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是看出门道的大臣越来越多,渐渐得来给祁琮谡递奏章的人越来越少,从前给递过的也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皇帝捏住了小辫子。

    祁琮谡对大臣们的心理活动并不多关心,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看看他那个皇兄给他留下了什么惊喜。

    沉六回报的时候两人正在书房看奏章,本来虞景氾并不乐意看这些令人头疼的奏章,但是祁琮谡的眼神实在可怜,只能跟着一起来的书房。

    其实哪怕是送到皇帝手里的奏章也并非全都是国家大事,这其中很有一部分是问安或者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小事。然而就是这些小事,那些臣子们也能拖拖拉拉写上短则几百,多则数千的字,让人看得头疼。

    “过来喝杯茶。”

    “不看了,还有十多册,自己看。”

    “好,”

    祁琮谡失笑,拉着虞景氾的手腕,在他刚才还捏着朱笔的手腕上亲了亲。

    窗棂突然动了动,祁琮谡定定地看了片刻,低声说了句“进”。

    沉六穿着一身灰,跪在案前像一道灰色的影子。

    “查到了?”

    “是,查到了。”

    沉六双手将一卷整理成册的纸递到案前。祁琮谡接过来看了看,翻了没两页就把那纸递给了虞景氾,嘴角还带着一点莫名的笑。

    “你看看这字迹。”

    虞景氾接过来一看,嘴角笑差点憋不住。说来也巧,起初和夏汀竹沟通的并不是月孛堂本人,他十分谨慎,交给夏汀竹的消息都另有人代笔。

    然而自从虞景氾成了夏汀竹,开始对祁琮谡“动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虞景氾一份重视,居然开始亲自给虞景氾写消息了,虽然那字迹仍然与外界能看到的三王子的字迹不同,但是仍能确定,这就是月孛堂自己的笔迹。

    而现在,这纸上是敦王祁玚厚里通外国的书信,那个和他相通的正是三王子月孛堂。

    “可还有其他物证?”

    “属下派人守在敦王府,果不其然抓住了几只耗子,试图摸进敦王府的书房,应该是要销毁证据。”

    “抓到的人呢?还留着活口吗?”

    “抓住四个,但是有三个都已经毒发身亡,属下还没有在第四个人身上发现毒药。”

    “好好审一审,去吧。”

    “是——”

    沉六几个闪身就就从书房里消失不见,只有桌上那一沓书信还随着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晃动。

    “果然不是为了一场仪式,毕竟就算我把所有仪式都交给祁玚厚,若是传位还需要写诏书,敦王登基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现在身体康健,之后打算怎么糊弄棱抚国那边的人?”

    “不如我再被敦王意图谋反的事情气病一次?”

    “想的美,赶紧把棱抚国的事情处理了吧,白临沃那边不是还埋着钉子呢吗?”

    “好。”

    在调查祁玚厚之初,祁琮谡和虞景氾本来想的是若是没能找到证据就给祁玚厚风光大葬,借此迷惑棱抚国那边,让那几个王子尤其是月孛堂放松警惕。然而现在祁玚厚意图谋反的证据都摆到了祁琮谡面前,再加上月孛堂知道自己派去的四个影子有去无回,那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好在现在仍是初春,祁玚厚的尸首就这么停着也不至于散发异味,再这么放上一个月也不是问题。

    棱抚国那边交给了祁琮谡去处理,虞景氾刚从书房出来,一只滚圆的猫就凑到了他脚边。

    【宿主!支柱力量站在已经醒了,但是因为流产,还有魏御医的嘱托,现在还在卧床修养。】

    ‘我知道了,既然她还病着,那就给她送药,让她早点恢复健康,这个世界我不想呆了。’

    虞景氾揉了揉手腕,

    ‘对了,她明明醒了,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收到通知?’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支柱力量现在还不能行动自如?】

    虞景氾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回了紫宸宫就吩咐子规去给晟王府送药材。

    沈菡姝其人,但凡能被她抓住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一次流产算什么,只要能活下来,能往上爬,她什么也不会在乎。

    这次秋狝她并非没有收获,毕竟一次救命之恩能死死绑住祁璟谌,再加上祁璟谌是太后的亲儿子,现在她在太后眼里的形象可是不可谓不高大。

    甚至连皇帝都得因为这次救命之恩给她一个靠山,而有了这个靠山,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晟王妃。

    虞景氾没想到自己只是送了次药材,居然还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沈菡姝身体能下地之后跟着祁璟谌进宫来见太后,虞景氾让z盯着她点,毕竟从凤泉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还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想来也有点不对劲儿。

    【宿主,支柱力量来找你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

    虞景氾昨天刚从棱抚国收了消息,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棱抚国的水搅和得更浑一点,没想到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有宫人通传有人来见他。

    果不其然就是沈菡姝。

    时间已近黄昏,夜间皇宫是要下钥的,沈菡姝现在来找他,难道今天晚上祁璟谌和沈菡姝要住在宫里?

    再次见到沈菡姝,虞景氾敏锐地察觉到她变了。面容还带着一点大病初愈的苍白,不过用胭脂掩饰得很好,若是真要详细说说是什么变化,只能说她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古人了。

    ‘z,她在兴庆宫里发生了什么?太后跟她说过什么?’

    【宿主你看!】

    虞景氾挑了挑眉,果不其然兴庆宫确实发生了一件事——太后给了沈菡姝一个郡主的身份,并且打算明日就告诉祁琮谡,为沈菡姝抬身份造势。

    “雁妃娘娘千岁——”

    “行了,起来。”

    沈菡姝和虞景氾真正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细细数来,除了当初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每天晚上魂魄离体都会飘到雁妃宫里来,还有那几次宫宴,之外就再也没见过。

    她对这个“男儿身”却盛宠不衰的妃子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连带着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魂魄离体时的喜悦也带上几分晦暗的颜色。

    然而现在她已经是太后亲口说的、确定的纯恪郡主了,这样的身价给了她一丝不可捉摸的底气,让她来见一见这个极富特殊色彩的宫妃。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虞景氾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然而这声音落在沈菡姝耳朵里却如同令人震颤的惊雷。

    沈菡姝并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虞景氾会意,轻轻抬了抬手。

    片刻后,守着的宫人都跟在子规身后退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吗?”

    虞景氾话音刚落,沈菡姝突然跪在了他面前,神情中居然带着几分凄惶。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是您救我一命,但是我实在害怕,连找您道谢都不敢……”

    沈菡姝几句话说完,已经有眼泪流了下来,

    “但是上次在凤泉又救了我一次,您的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真的,谢谢您……”

    虞景氾脑门冒出了数不清的问号,他只觉得沈菡姝这人可真有意思。

    “嗯,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刚才还在嘤嘤哭泣的沈菡姝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骤然憋住了溢到喉咙的一句话。

    “我……我永远也不会说出你的身份,你可以一直做高高在上的雁妃娘娘……”

    虞景氾皱了皱眉,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祁琮谡都不知道吗?”

    “你——”

    沈菡姝骤然瞪大的双眼,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不不不,你不必再告诉我了,我不想听——”

    “放心,我又不会杀你灭口。”

    虞景氾喝了口茶,

    “你以后还得好好活着呢,知道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时辰,沈菡姝终于从那道门里出来了。还冷着的初春,沈菡姝却憋出了一脑门热汗。

    沈菡姝刚离开,刚才被子规抱出去的z连颠带跑地窜了进来——

    【宿主!我收到通知了!!!】

    ‘任务完成了?’

    【是的!支柱力量从这里出去之后我就收到主系统的通知了!】

    ‘我知道了,把剧情拿出来我看看。’

    【好。】

    这个世界的剧本经历了几次更新,现在除了沈菡姝的两个死亡节点还保留着,其他剧情早就变得妈都不认识了。

    虞景氾本想看看这个剧本里会不会不吝笔墨写一写棱抚国的事情,然而居然是一片空白,倒是沈菡姝和祁璟谌的大婚写得详而又详。

    虞景氾一看到婚礼就头疼,索性闭眼不看。

    ‘之后的剧情里,沈菡姝已经和祁璟谌在一起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是的,宿主。】

    z腻在虞景氾腿上打了个滚,绸缎的衣服上瞬间多了几根猫毛。

    【对了,宿主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吗?】

    虞景氾本不想留,他在这个世界里时时刻刻都要受到主系统的监视,想找真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这个世界里还有祁琮谡……

    【宿主,我们要不要再留一段时间啊?我还没用够这个实体……】

    ‘好。’

    棱抚国的事情和祁琮谡记忆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多留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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