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闻言赶紧跑过来,朝外一看扭头对宁知音大叫:“你逗我玩?大武朝谁不认识你弟弟啊?”
宁知音:?
弟弟?那没事了。
她刚扭过头就瞧见对面的人蹭蹭蹭的下了楼朝她这边跑,宁知音瞪大了眼往屋里跑:“躲哪儿?我能躲哪儿?!”
南召被她的紧张情绪带动的也一脸焦急:“躲、躲、床底下!”
黄鹂见两人慌慌忙忙的模样也不知所措,呆了一瞬才道:“银公子,屏风之后。”
她说罢随着宁知音去了屏风之后,原来后面别有洞天,是个二进门,黄鹂站在后面衣服要脱不脱的指着后面的门:“银公子在里面即可。”
宁知音刚多好宁知理就“砰”的推门而入。
“南召?!”宁知理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也算是从小打打闹闹长大的,这宁知理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整天啥事也不干领着一群小弟当街溜子,和南召没少打架吵嘴。
南召淡定的甩了甩袖子:“本王怎么不能在这儿?”
宁知理不想与他多说,直接问:“我姐呢?”
“你姐?不是在宫里吗?”
宁知理大怒:“放屁!我刚才看到她了!以为粘个胡子我就不认得了?你快把我姐交出来!”
屏风后的黄鹂耳朵一动回头轻笑,她就说这银公子看着有些不对,那双手也太嫩了些,原来是个姑娘家。
南召坐下喝茶,破拐子破摔道:“不知道。”
宁知理是个孟浪的,直接走到屏风后找,黄鹂见状立马进入状态:“呀!奴家正在换衣,公子你……”
“一边去!”宁知理推开她径直走向后面的二进门,想当年他爹来揍他时候,他也是躲在这里头的,还想跟他玩花样?
宁知音抿着唇看着面前原本一脸怒气,看到自己后猛地收了怒气换成一脸担心的宁知理:“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跟南召一起?是不是宫里呆的闷了?那你怎么不跟我写信让我带你出来玩儿?”
宁知音:?我还可以写信让你带我出来?
“你怎么能来涟漪坊呢?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弟弟,所以你为什么这么熟悉房间的布局?
“怎么兰青也没跟着?回头你身体不舒服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可怎么好?”
我好得很!出宫一来身体舒畅吃嘛嘛香,刚才还看了场大戏呢!
“正巧你出宫了,那咱们回家?爹娘知道了肯定开心。”
宁知音:我觉得不是很妥吧……
南召小跑进来:“不行!”
宁知理反驳:“你说的不算!”
南召:“人是我带来的,你带回家算怎么回事?我要把人好好的送回去才行!”
宁知音见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赶紧打圆场:“今天不是来看花魁的吗,回什么家啊,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说罢给黄鹂打了个眼色就小跑出了门,后面俩人互瞪一眼赶紧跟上去。
花魁夺选已经举办很多年了,越办越热闹,更何况如今大武民风开放,比起前朝来规模还要大上一些。
宁知音站在二楼朝下看,妥妥的选秀决赛现场啊!
涟漪坊虽然是青楼,可一向以雅楼自称,里面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便拿出来一个那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虽然比起那些大家闺秀多了丝风尘味,可论起才艺来是谁都不怵的。
“那是青衣姑娘,今年除了红雀就是她呼声最高了。”
宁知理见劝不动宁知音,索性加入她,自己在一旁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知音点头:“听说她舞跳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宁知理拿着折扇倚在栏杆上,“便是柳家大小姐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柳家大小姐是谁?”
宁知理蹙眉抬手摸了摸宁知音的额头:“没烧啊,怎么回事?”
宁知音见状就知道定是个熟人,讪笑道:“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兰青你在哪里呀!救救我救救我!
宁知理收回手担心道:“说起来,她在宫里没有欺负你吧?”
宫里?也是个妃子?
宁知音摆摆手:“我可是贵妃!谁敢欺负我?”
“可她是皇贵妃啊。”
宁知音:……
不是,怎么回事?这大武朝的贵妃都不要钱吗?还以为没有皇后宫里她最大,结果又冒出来一个皇贵妃?
“别说了!看舞!”
宁知理见状心疼的搓了搓手,他姐以前最是温柔得了,如今才进宫两年就变了性子,可见在宫里受了多少欺负!回去就跟爹告状!
涟漪坊第一舞姬可不是说着玩的,这青衣的表演确实有看头。
古有飞燕身姿轻盈可做掌上舞,青衣也是毫不逊色,在那巴掌大的小鼓上竟也能稳稳立住丝毫不动。
宁知理眼珠一动,嘴角微微勾起,这顾客不就来了吗?
“青衣姑娘。”
青衣下台后就直奔她的房间,这掌鼓舞确实优美惊人,可对她的脚踝脚掌都有极大的坏处。她轻轻脱下鞋袜,前脚掌处被磨得有一层老茧,就连脚踝处也因平时练舞摔跤而留下黑黑的疤痕。
她听到有人敲门连忙遮住脚丫,柔声道:“请进。”
宁知音依旧掂着她的包裹,进屋后还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示意紧跟在她身后的宁知理在外面等着。
青衣面露疑惑:“不知公子是……”
宁知音:“叫我银公子便好。刚才见青衣姑娘一舞,着实不俗。”
青衣轻笑:“多谢公子夸奖,只是今日青衣不接客。”
“青衣姑娘误会了。”宁知音走到桌边坐下,边打开包袱边说:“今日在下来是有一桩生意与姑娘谈。”
“生意?”
宁知音掏出一个小罐子:“想必姑娘日日练舞脚会不舒服,我有办法让姑娘的脚掌细腻如初,不知你可有意愿?”
青衣见过的恩客比吃过的饭都多,可唯独没见过跟她谈生意的,不由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此物名叫润足油,在下保证,不出一月,定叫姑娘恢复如初,在下的目的只有这一个罢了。”
青衣见状倒也不避讳的伸出脚给她看:“这般也成吗?”
宁知音走上前蹲下身,也不嫌弃的凑近细细观察,而后点头:“可以,只是你用此物时务必得按照我告诉你的办法,不然便是用了也白搭。”
青衣最大的心病就是脚部的肌肤不够细腻,随着练舞增加茧子也有越来越厚的迹象,闻言考虑了一瞬才下定决心般的问道:“那此物……定时价值不菲吧?”
宁知音站直身子摇摇头:“非也,青衣姑娘若用,分文不取。”
“那你有什么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宁知音道:“条件自然是有的。青衣姑娘用分文不取,别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坊里姑娘这般多,需要者定然不是一两个,我有意在临街开一间铺子,若是姑娘日后用着好,只需要你替我宣传宣传也便是了。”
宁知音对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信心十足,不然也不会夸下海口,毕竟上辈子找她治这个的明星也不是一个两个。青衣在涟漪坊本就有些地位,下面的姑娘那个不想效仿?明星效应罢了!
青衣闻言笑出声:“既然如此,我便应了公子。”
宁知音掏出一纸契约:“还请姑娘一观。”
倒不是宁知音信不过青衣,她前世做生意也是被坑过的,什么口头的应承都比不过白纸黑字的签上大名。
两人谈好了合约,宁知音想把用法细细写下来,只是字像狗爬一样实在是不忍直视,只能一边说一边让青衣记录。
宁知理在外面早就等得着急了,见门打开忙上前道:“姐……”
宁知音赶紧“嘘”了一声,“在外面叫我银公子!”
……
“银公子!”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宁知音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真乖。”
他身后的一众小弟瞧见了,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一地,揉了揉眼睛问旁边的人:“老大被捏了?”
“被捏了?!谁?!”
小弟扬了扬下巴:“喏。”
“哦,那没事了。”他老大自小就宠姐姐,他们这群人见到宁小姐也是要弯腰叫一声“姐姐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老大是宁小姐,只是宁小姐一向不喜欢老大和他们混到一起,所以有宁小姐的地方,他们就默契的离老大远一些。
两人在街上闲逛,至于南召早就被台上的红雀勾走了魂,也顾不得宁知音是不是丢了。
“姐,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宁知理两手都快拿不住了,满头大汗的问道。
宁知音摇着手里的拨浪鼓:“我答应了白芨要给她们带好吃的,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索性多买一些。”
宁知理闻言双眼一亮:“姐,我爱吃芋儿饼,我也要!”
她挑选手帕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向一旁双眼亮的跟个狗狗似的宁知理,眨眨眼问道:“哪里有卖?”
“那儿!就在前面!”宁知理用力把胳膊抬起来指着前方,“马上就到了!”
“走呗。”
宁知理要是有尾巴的话,这会儿指定要摇成大风车了,屁颠屁颠的带着宁知音往前走。
最后宁知理还是去涟漪坊把南召薅了回来,因为他的马车进不去皇宫。
“你要是真稀罕把人带回家得了,至于天天往这跑吗?”
南召闻言认真道:“那不行,母后说了,我娶妻子只能娶自己喜欢的,我不喜欢红雀的。”
宁知理蹙眉:“你不喜欢天天来看?”
“我是来听曲儿的!”
南召气呼呼的朝前走,谁都不信他,他真的是来听曲儿的!
红雀站在拐角处看着南召下楼,身旁伺候的丫鬟道:“姑娘,王爷心中定然是喜爱你的。”
红雀闻言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宠溺道:“你呀……”
南召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
并且她还知道,南召心里有人。
她以前也曾大胆的主动过,可是……她轻笑,红尘里的人,见到救命稻草总是想紧紧抓住,若那是救她的稻草她自会上前,若是如微风般的过客,那她只需守好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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