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动用了所有关系就是找不到她的踪迹,现在她回来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也恨她怎么可以轻松地把他踹掉攀附上另一个高枝,恨她怎么可以出卖他,又恨她生性凉薄唯利是图,最恨的大抵是任何人都说她没爱过他。
那些年,程迦跟着他的时候,一个月万把来数,他从来不问程迦爱没爱过他。毕竟,从一开始,他身上吸引她的就只有他充满铜臭的金钱和令人捉摸不透的背景。
他又点开那张侧脸照,瘦了,脸颊两边都快凹进去了,一身羽绒服恨不得从头顶到脚趾都包起来。
苹果手机自带的铃声响了起来,是蒋政尧打过来的。
“喂,阿惟,今晚出去吃饭吧,川子说他请客。”,蒋政尧像是刚收拾好下床,声音有些绵软,语气正经,虽然常跟他们混一起,但是身上那种书卷的风雅气息是恒久的,他就是帝都老一辈培养出来那种有教养,懂礼仪,儒雅的公子哥,就像古代的那种状元郎似的。
裴疏惟本来想拒绝,奈何心里实在憋屈,跟憋着一口气撒不出来似的,就笑着应了,“好,你们安排,我晚上过去。”
蒋政尧还是有些憋不住,好奇提道:“程程回来了。”
“她回来就她回来,你们好像很在意似的,难不成跟着我的时候还跟你们有一腿?”,裴疏惟皱眉,烦躁的将手里的香烟用力按灭在烟灰缸里。
“一提她你好像就跟吃了炮杆子似的,好了,我挂了。”
裴疏惟思绪了一番,给秘书何南打了通电话,“我给你发张照片,你看看是哪个剧组,哪个公司的,明天整理一下放到我办公桌来。”
最后一场戏拍摄完,程迦的第一部电影杀青,整个剧组都松了一口气,她笑意盈盈地说着今晚请客。
戚宁还想跟程迦多呆一会,毕竟是程迦挖掘的她,程迦对她有知遇之恩。
他跟梁择川挥手告别后立马转身扑向程迦,虽然前一会儿还把她惹生气了,但是她总觉得程迦外表冷漠严格内心还是宠爱她的。
程迦个儿高挑,身板清瘦但并不弱不禁风,这两年吃胖了一点,但是经过戚宁爱的撞击,她差点有些没站稳栽倒地上。
她看着怀里的戚宁,眨巴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皮肤白皙娇好,唇色粉嫩,戚宁那种眼神让程迦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有一次过年北京连下了两天的雪,积雪厚厚的,她住在他的那个别墅里,她扑倒在裴疏惟怀里,裴疏惟就顺势夹着她的胳膊窝把她扔到雪地里。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戚宁坐在公司给程迦安排的车里,司机已经开到了高速上了,横店在通化区,她们要回朝阳区呢。
程迦坐在副驾驶上,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坐在后边的戚宁笑眯眯甜腻腻地扣弄这手机,应该在回消息吧。
“你跟了梁择川多久了?”,程迦沉稳地剪着指甲,问道。
戚宁好像有些难为情,毕竟这种事情小姑娘哪能说出口,但是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了。
“嗯…,一个月。”,她回答完倒吸了一口气。
程迦面色上不以为然,始终不抬眸看戚宁一眼,又换了一只手继续剪指甲,继续侃侃而谈,“一个月多少?”
戚宁没想到程迦可以这么直接,“这个,十五个w。”
程迦对她来讲,更像是个神秘的大姐姐,谈吐自信,从容坦荡,敢爱敢恨,侠肝义胆,古道热肠,正如她饰演的韩月色一样,她能看出来程迦见过很多世面,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对程迦有种由内而外的信任。
程迦放下指甲刀,通过后视镜捕捉到她有些躲闪的眼神,又问道,“他出手一向这么阔绰,你是在夜场认识的?”
戚宁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程迦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心底对她的评价只有简单二字,现在依旧如此,她可以看出来戚宁这小姑娘是那种小家碧玉,南方人,怎么会出入那种场合,结识这些京城纨绔?
戚宁说是好奇,和朋友一起去的。
程迦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窗外高架桥上飞速掠过高楼大厦,心中不由得衍生出一种悲哀,她又想抽烟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地对戚宁说道:“见好就收,不要纠缠,他们那种人,我们招惹不起。”
戚宁有些愕然,她不知道梁择川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在帝都很有本事,他的朋友也是,总感觉有令人琢磨不透的背景,尤其是一个姓裴的。
她也不理解程迦为什么说这句话,甚至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感觉程迦这个神秘的大姐姐一定不简单,她提溜着乌黑的眼珠,笑意盈盈道:“alia姐,你跟他们很熟吗?”
程迦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薄荷味的香烟,味道清透,她只是笑笑不予解释。
公司的车开到一家朝阳区的五星级饭店,剧组的人已经提前到了订好了房间,只等导演和女主角了。
程迦记得好像来过这家饭店,里面装修地古朴典雅,楼梯前设着一架山河图刺绣的屏风,沙发是红木家具。
订的是二楼包厢,程迦一进去便是一阵热风,立马脱去了黑色羽绒服。
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高领紧身毛衣,一件浅蓝色牛仔裤,一双马丁靴,凹凸有致又高挑的身材令在场的人开始起哄。
赵航成直接摆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想到啊,程迦姐,你这身材堪比巴黎超模啊!”
程迦有些不自然,感觉自己裸着身子似的,她迎合地笑了笑,“好了,别起哄了,点好菜了吗?”
整个剧组的人只有今天感觉解放了似的,显露出了自己的本性,程迦也是借着劲头喝了几杯,程迦的酒量很好,比以前更好,以前跟他们混一起的时候,经常被他们借走带到很多酒场炫技。
赵航成有些上脸,非要起哄跟程迦划拳,输了就得接吻,程迦不屑地笑了笑。
戚宁的用心都在手机上,程迦无意间瞥见梁择川问她在哪个包间。
他们好像也在这个饭店吃饭,戚宁凑到程迦耳边说道:“姐,我一朋友在三楼,我过去一趟。”
程迦点了点头,心底一片明亮。
最后一道菜服务员端了上来,一道盐水鸭肝,这是裴疏惟喜欢吃的,她吃不来。
她转了一下玻璃桌,夹了一口宫保虾球。
“程姐,玩一个吧。”
烦死了,还起哄。
“行。”,程迦无奈应了一声,作为一个四川姑娘,划拳她可是行家,只不过输了的惩罚换成了喝酒。
连干了三局,灌了赵航成三瓶,程迦收敛的笑着,心想,这小子一看就不行。
她夹了一口面前的麻辣酥鱼,刚咽下去,舌头就像被烧起来一样,好辣,嘴唇也辣辣的,她使劲吸气吐气才有些缓解,但嘴唇子依旧马蜂蛰了似的麻麻的。
叮咚一声,她翻开微信,是戚宁发来的。
程姐,救我,三楼右手边第一个包间。
包间里,戚宁坐在梁择川的腿上,有些放不开,也不会拒绝,自打一进门,就被梁择川拉着轮着给席上的公子哥敬酒。
从小爸妈就不让她碰酒精这东西,说伤胃伤脾,她又初来乍到,怎么躲得了酒。
“来,最后一杯,敬裴公子。”,梁择川又拉着她走到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面前,那人的脸跟第一次见时一样阴着雨似的,笑起来也不像笑的样子。
他身边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戚宁知道她,是这两年的流量小花旦何砚音,她仔细端详了两眼何砚音的眉目,总感觉特别像程姐程迦。
徐朗怀和蒋政尧都被轮着敬过酒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裴疏惟使了个眼色,笑嘻嘻道:“阿惟,人小姑娘都在你面前呢。”
看裴疏惟丝毫不想理会的模样,何砚音也不愿意看小姑娘为难,便举起他面前的茶杯续上酒,“这两天他嗓子不舒服,我替他喝。”
梁择川每次看见他那副端着架子的模样都想上去给他两拳,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让他喝,不给我面子怎么行。”
裴疏惟就是这样,不想搭理人的时候死都不敷衍你一句,端着得架子好像高傲的神。
戚宁难为情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梁择川,他把戚宁带到座位上,忽然念头一转,好像想出了什么馊主意似的。
“你们包厢现在干嘛呢?程导演呢?”,他给戚宁夹了一口菜问道。
戚宁顿了一秒,他当然不懂梁择川话中话的意思,“跟我对演的那个男主演好像对我们导演有意思,非要起哄和我们导演接吻。”
蒋政尧和徐朗怀对视了一下,齐齐看向裴疏惟,脸又阴了三分,何砚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情又不舒坦了。
忽然,裴疏惟的筷子猛摔在青花瓷盘子上,力道把盘子都震出了裂子,梁择川盘起二郎腿奸计得逞般笑了笑。
他瞅着裴疏惟眼里满是胜利的曙光,裴疏惟白了他一眼,刚想起身,门刷的一下打开了。
程迦在手机里看着救命二字,怕戚宁出什么意外,毕竟梁择川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的场子里不出意外才是意外。
他们齐齐看向门口,蒋政尧离门最近,征征地看向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眼神中闪过似有若无的眸色。
何砚音手还挽在贴切的裴疏惟的胳膊上,那张精致的面孔映入程迦的眼帘,她心底忽而沉了一下。
一进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裴疏惟,裴疏惟也看着她,眼神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三年尔尔,他一如初见时那般风流倜傥,白皙细腻的皮肤仿佛象牙一般,下颌线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好似南极的极夜,点缀着繁星般,依旧散发着高傲的气息。
戚宁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她本来认为程迦不会来了,她心里埋怨道,都怪自己闲的发那条信息害程迦出丑。
徐朗怀好整以暇的瞧着程迦说道:“程程你要来通知一声啊,看都把我吓到了。”
“程程,你是来找戚宁的吧。”,蒋政尧走上前,声音温和。
再次回到这种场合,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程迦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她知道那束灼热恨不得烧了她的目光来自于哪里,她尽量不看裴疏惟那里。
“那先进来坐吧,都是熟人。”,蒋政尧笑得柔和,好似四月的山茶花。
程迦不好拒绝,又暗自恼怒,好一个熟人,她如坐针毡地坐在蒋政尧和徐朗怀中间。
此时此刻程迦一边要躲避着裴疏惟如刀子般的眼神,还要抵抗梁择川那张载着风霜刀剑的利嘴。
何砚音也在打量着她,只不过眸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瞥向裴疏惟看的方向。
戚宁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徐朗怀端起一杯酒,眉眼满是不明的笑意,他走向程迦,“来,程程,敬你一杯,接风洗尘。”
程迦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道:“谢谢。”
她的语气之间满是疏离,这次回北京,她真的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往来了,尤其是裴疏惟。
“说谢谢多违和,你以前可从来不说谢谢的啊!程程。”,徐朗怀继续打趣道,有一茬没一茬地提起过往。
“我过来时准备带戚宁先回去一趟,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带她回去吧。”,她起身走到戚宁跟前,目光略瞥了裴疏惟一眼,那空灵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梁择川捏了一把戚宁的小腰,吃了一口鸭肝将筷子重重放在盘子上,戚宁抬头满是歉意地看向程迦,“川哥,要不我先回去了。”
戚宁试图起身,却被梁择川按住了小巧的肩膀,他的脸敛住笑意,透着一丝狠,梁择川就是这样,程迦本是不想戚宁跟着他的,跟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跟着梁择川强。
梁择川这人,过于不念旧情,更甚会毁掉一朵干净的花。
程迦几乎是条件反射,回头看了蒋政尧一眼,蒋政尧冲他无奈一笑,却还是替她解围。
“要不今天看在程程的面子上,放这小姑娘一马。”,蒋政尧柔和的音调让人听了莫名地有安全感。
“她的面子?她算哪门子面子啊?”裴疏惟坦然一声,终于张口,只是那笑意如同凛冬的冰刀子似的。
他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迦,恨不得从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
裴疏惟这人对没有一丝利用价值的人说话还是这么漫不经心里透着三分刻薄,好像别人都是该他的,但是遇到那些他又总会给别人几分薄面,好像突发善心给人台阶下,他这人啊,傲慢的很。
徐朗怀看热闹般看着程迦,见怪不怪道:“啧,阿惟,你这可较劲儿了啊,程程好歹以前也跟…”
“好啦,怀儿,你搁这扮猪吃什么老虎呢。”
蒋政尧立马打断他的话,只见裴疏惟看着蒋政尧似笑非笑的神色更加耐人寻味。
何砚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底莫名有些失落,挽着裴疏惟的手更加紧了,脸上刻意摆弄出嫣然地笑容来。
饭局的气氛剑拔弩张,程迦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她又瞥见何砚音凑到裴疏惟耳畔甜腻私语,心中不由一颤。
蒋政尧撇了撇嘴,说:“走,程程,我送你俩出去。”
程迦和那小姑娘走后,裴疏惟看见蒋政尧和她们离去的背影又开始有一阵胸闷的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将面前的盘子摔了个粉碎。
“啧啧。”
梁择川和徐朗怀也是见怪不怪了,继续夹着桌上的菜,处了二十几年的兄弟,那狗脾气打小就这样儿。
裴疏惟有些不耐烦的松开了何砚音的胳膊,皱着眉头不了了之。
何砚音自是也知道他的脾气,从两年前养了她开始,他就给她立了规矩,话别太多,事不过问。
两年来,跟着裴疏惟,她感觉自己仿佛跟了一座冰山似的,她再多热情也化不开他那副见谁都毫无情绪的死样子,一直到今天,她才能看出他真正压抑的情绪。
蒋政尧一回来,气氛又变了,徐朗怀讪笑道:“呀,呀,护花使者回来了?”
裴疏惟一口鸭肝刚咽下去,把筷子一甩,起身走到蒋政尧身前,眼神微眯着,似笑非笑,道:“你既然那么喜欢当护花使者,那你替我把她送回去。”
不给他回绝的余地,裴疏惟转身就两袖轻风般推门离去,徒留何砚音自己坐在那里懵地看向蒋政尧。
半夜十二点半了,程迦喝的有些上头,让助理送戚宁回学校了,自己准备找个代驾回家。
住霞公府这个高档小区,那个人给她找的地方,她刚回北京两个月回去住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刚出饭店,一阵寒风吹过,她立马把羽绒服拉链再次拉上,寒风夹杂着飘忽而下的鹅毛大雪,她张开手掌雪轻轻捻落在她指尖,如此诗情画意,映入靠墙抽烟的那人眉眼中。
脑子里还是搅和着朦胧醉意,她有些站不稳,摇晃着身子快要走到她的车前时,忽然肩被重重推了一下,她一脑门撞上车窗,车门的反作用力将她返到一层薄雪里,她艰难站起身来,捂着脑门,看向身后。
裴疏惟站在渺茫的黑夜里,只有身后笼着一层饭店照过来的微弱的光,一如那天他站在漆黑的酒吧巷子口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她瞧见他眉眼间尽是寒意,脑子里还有些不清醒,她扶着车门,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眼神,“你要干嘛,裴疏惟,打人犯法。”
打人犯法四个字眼戳中了裴疏惟的创口,也提醒着程迦鼻梁处不再显眼的疤痕。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摸了摸下颌骨,声音恍如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冰冰的。
“两个月前。”
裴疏惟随意的将烟扔掉,踩了踩,便走到她面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用力将她塞了进去。
程迦懵着,只见裴疏惟将车启动,一脚油门踩到底。
“疯子。”,程迦见过他这样,沉着地骂道。
裴疏惟眯着眼睛坦然的笑着,但又平静地令人心生畏惧,程迦坐在副驾驶也平静地看他发疯,只是心里好像被刀子剜裂了似的,一阵绞痛,他当真不要放过她吗?
高速路上,他疯了似的地飙着车,鹅毛大雪在深夜里放飞地飘扬,眼前一掠而过京城的霓虹灯,两人把沉默当做解药一般,良久,车停在盘山公路上,程迦只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程迦,你还回来干嘛?我早就当你死在外边了。”
车内的灯有些开地有些暗,裴疏惟望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眸子不如当年璀璨,少了很多光芒,她也不爱笑了。只是想要伸手触摸她鼻梁骨那道微小的疤痕时,又把手放了回去,用程迦嘲讽的话讲,那是他在她脸上创作的杰作啊!
是啊!他早当她死外边了。
“怎么不摸?觉得丑?”,程迦手指点了点鼻梁处那道疤痕,忽而嗤笑道:“裴疏惟,你当年这么对我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你在狠一点我根本不用死在外边,命栽你手上得了。”
“程迦,不用这么刺激我,你觉得我现在不敢动你?”,他的眼睛漆黑的如山里的夜,静谧又诡异。
程迦缓缓靠近,鼻尖几近贴到他的脸颊,裴疏惟撤了回去,她不禁笑了出声。
裴疏惟冷笑,夹杂着恼羞成怒,他一把拽过程迦的衣领,掐住了她的脖颈,手掌大把的用力。
程迦闭上眼睛,好像一直任人宰割的羔羊,只余下胸口喘不过气而发出的嘤咛。
“程迦,你别逼我。”,他放开手,程迦大口喘着气摔到副驾驶上。
程迦冷眼看着他,“你跟当年差了点东西,绝情。”
裴疏惟点燃了一支烟,让昏暗的车内多了一丝光亮,那丝光亮透过他的眸子又冷了下来,他眼神不屑地看着程迦,“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迦沉默。
“因为我对你的爱死在了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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