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转过头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宁知音见他一脸严肃,悻悻的松开手:“你怎么了?”

    南浔叹了口气找出纸写道:你喜欢凌霄?

    “你听到了?”宁知音故作凶狠的瞪着他:“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不然要了你的小狗命!”

    若是平日南浔一眼便能瞧出来她在做戏,可现在却有些拿不准了,挫败的把纸丢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宁知音。

    宁知音觉得小哑巴没以前好玩了,怎么逗也不笑。她顿了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声开口:“刚才是与你开玩笑的,现在要认真的跟你说一遍,此事万万不能说出去。我既然进了宫自然不会再和他有什么关系,可如今宁家被陛下疑心,没错也要挑出一些的,更别说这种事了,若你不想我有事,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南浔眨了眨眼又抬笔写到:那你还喜欢他么?

    “不喜欢了,喜欢他的宁知音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宁·钮祜禄·知音。”

    南浔听不懂她后面在说什么,但听完前面两句就满意的点头抬笔写到:如此甚好,这样你们两个都不会有事。

    宁知音轻笑:“你年纪轻轻怎么像个老学究似的?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在桃林?”

    李公公让我来帮忙。

    “那你知道陛下在做什么吗?他把我叫来丢在这儿也不知是要做什么,我都等了大半天了。”

    南浔心虚的蜷了蜷食指写道:陛下命人抬了软轿来,让你回昭阳宫,今日前面忙不得空见你。

    这不是遛她玩儿呢吗?宁知音眉毛一竖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可忘记了胳膊肘还伤着,捂着胳膊嗷嗷直叫。

    南浔赶忙起身扶着她做下,看着有血迹隐隐渗出忍不住蹙了眉头,写了一句:我去叫外面的太医,你瞧完病记得坐软轿回去。写完大踏步就出了后殿。

    宁知音只顾着胳膊疼也没注意南浔出门后立马跪倒在地的魏太医。

    南浔朝屋里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快去给贵妃瞧病,用最好的伤药。”

    “是,微臣遵旨。”

    兰青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耳朵竖的高高的,直到听不见南浔的脚步才小跑着进屋。

    “娘娘,您没事吧?”

    宁知音脸都皱成了一团:“疼死了,兰青你去哪了?”

    兰青:“奴婢、奴婢瞧着太医来了,就跟他说说您的伤势。”

    宁知音的胳膊重新包扎好后坐上软轿还是满脸疑惑:“你说这小皇帝把我叫来又送回去,这是遛人还是遛狗啊?”

    “娘娘怎可把自己比作狗?”

    宁知音伸手戳了戳她的脑瓜:“最美的那只不行啊。”

    兰青好奇的问道:“娘娘,刚才小哑巴与您说什么了?”

    宁知音探了探身子小声道:“他问我喜不喜欢凌小将军。”

    “啊?!”兰青一个趔趄:“那您怎么说?”

    宁知音食指竖在嘴前让她小点声:“自然不喜欢了,他可是陛下的人。”

    真是孺子可教也,兰青在心底赞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说说笑笑正走着,突然旁边走出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妾见过贵妃娘娘。”

    宁知音一愣,不认识。

    兰青已经习惯了自己娘娘望过来的目光,从善如流的行礼:“德妃娘娘安好。”

    德妃?没听过。

    宁知音扬了扬手:“免礼。”

    德妃得到消息就小跑赶了过来,没想到贵妃竟真得了陛下的令,竟在大宴之日还能乘软轿!想到这儿她咬了咬牙面上的笑也没了:“前方就是贵妃娘娘的昭阳宫,妾逛御花园很是累了,不知道能不能讨娘娘的一口茶喝?”

    宁知音眼睛一眯发觉事情不简单,御花园中有侍奉茶水的宫女太监,德妃要是渴了何必去她宫里,难不成……她想着笑弯了眼睛:“自然是可以的。”

    “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德妃尝尝。”

    德妃撇着嘴端起了茶盏,心里愤愤不平,爱显摆!当她宫里没有吗?呜呜呜,雨前真的很好喝,她宫里好像真的没有……

    宁知音坐在主位细细的观察德妃,德妃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娘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宁知音一脸严肃:“德妃妹妹近日是否……有些掉发?”

    德妃心下一惊,贵妃怎会知道?

    看她如此表情宁知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德妃今日穿的衣服布料有些不同,若是有掉发很容易就粘上去不容易掉落。宁知音瞧着德妃的头发枯黄分叉,两侧头发还略有些稀疏,时不时地去摸一下,想必是瘙痒难忍才有此一问。

    “德妃不必惊慌,我只是见你面色不好所以才有此一猜,其实这掉发于我们而言也是常事,我的宫女白芨之前也有这个毛病,后来我得了个方子给她用了一段时间,这不,如今的头发倒像是缎子一般呢。”白芨也是个机灵的,闻言赶紧背过身去让德妃瞧她的头发,嘿!还真是乌黑顺滑!

    “不知是何方子,令弟的铺子可有的卖?”

    德妃确实有掉发的毛病,这说起来倒也不算病,是以一直没找太医来瞧,主要是这毛病……实难开口。可如今宁知音自己瞧出来了却又不一样了,原本想隐瞒一二,可听她这么说哪里还坐得住。

    宁知音捏着帕子微微勾了勾嘴角:“妹妹也知道我那弟弟开了个铺子?说起来这类发皂是有的卖的,可是我这个方子是又改良了一些的,倒是还不曾示人。”

    不曾示人好,她就喜欢别人没有的东西!

    德妃眼睛亮了亮:“不知妾可有福气,向娘娘求得一方?”

    宁知音笑的更开心了,摆手让白芨去取方子。

    德妃见白芨出来伸手就要去接,宁知音却拦了拦她轻轻启唇:“一千两。”

    德妃:???

    我拿你当姐妹儿你却只想赚我的银子?

    她顿了顿,好吧,也没有很姐妹儿。

    “那娘娘稍等片刻,我这便派人回宫去取。”

    宁知音:“诶,何必那么麻烦,我随你去取。”

    德妃:……

    挣不脱,逃不过。

    宁知音则乐滋滋的又坐上了软轿,病号特权嘛。

    南浔回到宴会后便有些神不守舍,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南召都看出了不对劲。

    他趁人不注意挪到南浔身边,蹲在地上用桌案遮住自己然后小声问:“皇兄,你不舒服吗?”

    南浔低头看着他一脸无奈:“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你说说话。”

    南浔看了一眼大殿,耐着性子道:“说什么?”

    南召:“皇兄你刚才干啥去了?怎么出去一趟跟丢了魂似的?”

    南浔抿了抿唇耳尖动了动,嘴硬道:“什么也没有。”

    “骗人!你耳朵都红了!”

    南浔“啧”了一声先发制人:“上次在宫外……”

    南召一听立马举手投降:“得得得,当我什么都没问。”

    说罢继续矮着身子一步一步往旁移动。

    红叶公主在宴会开始时就盯着南召和凌霄看个不停,这两个人长得都极俊,不拘哪个她觉得都能做自己的驸马。只是那凌霄将军中途出去后现在都没回来,难不成身体不好去找茅房了?身子不好可不成,她不喜欢病秧子。

    她不错眼的看着南召,脸上满是好奇:“醉鱼你瞧,那人怎么蹲在那儿走路?”

    醉鱼蹙着眉头,看了一会赶紧给自家公主打预防针:“公主,奴婢收回在宫外说的话,这武夷王瞧着是个俊的,现下看起来倒像是个傻的呢!”

    楤木赞同的点头:“公主,依奴婢看还是凌小将军更为合适。”

    红叶倒是不觉得,她瞧着南召没来由的就想笑,这个人好像比凌小将军好玩哩。

    宴会过半,红珞才将来意娓娓道来。

    南疆此次来大武除了朝拜还有一事,那就是和亲。

    南疆年前刚经历过内乱,没有个十年八年倒是缓和不过来。原本大武并非好战之国,南疆就算国力弱些也无须担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凌霄去了边关之后,两年内竟没有吃过一次败仗,实在是让人心惊。

    南疆王的意思红叶公主若能嫁给凌霄那是最好不过的,凭着公主美貌也不怕凌霄不动心,那日后翁婿一家最起码也能吹吹枕边风不是?

    南浔听这红珞话里的意思眼神动了动,对方话里话外把凌霄夸了一通,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若真的应了他们,那凌霄……

    他又想到方才在后殿听到的话,竟真的有一瞬想应了红珞。

    “此事不急,大皇子和红叶公主舟车劳顿想必累极,宴后可先休息一二。”南浔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开口,虽是淡笑着,可话里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

    “南疆的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南召忿忿不平道:“我看那公主长得也不怎么样,凌霄才不会看上她!”

    “凌霄自然看不上她。”南浔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那红叶蒙着面纱,你怎知道人家容貌?”

    南召扇着扇子瘫在椅子上:“我猜的。”

    南浔:……

    红叶容貌如何南浔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的是凌霄喜欢的人是宁知音!

    绰!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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