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是觉得，阁下背上背的，就是自己的答案。”牧画扇看着他背上的画。
照他的话说，修行百余年，他的灵力却如此低微。如果不是他向小猫施法，牧画扇一直都没感应到周边有灵力闪动。而他背上珍视如宝的画卷，却隐隐散发着相同的灵气。
天明一愣，释然笑道：“所以，仙师是奉命来抓我的吗。”
牧画扇摇头：“并未。”
天明又笑道：“我当仙界如此心急。”
他摸摸自己背后的画卷，似在安抚她。
“仙师，我云游世间，自觉自己见过天地，见过众生。但始终缺少什么。有一日我见一画师在出售一副画，那画中的蝴蝶仙子活灵活现，似与我四目相对。我买了那幅画，终日带在身边。我觉得自己不孤独了。直到有一日我多饮了几杯，竟给那画投了几分灵力…那画中女子得了灵力，便幻出了人形。她不仅善解人意，还非常温柔，有了她的陪伴，这漫漫长的岁月也有了几分盼头。于是，我便经常渡她灵力，助她出画。”天明道：“但我这点灵力终是有限，好巧不巧前几日我在天地大会拍得一颗未经炼化的妖丹，我觉得终于可以让她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炼画为妖，你当真癫狂。”牧画扇看着他。
“是啊，此举逆天。还未有几日，上仙界便传来警示，仙妖相恋是大忌，若我自毁其画，便罚我在世间再多修几个轮回，已赎我炼画为妖之举。但我已享受过厮守，我如何也不甘愿再回到过去的日子。仙师，我见过天地，见过苍生，直至近日，才得见自己。”天明叹道。
牧画扇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数日之内，你就会被除去地仙之籍，回到你该回的位置。而她，你的意中人，没了你的灵力维系，她难以成形…”
九幽接道：“你以为妖是那么好成的吗。原本她只是受你灵力成了一个画中灵。你消散后，她留在人间必被抓走取丹，到了妖族就等同一颗微弱的萤火。”
天明叹道：“所以，我把她带在我的画中，藏来藏去，希望她能多受我几日灵力庇护，也能强大些…”
“逆天之举，皆不可成。”牧画扇道。
几人拜别后，牧画扇就近住了个客栈。
九幽吃着饭后点心，自顾自的再研究这件事：“哥哥，你说这个地仙会不会突然后悔，然后毁了他的画？”
牧画扇铺床。
“你说如果他不这样做，他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他会不会后悔啊？”九幽继续碎碎念。
牧画扇摆好枕头。
“等到他灰飞烟灭的时候，那个画中灵，离了他很快也就会消散的，你说到那刻他会不会后悔，带她来这世上短暂的看一眼？”九幽继续吃。
牧画扇铺好被子：“会的吧。”
“那…”九幽还想说些什么。
“所以今天你睡不睡觉？”牧画扇打断他。
“睡睡睡！”九幽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钻进了被子里。
灯都熄了，九幽又在后面幽幽地问：“哥哥，你说他为什么宁可一起死，也不愿意毁了那幅画？”
牧画扇答道：“可能同你说的一样，朝生暮死，也要在一起吧。”
“我那是顺着你的话随便说的…”
牧画扇懒得理他。他又在背后问：“如果那画中女子知道他死了，自己也逃不脱，她会不会恨呢？”
“不会吧，至少有人曾陪她走过一遭。”牧画扇说道。
九幽彻底睡不着了。所以他对牧画扇呢？是真的朝生暮死也愿意的吧。牧画扇对他呢，陪他走过这一遭就会逃脱吧？他也没有再问，他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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