“银公子果然好眼力。”

    南召听她这么说来了兴趣:“难不成还有隐情?”

    黄鹂点头:“自然。那男人名叫丁大山,家就住在不远处的猫儿胡同里,是个有名的花心公子,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不思进取脑子里只想着那档子事儿,前段时间来坊里和盈盈姑娘春宵一度后就嚷嚷着要盈盈姑娘赎身。”她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盈盈,掩了掩嘴:“不过这赎身啊,是让盈盈姑娘自己拿银子,估计是知道她有些体己银子,坊里的姑娘都猜这丁大山定是要哄了盈盈姑娘回家转头卖掉的,可她不知怎的了一头扎进去出不来,还硬说丁大山对她是真心地,定是要浪子回头了,正巧昨日有位富商也想带走盈盈,今日花魁夺选后许是就要走了,这不丁大山就来了。”

    宁知音摇摇头:“丁大山能哄得她这般,定是有些嘴上功夫的。”

    黄鹂闻言脸羞红:“七公子……这等事,怎好拿出来说呢……”

    宁知音:???

    南召:??

    不是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宁知音憋笑憋红了脸:“我的意思是,他不去做个说书先生倒是可惜了,小黄鹂是想到哪去了?”

    黄鹂瞪大了眼,从耳根开始闹了个大花脸:“银公子,我、我……”

    “哈哈哈哈哈……”宁知音揽着她的腰进屋,“害羞什么,不如进去和公子细细说来?”

    南召:???

    宁知音你是个女人!你想干嘛?

    呜呜呜,她和皇兄好配!

    一个男人喜欢男人,一个女人喜欢女人!

    怎么办啊!这个王爷没法当了!

    他一溜烟跑进屋努力挤到两人中间,一脸正气的仰着脸,他哥的绿帽子绝对不能是他送的!

    宁知音看了他一眼暗道一句傻帽。

    黄鹂似乎很爱笑,见状也不惊讶,只笑着坐到一旁的古筝边开口问:“两位公子想听什么?”

    宁知音一脸抓瞎,侧头问南召:“听什么?”

    “澜沧桥。”

    清冷的琴声响起,不高不低刚刚好的音调,宁知音虽然听不大懂但还是摇头晃脑的沉醉。

    一旁的南召用胳膊肘杵了杵她:“诶,你怎么看出来楼下那男人不是好人的?”

    宁知音压低了声音:“那男人鞋子破烂可衣衫布料却不便宜,想必是家境贫寒但极好面子。脚步虚浮眼珠浑浊黑眼圈那么大,一瞧就是纵欲过度,就在他和盈盈姑娘表露真心之时还时不时地瞥两眼黄鹂,由此可以推断出不是什么专情之人。”

    南召云里雾里的点头:“就凭这个啊?”

    “当然不是。”宁知音猥琐一笑,“那男人脖子上有……,一看就是新种的。”

    南召急的上火:“什么什么?”

    宁知音瞧了一眼低声吟唱的黄鹂掩着嘴道:“小草莓!”

    南召:“那是什么?”

    宁知音“啧”了一声,这孩子真单纯还是装的?

    她把袖子撸上去对着胳膊狠狠吸了几秒,一块红印随之浮现,南召震惊的抬起头。

    “还不懂?”

    南召摇头,随即学着宁知音也给自己吸了一个。

    宁知音:?

    “你干嘛?”

    南召:“我不知道啊,你干嘛?”

    宁知音沉重摇头,她相信南召叫红雀姑娘只是听曲儿的,他妈的,纯纯一个大傻帽!

    她满腔正义想给他科普,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这、这、嗨!这我怎么跟你解释啊?”虽然是小叔子,可这也不太合适吧?

    “黄鹂,你来。”

    黄鹂应声停了古筝,款款走到两人身边,面露疑问。

    宁知音举起自己的胳膊:“你跟他解释解释那丁大山脖子上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黄鹂看过去随即笑了,南召她是认识的,每次来找红雀姐姐都是听了几首曲子就走,再也不做其他,坊里的姑娘们都羡慕极了,做梦都想遇到这么一个恩客。

    她走上前,凑得离南召近了些,宁知音见状远远走出几步假装看窗外的景色。

    “王爷。”黄鹂口吐香兰:“这……男女床笫之间……这么着会……”

    南召听得面红耳赤,这……这……真是有辱斯文!

    宁知音看向窗外的时候,对面茶楼的一个男人也正好望过来,看到对面的宁知音倏地瞪大了眼,手直直的指着她面上既震惊又疑惑。

    “南召!南召!”宁知音回头大叫:“帮我看看那个人是谁!”兰青白芨不在身边就是不方便,对面人显然是认识她的,宫妃私自出宫可是大罪,那人若是宁家的仇人想着去告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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