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见陛下,如此寒酸小院怎能容陛下之尊?来人呐,请陛下去知州府!”
迎风而来,不是那汉州知州周毅是谁?
周毅不过三四十岁却已是知州之位,可见其心思缜密善于钻营。
周毅背着手含笑上前,见到南浔没有一丝尊敬,右手一扬立马上来二十来位亲兵将南浔等人死死包围住。
李栋纵是害怕,却还是坚定上前把南浔护在身后:“周毅,你莫不是想造反?!”
“造反?”周毅闻言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却带了股深深地恨,“李公公误会了,本官只是想请陛下移步罢了,此等简陋之地也难为陛下在此受苦了!”
南浔见状也不后退,只盯着周毅看。
他记得周毅的,当时他年岁还小可周毅还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他父皇在位第三十八年的状元,当年也是骏马游街的风流人物,多少闺中女儿的梦中情人,便是当年的丞相也是想要召其为婿的,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就是心中存疑他才不得不来一趟,原以为传言有假,现在看来倒真是这周毅的手笔。
“周爱卿盛情,朕岂有拒绝之礼?”南浔抬步上前面上不见一丝慌乱,“走。”
李栋急的直跺脚:“陛下,不成……”
可话音未落,南浔就已走出好远,哪里容的他拒绝?
皇商吴富献上的自然是最好的宅子,距离周毅的知州府只有十里之遥,扬鞭疾行,不过也就是两刻钟的事。
李栋还以为到了知州府会有周毅的一番刁难,谁料下了马后连周毅的影子都没发现,只有两位小厮领着他们去住处。
好吃好喝招待,没有一丝不周,李栋疑惑了,这周毅想做什么?
南浔却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天边滚滚的黑云眯了眯眼。
“秋一他们可还在施粥?”
李栋弯腰蹙眉:“出别院前得到的消息,周毅派人接管了粥棚,已断了粮。”
南浔面上蒙了一层愁云,凌霄,你可不要叫朕久等。
知州府书房。
“老爷,那人您还何必留着,咱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天?”
周毅闻言眼中含怒,终究是闭了闭眼缓声道:“不急,五日后是个好日子。”
周远闻言一怔,随即低头,五日之后事一毕,老爷怕是……
“不必为我难过,这么多年我如行尸走肉一般,来日若得解脱,你该为我高兴。”
周毅轻轻放下毛笔,只见那宣纸上寥寥数笔被勾勒出一副画像,便是几笔之数也能瞧出是个极美的女子。
碧波行宫。
“音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宁知音睁开眼望向身旁站着的南乐抬手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脑袋:“睡醒啦?”
南乐揉着眼睛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惺忪:“醒了不见你。”
“可是饿了?”
南乐摇头:“不饿,想娘了。”
宁知音一愣,她从未在南乐口中听到过这个字。
且之前南乐的嬷嬷说了,南乐的娘亲在生下她之后便难产而亡。
“这样啊……”宁知音把她抱到软榻上轻声哄着,“做梦了?”
南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吊坠举起来:“嬷嬷说这是娘留给我的,我拿着睡就会梦到娘,可是今天没有梦到。”
宁知音接过吊坠,是块暖白玉,握在手里隐隐生温,是个极好的东西。
她笑着亲了亲南乐的额头:“可能是你娘今天有些忙,明天咱们再试试看?”
她说着想把玉佩放回去,却突然瞧见这玉佩中间似有裂纹,一时好奇凑近了看:“咦?这里怎么……”
南乐歪着头回答:“这玉惯来如此。”
“原是这样,咔!”宁知音手下动作顿住,这什么玉啊,塑料吧!怎么一碰就开啊!
她忙坐起身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宁姐姐不是故意把她掰断的,这……”
“宁姐姐没事的,这玉本就可以打开啊。”
南乐被她逗得咯咯笑,说着就给她示范:“你瞧,左边一扭右边一扭,再往里面用力一推就开了。”
“呼!”宁知音这才放下心来,要真是她把南乐的雨弄坏了,倒是叫她狠狠愧疚一辈子。
“等等!”
宁知音小心的把玉从南乐脖子上取下来,这玉是打开了不假,可她一晃好似瞧见里面有东西似的。
“白芨,取根针来。”
“是。”
宁知音拿着玉平视向里面的空隙看去,眉头紧皱,她确定里面有东西。
她没忍住将南乐往怀里抱了抱,前阵子便有人想害南乐,难不成这里面也是害人的东西?
白芨去得快回的也快:“娘娘,针。”说罢担忧道,“要不还是奴婢来吧,里面若是脏东西……”
宁知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笑了一声:“哪有那么严重。”
这缝隙极妙,南乐自己戴着是无论如何都瞧不到的,非得拆开后水平直视才瞧得到。
宁知音拿着针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挑,生怕是什么毒粉不小心戳破就不好了。
“出来了!”
白芨在一旁松了口气,接着疑惑:“咦?是张纸?”
宁知音蹙眉拿起帕子垫着,轻轻把那一小团纸片挑开,待看清了上面的内容,面色瞬间大变。
“娘娘……”
兰青白芨规矩的在一旁,并未看到里面的内容,只有南乐一脸茫然:“宁姐姐,这上面写了什么呀?”
宁知音攥紧了手中的纸条垂首看着怀中的南乐,缓缓勾起嘴角道:“里面是你娘写给你的话,希望你身体康健,开心快乐。”
南乐闻言笑的眼眯成一条线:“这样呀,娘真好。”
“当然,你娘最爱的就是你。”
宁知音握在背后的手微微颤抖,但面色却没有一丝不对,笑着问了一声:“可是这纸被宁姐姐弄坏了,宁姐姐去寻人看能不能给你补好,然后再放进去好吗?”
南乐不觉有异,许是得了娘的话心中欢喜,看着宁知音猛点头:“谢谢宁姐姐,你要记得帮乐乐放回去哦。”
“当然。白芨,公主醒来还未进食,你去带她吃些东西。”
“是。”
兰青正巧站在宁知音身侧,瞧出了她的不对劲,问了一声:“娘娘怎么了?”
宁知音缓缓下了软塌,问了一句:“我记得,陛下此行汉州,那汉州知府名周毅?”
兰青点头:“不错,那日陛下还同娘娘说起,这周毅乃是先帝三十八年的状元,身怀大才,实不像玩忽职守之辈。”
“身怀大才……”宁知音恍惚了一瞬猛地转头吩咐,“把南召叫来!快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
宁知音跺脚:“来不及了,快去,跟他说是要命的大事!”
“柳枝!”宁知音大喊一声,不知在哪藏着的柳枝应声而来。
“他留了多少人保护我?”
柳枝面露难色:“这……”
“快说!”
“回娘娘,陛下暗卫十之有五留给了娘娘,有二百之众。”
宁知音咬着唇思索片刻:“那他只带二百人……”
“你带着所有人去汉州,一定要小心周毅。”她说着跑到屋里快速写了封信,“若是情况紧急凌霄赶不及,就把这封信给周毅看,一定要给他看!若是不成,就说本宫正带着人赶往汉州!”
“娘娘,您……您保重!”她身为暗卫没有质问的权利,且陛下临行前吩咐,他不在京那娘娘的话便是他的话。
看着柳枝没了影子宁知音还是抹不去担心,一定要赶上。
“娘娘,王爷来了!”兰青敲响了房门。
宁知音闻言忙出门,没等南召开口便急忙说道:“你可记得南乐的母亲?”
“昭淑仪?”南乐将扇子合拢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知音不耐烦浪费时间,蹙眉道:“快说。”
南召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脾气这么爆……好好好,本王说,昭淑仪长得极美,听说是父皇微服出宫时一眼就瞧上了,后来就带到了京城,只是红颜薄命,生下南乐便没了,说起来南乐当时便是在行宫出生的。”
“先皇在哪里把人带回来的?”
“许是南边吧,本王也不知晓,父皇在世时出宫巡游从不带我的。”
南边,汉州可不就是?
宁知音又问:“那昭淑仪进宫时可带的有什么人?婢女丫鬟什么的?”
南召笑了:“我说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我要是对后宫这么清楚之前还跟你搭线……等等,这什么?”
宁知音被他一打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略微勾了勾嘴角:“戒指,你哥送我的,好看吧?”
“好看?!”南召站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你就看出个好看?”
“不然还能有什么?”
南召摇着扇子笑的贱嗖嗖的:“看来皇兄没跟你说,那我也不说,嘻嘻。”
“嘻尼玛……”宁知音没忍住爆了粗口,随即转头对兰青说,“兰青你去找资历老些的宫女太监,一定要找昭淑仪进京前就在行宫伺候的,快去。”
南召放下茶盏看着他:“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
宁知音盯着他看,把南召看的毛毛的:“你、你看什么?”
“南召,虽然之前你带我出宫是交易,可南浔是真心疼你这个弟弟的,你、你一定不会害他的对吧?”
南召闻言猛地站起身:“我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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