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太阳穴的疼痛实在难捱,沉涩窒闷的咳嗽声在营帐里响起。

    胸膛的震颤让虞景氾缓缓睁开了眼。

    “嗯……”

    虞景氾抬起头来,主系统的惩罚刚刚结束,那种被抽打的疼痛还停留在脑海,然而等他抬头去看祁琮谡的情况,却恍然发觉他的脸色竟然比自己还差劲。

    “你怎么了?”

    祁琮谡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道黑影微微晃动,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双臂,隔着衣料传来一点活人的体温。

    【宿主!宿主你在吗!听我说话!】

    ‘怎么了?’

    虞景氾掐了把自己的虎口,

    ‘褚燃声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刚才我收到最新的剧情了!褚燃声的重要游离npc的标注出现了!】

    ‘你说什么?’

    【褚燃声的特殊标注出现了!】

    ‘那他……之前没有出现标记是因为他自己和这个任务世界都不承认他的npc身份对吗?这次事情之后,他的npc身份被承认了,所以剧情才会给他出标记对吗?’

    虞景氾一开始只是觉得祁琮谡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并不相同,从他的角度看,祁琮谡甚至没有和他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世界的样子,更像是独自一人被送进了任务世界成为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任务者。而现在,特殊标记出现,就意味着祁琮谡大概率是恢复记忆了!

    “咳咳——景氾……”

    “我在,你怎么样?头疼吗?”

    如果是主系统造成的疼痛,虞景氾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待在他身边帮他转移注意力。

    “对不起……我忘了……”

    祁琮谡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像是陷入了长久的梦魇,张牙舞爪的梦境将他死死拉进深渊。

    “没关系——”

    虞景氾垂眸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高高肿起的手心和虎口泛着青紫痕迹,像一种不祥的图腾蜷缩盘踞。

    虞景氾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头天蒙蒙亮了才小憩了片刻,就算是在小憩,受伤的手还和祁琮谡的手握在一起。

    “景氾……”

    祁琮谡的声音很低,但是虞景氾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

    “我在,你——”

    虞景氾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祁琮谡吻住了,疼痛和昏迷让他的嘴唇变得干燥,然而那干燥又在唇齿相依间变得濡湿而柔软。

    “唔……”

    起初急切而旖旎的吻逐渐变得温柔而亲昵,两人靠坐在床边,短暂地将自己抛进一场迷梦。

    “我想起来了,景氾,对不起——”

    “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你哪儿对不起我?”

    虞景氾微微皱眉,微微歪着头盯着祁琮谡看,像是透过这不尽相同的皮囊去看那早就刻进骨血里的灵魂。无论外表变成什么模样,内里的灵魂永远是虞景氾最熟悉的模样。

    “现在说对不起我,不如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虞景氾盯着祁琮谡看了片刻,在终于确定他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坐到了一边,从茶壶里倒了杯隔夜凉茶一饮而尽。

    “月孛堂并不信任我,我们本以为他要做的是探查你的消息,最多不过是对祁玚厚下手,现在祁玚厚不出所料已经死了,唯一例外是他居然还对祁璟谌动手了。”

    “我知道了,让长青先给你准备点吃点,还有你的手,昨天夜里没来得及包扎,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看看。”

    两人昨天夜里不过合衣而眠,这会儿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不仅皱皱巴巴,甚至还有些昨天夜里染上的灰烬,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

    长青亲自领着人给两人上了早膳,样式远比不上宫里,在这里不过一切从简,再加上昨天又遇上刺客,为了显示帝王的忧虑,饭菜比刚来时还要简单。

    两人匆匆用过早饭后便分头行动,虞景氾昨天只是简单做了安排,当时未必没有月孛堂的人在这里留守,所以他并不能有什么大动作。

    再加上祁琮谡正在装病人,更不能马上召集人手安排事物,是以现在这个凤泉除了已经去探查刺客的沉一等人,其他安排还等着祁琮谡这个皇帝。

    更何况,刚来时最是风光的敦王祁玚厚昨夜里遇刺身亡,这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昨天魏御医被虞景氾留在了祁璟谌的营帐,现在仍没有回来,虞景氾得亲自去确认沈菡姝现在的情况如何。

    ‘z,沈菡姝现在醒了吗?’

    【还没有,如果她醒了我会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的,而且我刚刚正在监测支柱力量,她现在还在昏迷。】

    ‘我知道了。’

    z身形富态,只有连颠带跑才能追上虞景氾的步伐,身后跟着的子规这几个宫女更是追不上,只能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缀在虞景氾身后。

    “雁妃娘娘千岁——”

    虞景氾随意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数,被祁璟谌的近身侍卫领着进了营帐。

    “雁妃娘娘您——”

    祁璟谌似乎是刚净过脸,鬓角的头发还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渍,然而刚出来就迎面撞上了这个格外热心的“皇嫂”,心下一惊,连忙行了礼。

    “魏御医现在在哪儿?”

    “魏御医亲自去熬药了,”

    提到这个,祁璟谌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恭恭敬敬地朝虞景氾弯下腰,

    “多谢雁妃娘娘,若不是雁妃娘娘昨天来得及时,我与菡姝性命不保——”

    “不必虚礼,沈菡姝现在情况如何?带我进去看看。”

    “好。”

    祁璟谌往前比了个收拾,带杂合虞景氾去了沈菡姝养病的屋子。

    床帐被掀起挂在帐钩上,一进门就能看见沈菡姝平躺在榻上的身影。虞景氾走近两步,距离长榻只有两步远。

    沈菡姝无知无觉地躺着,脸上是失血过多的灰败色。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裹着纱布,脸侧和脖颈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了,想来是祁璟谌昨天夜间守夜时擦拭的。

    “魏御医可有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魏御医并没有明白说菡姝什么时候可以醒,但是大抵不会超过今天。”

    “我知道了,”

    虞景氾点了点头,

    “晟王爷用过早膳了吗?”

    祁璟谌摇了摇头,

    “菡姝伤势过重,又……”

    祁璟谌的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下来,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了下去,

    “又因为保护我而流产,我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既然是为了保护王爷才到这个地步,那王爷不吃不喝岂不是辜负了她这份心?”

    虞景氾垂头看着仍在昏迷的沈菡姝,眼神一顿,视线挪到了她没有被包上的小指上,若是刚刚没有眼花,那沈菡姝就是已经醒过来了。

    “王爷不如先去用早膳,之后再来守着也不迟。”

    虞景氾抬腿往外走,既然现在沈菡姝已经醒过来了,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多谢娘娘提醒。”

    【宿主!宿主我们回去吗?】

    ‘嗯,沈菡姝已经醒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虞景氾走到门口时,一个小宫女抬头看他,被他发现之后又瞬间低下了头。

    虞景氾回到主帐时,祁琮谡并不在,看来这次月孛堂的行动造成的影响委实不小,安稳了几年的大周臣子似乎已经忘了曾经的水深火热和刀光剑影。

    时过正午,虞景氾用过午膳之后终于看到了祁琮谡的影子。

    “你回来了。”

    “月孛堂委实是个人才。”

    “怎么说?”

    虞景氾笑了笑,将一杯热茶推到祁琮谡手边。

    昨天夜里月孛堂派来的人手实在多,除了被当场斩杀的几十人,还有十多个人已经趁着夜色逃脱了。再加上他们不仅摸进了围场,甚至趁机点燃了几个营帐,还趁乱杀死了祁玚厚,这桩桩件件收拾起来,每一件都是麻烦事。

    “我让沉六将昨天夜里斩杀的那些刺客与北苑留下的刺客记录进行对比,果不其然,当时摸到北苑的那些人不仅是棱抚国的人,也是这个野心昭昭的三王子月孛堂的人。  ”

    “哦?”

    虞景氾微微皱眉,

    “这次围场他们能摸过来是我们自己透露的风声,那次北苑呢?”

    “还在查,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新思路……”

    祁琮谡摁了摁虎口,

    “祁玚厚被杀,真的是因为当初我让他参加仪式吗?”

    “你的意思是?”

    “已经安排人手去查了,等结果到了再见分晓。”

    “我们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后日启程回宫。”

    “好。”

    这次秋狝一开始就不被群臣看好,甚至有言官百般劝谏,然而祁琮谡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举行今年的秋狝。然而结果是不仅遇到了刺客,甚至还薨逝了一位王爷,以至于回程路上整支队伍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之气。

    回了皇宫之后,劝谏帝王的奏章就一直也没停过,祁琮谡一律照单全收。回宫之后他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大小朝会一次不落,对臣子们的态度也异常和蔼。

    只有一点祁琮谡格外坚持,那就是敦王祁玚厚的尸首不急着下葬,理由是找到真凶才能告慰敦王的在天之灵。不明所以的臣子觉得帝王此举深明大义,然而有些人已经从帝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品出了其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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