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烧烤店,大家看到洁净的溪滩,三三两两分散开来,有的坐在溪边聊天,有的躺在溪石上小憩,有的拍照留念,有人看着清澈的溪水,忍不住下水游泳。
强子喝道:“山水凉,当心点。”
“没问题,我是冬泳爱好者。”下水的驴友回答。
强子与金铭坐在店门口的小石桌旁喝茶,金铭问:“感觉如何?”
“棒极啦,来到这儿有世外桃源之感,下次我要带家人一块过来,哥们,我有一个建议,你应该把这里开发起来,吸引更多的人过来玩呀。”强子说。
“你说得对,可村里没有资金,开发谈何容易呀?”金铭叹着气说,没有资金,寸步难行。
“你也不用焦急,慢慢想办法嘛。”强子安慰他,在贫困的乡村工作,要想有所作为难哟。
“不说啦,我们难得见个面,聊点别的,你现在工作怎么样?”金铭问他。
“公务员嘛,能怎么样?朝九晚五的混日子呗。”强子带着淡淡的忧伤说。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有多少人向往这样的生活哩。”
“正如钱老《围城》里说的一样,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也许是一种残酷吧。”强子喝了一口茶说:“这茶水清甜哪,没有漂□□的味儿。唉!我的人生已经定格啦,说说你吧,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但有一种很无奈、很无能为力的感觉。”金铭说。
“哟,乐观派的也有感伤?”
“那倒没有,南宋词人辛弃疾词在《贺新郎用前韵再赋》早道出人生真谛:‘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又何妨我们呢?”
“说得对,笑看春风秋月,静悟人生百态。不说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城。”强子说。
“好,欢迎下次光临。”
第二天醒来,金铭觉得浑身酸胀,感到很疲惫。
他感叹地说:“唉,缺少锻炼啦,爬了半天山就怂哟。”本来周末可以睡个懒觉,可约李大娘一家过来调解,得提前做些准备,睡不成懒觉喽,看一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起床。
洗漱完毕,就去王晓燕店里吃早餐。
“小金,这周末不回家?”王晓燕问他。
“不回啦,村里有事。嫂子,来一碗煮面。”金铭说。
“好嘞,你稍等。”王晓燕边说边动手烧开水,水开后才能下面。
金铭坐在饭桌旁等,掏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挑选了一组昨天拍摄的图片,顺便给杨茵发去,邀请她有空过来玩玩,这段时间他们联系越发少了,杨茵从不主动联系他,他们的关系渐渐冷淡到与一般朋友都不如了。发完照片后,坐着发愣,他问:“嫂子,蕊蕊与薇薇呢?”
“她们哪,难得碰到周末,叫我不要叫醒她们,好让她们睡懒觉。”
是啊,现在的学生多辛苦哪,没日没夜地做作业,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自然需要放松一下,金铭是过来人,岂有不知其中的艰辛,网上说:“搞跨小学生,累死中学生,玩死大学生。”这就是现状嘛,有时真搞不明白,辛辛苦苦考上大学难道就是来大学玩的?什么学习、自立、纪律啦统统抛之脑后,也没有人整天站在身后管你、唠叨你,感觉一下子从炼狱飞升到天堂,彻底解放啦,应该把以前失去的自由和快乐全部地赚回来,这么怪怪地跑上一圈,值得吗?视力下降啦,身体累跨啦,钱花出啦,真正算起来,人生的这个投资对有些人来说,连个利息都没赚回,别遑论本钱啦。
吃过早餐,金铭找李大娘,李大娘在道地上看见他,远远地喊道:“长人书记,这么早上门,有啥事?”
“今天给你们母子调解,八点半您跟您的小儿子一起到我办公室来吧。”金铭通知她。
“调解?什么是调解?我要的是打官司。”李大娘不满地嚷着。
跟她解释不清,金铭就骗她说:“调解就是打官司呀,你可要来哟。”
“行,我把我家的小懒虫拉起来。”李大娘说完,撇下金铭,就快步跑到楼上拉她的小儿子。
“你给我起来,到村部打官司。”李大娘边拉边说。
“娘,烦死人哪,我还要睡,有什么事你自己去吧。”徐少华闭着眼睛说。
“不行,长人书记叫你一块儿去。”李大娘哄他。
“我不想去。”
母子俩在楼上大唱劝说戏,金铭听不下去了,摇摇头回村部。
平时李莲香都会泡好开水送到他的办公室,这个周末轮到她回家休息,金铭只好自己动手泡开水,装满四个热水瓶后,他估计上午够用了,接下来找出几个茶杯洗干净,备用。
准备工作就绪,李大娘拉着小儿子来了,她大声喊道:“长人书记,我们来啦。”
“好,好,大娘,你们进来坐。”金铭请他们进来,并给他们端上茶水。
“不用泡茶,我不渴。”李大娘说。
徐少华头也懒得抬,低着头玩弄手机。
“怎么?就我们三人?”李大娘问。
金铭看了一眼手机说:“他们还没来,时间还早哪。”
刚说完话,徐伟华夫妇进来了,他看见李大娘,冲着她叫道:“娘。”
李大娘转过头不理他,他叫弟弟:“小华。”徐少华抬头瞄了他一眼,顾自玩手机。徐伟华尴尬地转移话题说:“金书记,怎么村部搬到祠堂来了?”
“嗯,村部新大楼还没建好,临时借用的。”金铭说。
“噢,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叫张玲玲。”徐伟华指着张玲玲说。
“嫂子好,你们请坐。”金铭招呼他们,并送上茶水。
“谢谢!”张玲玲说,她见婆婆、小叔如此对待丈夫,也懒得跟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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