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厌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愕然的神色刺痛了秦岚疏的眼。

    半年的相处,  他早就看出了青年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软弱。

    真实的性格与软弱截然相反,有时候还有点恶趣味,对自己偶尔不经意的亲近也没有表示出排斥,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他以为这是情趣。

    而阿厌迟迟没有挑破关系,  不过是介意俩人异父异母的兄弟关系——可阿厌此刻的反应在告诉自己,  并不是他以为的这样,  那是……

    他瞬间就想到了昨晚喝醉的阿厌捧着自己的脸,  误把他当成钱串子和守财奴的事。

    难道自己是个替身?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再也压不下去。

    那个人跟贺塘不一样。

    他在阿厌眼中看不到半分对贺塘的情分,  平时连提都不屑提一句,可那个人……醉酒到人事不知的阿厌却唯独记得那个人,  而那人其中一个人格,  阿厌用的称谓还是及其亲近的‘我的厨师管家’。

    厨师,管家。

    这不就是他在为阿厌所做的事?

    他闭了闭眼,  暂时按下心中的猜疑,垂眸盯着身下的人,  酸涩地说:“我可以不是你的哥哥,只要你愿意。”

    “做兄弟不好吗?”厌回过神,眨着眼说。

    心中却在想,  昨晚喝醉就后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把人刺激成这样?甚至连让秦父和谭女士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好。”秦岚疏坚定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

    秦岚疏难得强势地打断他的话,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从无辜的双眼,挺拔的鼻梁,到微张的唇。

    他顿了一顿,心中的猜测与隐忍多时的嫉妒冲到了脑子里,让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和自控,便猛地俯身,  低头吻了上去——

    ——砰地一声响,有重物砸在了地板上。

    随即便是一片死寂。

    半天过后,唰地一声,窗帘被人拉开。

    明媚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映照出背对着窗台盘腿坐在床边地板上的人,厌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广海市的冬天没有北方冷。

    但早间的湿度大,厌穿着单薄的睡衣沐浴在晨曦当中,一股清风裹挟着湿冷的寒气直扑进他的肺管子,冷得他不由吸了吸鼻子。

    他早就从之前的老小区搬到了公司这边。

    这边的环境和安保更好,他站在栏杆边,眺望着下面的风景,头也不回地闷声说道:“下次再敢不刷牙就凑上来,我就不只是踹你下床这么简单了!”

    他现在对秦岚疏那张嘴有阴影。

    这厮上次对他的脚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

    谁知道这次有没有趁他喝醉又故态复萌!

    而以为被判死刑的秦岚疏嚯地扭过头,睁大迷蒙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抖着颤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

    厌悠悠转过身来,迎着他一眨不眨的眼,走到他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弯下腰,低声道:“还不快去洗漱做饭?”

    秦岚疏没有动。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逆光而站的人——阳光倾洒,仿佛在青年背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修长的脖颈的前倾着,犹如主动献吻的天鹅,而白皙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就连倾身敞开的睡衣领口,也将一对精致的锁骨暴露了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只要他一伸手,这个人便能被他掌控在怀中。

    这个发现很好地安抚了他胸腔里翻涌的暗潮,他手指动了动,抬起来伸到青年的面前,眼角的笑意忽地扩散开来,温柔地说:“老婆,我腿麻了。”

    “啧。”谁是老婆心里没点数?

    厌握上他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正要放手,对方忽地反握住他的手,强势又温柔地将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厌顺着交握的手,望向对方的脸。

    却见对方正低着头,正复杂地注视着自己。

    那双眼,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在得到救赎与回应后,爆发出来的强烈情绪——内敛压抑,又疯狂浓烈。

    烫得厌心不由地颤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别开脸,心中怀疑,这厮不会是憋变态了吧?

    事实证明,厌的怀疑没有错。

    从洗漱过后,秦岚疏就像是患了皮肤饥渴症,走到哪就黏到哪,做个饭也要他在旁边看着,更离谱的是,他上厕所放个水,对方还要守在门口蹲着。

    这些厌可以不在意。

    毕竟刚谈恋爱的情侣么,就喜欢腻腻歪歪的。

    但让他忍不了的是,晚上分开后,他在半睡半醒中好像被人困进了火炉,动弹不得,又热得他几近窒息,随之满身大汗地从噩梦中醒来,才发现困住他的所谓火炉,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的秦岚疏!

    “秦岚疏!”

    一声怒吼,震飞了窗外夜间觅食的鸟。

    厌一脚把他踹下床,打开床头灯,弯腰揪起他的衣领,怒道:“你怎么回事?还有,我房间反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摘下眼镜的秦岚疏眼神有些迷离。

    像是没睡醒,又像是迷茫,“阿厌,我有点不太真实。”

    “什么?”厌一愣。

    秦岚疏眯了眯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你就这么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总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厌眯起眸子,不错眼地盯着他的神色。

    就见他眼睫微颤,情绪掩映在了眼皮子里,在橘黄的台灯下,表露出了不符合他霸总人设的脆弱——厌不由自我怀疑,难道是自己几次以哥哥为借口把人给逼得都不敢相信事实了?

    刚这么想,余光忽地扫到他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

    厌瞬间明白过来,这狗东西做出这一番姿态,是在转移爬床被发现后他的怒气!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眉毛一拧,故作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在一起,你不是我的哥哥吗?”

    “……”秦岚疏猛地抬起头,见他脸上表情不作伪,顿时就装不下去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猛扑了上去,把厌按在床上,沉声说:“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厌眼疾手快地呼出一巴掌,“刷牙了吗?你是不是想死?”

    “……”秦岚疏巴巴地跑去浴室刷牙。

    等他出来的时候,厌已经睡着了。

    望着灯光下睡得安然的人,他扶额叹了口气,恋爱使人降智,他现在是彻底信了。

    。

    公司年假开始,也是秦岚疏刚谈上恋爱的开始。

    他每天绞尽脑汁地缠着厌,以自己的方式想把那个什么钱串子守财奴从阿厌的心里挤出去,全然忘了之前承诺老秦带厌回去过年的事。

    把一切都准备好的老秦和谭女士还没等到秦岚疏的电话。

    俩人焦灼地等了又等,眼看都到年二十六了,秦岚疏的电话还没打过来,老秦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彼时秦岚疏背着厌在书房见乔西翠。

    “没有这个人?”秦岚疏愣住了。

    “我把时先生从小到大所有的朋友都查了一遍,也没有符合的人选。”乔说。

    时未厌的人际关系很简单。

    身边几乎没有一个朋友,都是孤身一人,而且从小学到大学,生活都是两点一线。

    秦岚疏打开乔调查的资料,从资料中一点点了解到了阿厌从小生活的环境,最后长吸了口气,总结出两个词,孤独,压抑。

    他一把合上文件夹,闭上眼回靠在椅背上,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老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乔识趣地说。

    秦岚疏抬了抬手,听到了关门声,才睁开发红的眼,拿起手机看到是老秦打过来的,接通电话——

    “儿子。”

    电话一接通,老秦迫不及待地问,“你跟阿厌什么时候到家?”

    “……”秦岚疏捏了捏眉心,这段时间他忙着谈恋爱,把这一茬给忘了。

    但这话肯定不能跟老秦说,便道:“离过年还有四天,我再争取一下。”

    老秦多了解他这个儿子,一听就猜到了原因。

    不过妻子在旁边注视着,他暂且按下了脾气,好声好气地说:“你谭姨这几天高兴得都睡不着觉,要是你能把阿厌带回来,说不定你的事儿就成了。”

    老秦这是在暗示儿子麻溜地把人带回来。

    趁着谭女士心情好,争取得到谭女士的同意。

    听出了潜台词的秦岚疏心说阿厌现在就已经是我的老婆了,谭姨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

    而且……

    他刚扬起的唇角蓦地撇了下来,虽然他理解谭姨当年的选择,但知道阿厌从小到大的遭遇后,他还是难以控制地迁怒上了谭姨,为什么没把阿厌一块带走,而是把阿厌留给一个偏执又是个控制狂的老太太?

    不过他终究是个理智的人,“我知道了,你们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他整理了下情绪,便大步迈出房间想给阿厌一个拥抱,谁知一拉开门,就看到阿厌正勾着乔的肩膀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满腔的心疼一滞,漆黑的眼眸迸射向不拒绝也不反抗的乔,突然就发现乔长得似乎也很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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