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音寄来的信厚厚的一沓,除了交代事宜还把几个方子给寄了回来。宁家人宠女如命,又加上花朝节上的事,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就辟出了两个作坊来。
于景林自从在书馆被宁知理救下来以后,就加入了街溜子一行,但是宁知理见他年纪尚小平日还是撵着让他去念书,只有休息时才让他出来一聚。
于景林眼巴巴地看着宁知理,声音满带哀求:“宁大哥,你就告诉我吧,若是我不带了消息回去,我姐定会打死我的!”
宁知理抬眼瞪了瞪他:“瞧你那点出息!”
“噗!”文益丰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忙摆手道:“无事无事,你们继续。”就宁兄这个姐控,竟然还嘲讽人家?
宁知理思索一瞬,对着于景林招了招手:“小景,你们书院后天不是有场考试么?若是你能排进前十,我就告诉你铺子何时开张!”
“啊?”于景林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前十?”他就是再长一个脑子也不够用啊!
文益丰扇着扇子走上前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劝道:“快回去临时抱抱佛脚吧,当年哥几个都是被他这么逼过来的!”
话音刚落屋里一群人都甚是同意的点头。宁夫人娘家可不仅仅是首富这么简单,名下的镖局更是不知几何,是以总是有些新鲜事和好玩的东西给宁知理带来,这群人要想听故事玩玩具,就非得答应宁知理一个条件不可。
那条件倒也不说有多苛刻,就是……有点磨人!
不是要抄书,就是要背诵夫子教的文章,硬是逼得他们几个回家都会被长辈夸奖。
于景林哭唧唧的跑回了府,于茵茵听他说了经过倒也不生气,只是浅笑着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温习文章?”说罢脚步轻盈的回了闺房,只是脸上却不断冒着热气,这个宁公子,听起来倒真的是行事有些章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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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来到小木屋就发觉有些不对,有人进了他的屋子?
“秋一。”他蹙着眉头出声,“可是有人来过?”
秋一是他安排在附近的暗卫,平日里就值守这一片。
秋一抱拳跪在地上,闻言顿了一瞬才开口:“回陛下,贵妃娘娘曾带人来过。”
宁知音?
南浔看着自己满手的药粉,无奈的问了一句:“她来此处做什么?”
“贵妃娘娘带了万家姑娘和张家姑娘在屋里呆了半个时辰,似是在……脸上作画?”难为坏了秋一这个大直男,往脸上涂涂画画的的确是在作画吧?
“在脸上作画?”南浔满头问号:“什么玩意儿?”
他这么一问秋一的八卦基因就开始动了,滔滔不绝道:“回陛下,贵妃娘娘确实画技超群,属下见她在那万家姑娘脸上不知涂了些什么,再用画笔一画,万家姑娘脸上的疤便不见了,着实神奇!”
南浔:……
“退下吧。”
南浔按照兰青教他的步骤制作药膏,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宁知音又在搞什么东西,自己来就算了还把人带来,着实讨厌!
他想着也做不下去了,命人打了盆水,细细把一旁的桌子给擦得一尘不染这才又下手开始做药膏。
宁知音收到宁夫人的回信长长缓了一口气:“咱娘就是咱娘,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白芨一脸的与有荣焉:“那当然,夫人可是最厉害的!”
她说罢突然想到一事赶忙开口:“对了娘娘,傍晚时玉嫔娘娘来过,但是你您不在她便走了。”
“她来干什么?”
宁知音最近迷上了吃枇杷,这会儿依旧是瘫在软榻上吃着剥了皮的枇杷,慢悠悠的问。
白芨在一旁边剥枇杷边回答:“这她倒是没说,不过明若倒是拉住奴婢问了好一会儿馨贵人的事,似是想知道用了什么药馨贵人才能好的那么快。”
宁知音眨了眨眼,手里的枇杷也忘了吃:“明若问的?”
“对呀。”
“这个明若,人怎么样?”
白芨翻了个白眼:“奴婢不喜欢她,总觉得她虚伪的很!”
宁知音见她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笑出了声:“怎么个虚伪法儿?”
虽是在自己宫里,白芨还是谨慎极了,掩着嘴小声道:“她仗着是玉嫔带进宫的陪嫁丫鬟,总是欺负怀香和莺儿呢,上次莺儿打碎了馨贵人的花瓶娘娘您还记得吗?”
宁知音一脸八卦的点头。
“奴婢听说其实是明若打碎的呢,只是她平日里对馨贵人诸多不敬,怕馨贵人难为她所以才让莺儿去顶罪的!”
宁知音缓缓点头,就是她那次在宫墙外听到莺儿哭泣的那回吧?
“那她朝你打听馨贵人做什么?”
“谁知道呢。”白芨嘟了嘟嘴:“许是也想从娘娘这里弄点好东西吧。”
宁知音靠在软枕上细细思索,若是如此大可直接说明来意,何必拐弯抹角,这个明若怕是有些心术不正。
她想着叮嘱白芨:“既然你不喜她,那日后就少与她来往。”
白芨听话的点头:“是,奴婢都听娘娘的。”
不过半个月,宁知音的美人妙妙屋就已经准备开张了。
虽然这铺子明面上是宁知理的,可宁家人都知道内情。宁知音第一次对这些东西表现出兴趣,宁夫人自然是办的妥妥帖帖的。
提前两天便把之前递过帖子的夫人小姐都请到了府上赴宴。
来的人有真心上门道喜的,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来看笑话的,这里面就有半月前在宫里赴宴的刘敏枝。
“如玉,就那么一个商贾出身的粗鄙之妇能办出什么好宴,何必来这里找晦气!”她平时虽然一副张扬做派,此时却是低眉顺眼的跟在一个少女身后,连话音都比平日低了两分。
柳如玉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蠢货。
花朝节那日柳如玉也在,只不过是一直跟在皇贵妃柳如心身后,刘敏枝自是没什么机会与她搭话,是以才只能无聊去找万司宜的麻烦。
那日回府前柳如心就交代她一定要去查探清楚宁家铺子的底细,万家不是什么高官,但终究是一个助力,若是日后陛下有召,免不了要考虑宫嫔娘家的势力,这宁家用这等法子笼络人心,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打败敌人之前自然要先了解敌人!
“那日听起万小姐那样说,我自然也是心动的,今日就想来一探究竟。”柳如玉言笑晏晏,像是真这么想的一般。
刘敏枝见她兴致大也不好反驳,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去瞧瞧。”
万夫人一早就坐着轿子出门了,路上看着女儿光洁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贵妃娘娘大恩,娘便是死也要报答的!”
万司宜拿着帕子给她娘擦泪,闻言笑道:“知道娘心疼我,只是再哭下去,等会儿到了丞相府宁夫人一瞧,这万夫人是不是不想来参加宴席?不然怎会哭的这样惨?”
万夫人被她逗得一乐:“你个调皮鬼。”
万司宜最近日日都进宫去,宁知音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教她,大半个月下来学的倒是七七八八了,如今自己上手也能化的不错。
“万夫人,里面请。”宁夫人站在院中迎客,见人来忙利索的上前。
万夫人闻言忙回礼:“宁夫人安好,司宜,快来谢过宁夫人。”
宁夫人笑着扶起万司宜:“这就是司宜吧,真是乖巧极了,贵妃娘娘前几日还来信提起你呢。”
提起宁知音万司宜眼睛就亮晶晶的有些兴奋,贵妃娘娘真的是她见过最美丽大方、平易近人的人了!
宁知理今日也算是半个主角,只是客人这会儿还未至,他坐在厅堂等的都有些困了,唤宁贵儿给他泡了一壶茶,喝了后还是觉得无聊,便扇着扇子去逛园子。
“姐,我就跟你说丞相府很好看吧,宁大哥说这些花是他寻了很多地方才凑齐的,听说啊是贵妃娘娘最爱的,现下正是山茶开的最美的时候,这趟不亏吧!”
于景林滔滔不绝的给于茵茵介绍,熟悉的仿佛这是自家的院子。
于茵茵看着那整朵掉落的山茶花,蹲下身子捡起有些惋惜道:“开的如此好却落了。”
“哎,这花就这样,开着开着就……”
宁知理背着手正晃悠呢,就看到面前的于景林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旁边的女子手里正捧着一朵花,花?花??
“诶!这花看可以,可不能摘啊!”宁知理跺着脚一脸可惜,他姐去年就没看到这些花树,今年花期将尽也丝毫没有出宫的迹象,说不准又看不到了!这谁这么不懂事,看就罢了怎得还上手了呢?
于茵茵被突如其来的宁知理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瞧,可手里的花却还是牢牢的握着。
宁知理虽然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可是架不住家里基因好,随便一拾捯就是个偏偏佳公子,更不用说今日他被宁夫人好好打扮了一番了,俊朗自然是不必说的。
于茵茵只听过他的名号倒是不曾见过,闻言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这位公子误会了,这花、花是我在地下捡的……”
宁知理正惋惜着呢,闻言瞬间恢复了正常,哦,捡的,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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