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医生,顾滢醒过来了,要不要把病房搬了?”
虞景氾正慢悠悠地喝茶,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秦戎敲门进来问。
“顾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情况稳定,她只记得自己是被绑架了,之后一路昏迷被送到我们这里,后来又被注射了麻醉,现在刚清醒,不过她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郦筠要让顾滢成为试验品,最快的手段当然是直接打晕带走,不可能对顾滢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更何况一个试验品,只要有个编号就够了,哪儿还用得上有名字呢?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虞景氾顿了顿,
“顾滢腺体已经装好了,那信息素这方面的东西还需要你去处理,能办到吗?”
“闻医生放心。”
秦戎曾经约虞景氾见面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尽数奉告,虞景氾也给了她足够的指点。她知道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必须要更小心才能扳倒江家这样的势力,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
虞景氾掐了掐眉心,只觉得头疼。
【宿主!你怎么了?】
这个世界的剧情乱得有些离奇,不过不变的是只要支柱力量出现生命威胁,虞景氾这个外来者就会头疼欲裂。不过奇怪的是这次顾滢被郦筠绑架,明明也是命悬一线的事情,头疼却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不像是惩罚,更像是一种不疼不痒的警告。
‘没什么,顾滢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对江家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是需要她探索的剧情还是需要我告诉她?’
【这……我也不确定,等我问问主系统!】
虞景氾的食指轻轻敲打在胡桃木桌子上,一声一声敲击的轻响像砸在谁心上,吊着人的心弦。
【宿主,需要我们告诉顾滢,或者让江鱼去处理。】
‘我知道了,怎么这次回消息这么快?’
【不知道,可能是主系统现在不忙吧?】
虞景氾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还别着一支笔,看上去就像某个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z看着主系统回复的消息只觉得疑惑,原来主系统是这样的吗?不过现在宿主不需要它帮忙,它就可以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给他做引导了。那天引导的音频被z自动记录下来,z总觉得这段音频的自己曾经记录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顾滢的呼吸机已经被撤掉了,麻醉的效果刚过去没多久,不过到底是在身体上划了道伤口,还被绑架者这么久,顾滢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你醒了?身体有不舒服吗?刚才是不是已经有医生给你检查过了?”
顾滢看着推门进来坐在她病床边的男人,瞪大了眼,那种不可置信的情绪几乎要从她那双大眼睛里溢出来。
“不用这么惊讶,这其中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对你做一些说明,剩下的你可以等时机成熟联系江鱼。”
顾滢的嘴唇轻轻颤动,她直觉自己是被救了,也大概能猜得出来是谁要绑架自己,但纵然她聪慧,现在的情况如何她也猜不透。
“虞老师?”
顾滢说话间脖颈移动,突然抻到了后颈的伤口,她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虞景氾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虞老师……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后颈……腺体?”
顾滢手背上还吊着针,她突然坐起身来,盯着虞景氾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她撑着身子不断往后缩去,不顾手背上的枕头去摸自己的后颈。那是beta已经完全退化的腺体的位置,而现在那个位置微微鼓起,还盖着纱布,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被做了人体实验!后颈处……她的腺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景氾的表情依然十分冷静,像是看不见顾滢激动的情绪和手背上已经鼓起的青紫痕迹。
“你要不要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还有,你的手背已经回血了。”
顾滢这才察觉到手背肿胀的疼痛,她看着虞景氾平静的眉眼,像个小动物似的慢慢蹭过来,在床上坐稳了,但是那神情依然带着警惕和掩藏不住的恐惧。
“虞老师,您到底想说什么?”
虞景氾瞥了一眼她高高肿起的手背,轻轻叹了口气,探身过来给她拔掉了针头。
“你知道你是从哪里被绑架的吗?”
“我……在从青汉市回来的路上,我下车之后还需要换乘,但是还没走到车站就被捂住口鼻带走了。”
“那你有没有在绑架你的人身上留下痕迹?”
顾滢的眼睫微微颤动,她轻轻偏过头去,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谁能想到会有人青天白日绑架呢?”
虞景氾知道她在撒谎,不过这并不重要,留不下证据是最坏的结果,然而看顾滢的样子,不像是没留下证据的样子。
“你后颈处盖着的纱布,不是对你进行了人体改造,只是一个小手术,一个伪装腺体。”
“什么腺体!?”
“伪装腺体,我不清楚江鱼给你透露了多少消息,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都要以一个oga的身份出现。”
虞景氾双手交握松松搭在大腿上,
“放心,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伪装腺体取出来了,不会对你有伤害。”
顾滢瞬间怔愣,她不知道虞老师和江家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男朋友是江家的二儿子,而在不久之前江家的长子江贺就因为非法经营还有别的什么一堆罪证被关进去了。
不过从更早的时候开始,江鱼就曾经向她坦白过这些,还告诉她如果他们想在一起,那就需要跨过无数道坎。
顾滢抬手摸着后颈处的纱布,不知道这算不算一道坎。
“您刚才说,我需要以一个oga的身份示人?要多久?”
“不会超过一年,一会儿秦医生会给你说注意事项,明天或许会有人来看你,其他的事情你需要和江鱼沟通,需要注意通话安全。”
顾滢手术成功就意味着蔡康同会出手挽救江家的颓势,那么对江鱼的监视多少就会有些放松,希望一切顺利。
虞景氾从病房出来,轻轻叹了口气。
手机的轻微震动拉回了虞景氾跑偏的思绪,是盛云柏回过来的消息。
虞景氾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那是一份用火漆封上的文件袋,不过已经被盛云柏拆开了。文件内容很简单,是一份同意书,签署人是迟彦锵——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
“我马上回去。”
虞景氾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秦戎,两人进办公室后秦戎把一沓用曲别针别上的a4纸递给虞景氾。
这是“oga顾滢”的身份信息,文件上显示信息素是野玫瑰。
虞景氾点了点头,让秦戎去处理。
虞景氾回家的时候天还亮着。隔着车窗可以看见西边绚丽的云霞,一片片火烧云铺陈在西方的天空,像承托着一座辉煌壮丽的宫殿,而宫殿之上有穿着霓裳的仙娥在起舞。
别墅里刘姨正在准备晚餐,浮浮卧在猫爬架上老神在在地甩尾巴逗自己开心。
“先生今天回来得早,要不要先上楼休息会儿?”
刘姨听见声音连忙出来看,别墅里灯光明亮,她看着闻先生的脸色不算太好。
“先生,晚餐要不要清淡点?”
“可以。”
盛云柏还没过来,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估计是刚从迟彦锵那儿离开不久,现在还在路上。
虞景氾站在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怪不得刘姨让他上来休息,他现在的脸色比死了三天的尸体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十分苍白,连唇色也浅淡得活像大病初愈。
“啧。”
虞景氾掐了掐胀痛的太阳穴,三下两下脱了衣服把自己浸入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温度偏高,不一会儿就将他苍白的皮肤染上水润的粉色,连脸颊上也染上两团粉晕。浴室里除了水声再无其他,细微水声成了催眠曲,虞景氾靠着浴缸边缘昏昏欲睡。
·
“景氾?!”
“景氾你在浴室里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虞景氾迷迷糊糊被惊醒,只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回应门外的喊声就听见了门把手被拧动的细微声响,随即自己就被人用浴巾裹着从浴缸里抱了出去——
虞景氾被裹着浴巾放在床上,盛云柏抖开被子把他塞进去,又把湿淋淋的浴巾抽出来搭在了床头柜边缘。
虞景氾到底身高超过了一米八,浴巾再大也着遮不住全身,他肩膀上还有湿淋淋的水渍,发梢也在往下滴水。
盛云柏看着他一脸刚睡醒的模样,抬手轻轻在自己心口摁了摁,转身回浴室里拿了一块毛巾和一条浴巾。
浴巾被搭在虞景氾肩膀,盛云柏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将干爽的毛巾搭在他头顶,一点点擦起了头发。
“你怎么来了?”
虞景氾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困顿,盛云柏听着他说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终于“扑通——”一声落了地。
“我说过会过来,结果却没看见你——”
盛云柏说话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骤然变得低沉,甚至带着几分严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虞景氾像只掉进水池里被主人抓回来的猫崽子,一声不吭任由盛云柏摆弄。只从浴巾下伸出一只手,食指轻轻勾住了盛云柏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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