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方方面面都被爆虐的少年,气地一屁股坐地上:“我不跟你玩了。”

    姜淼淼掀网走过去,“输了球就想把整个人品都输了?”

    姜介之扔了球拍,撒泼打诨:“你是开挂吗?怎么我读书输你,就连打球也输你?”

    “你读书没上心,打球姿势一看就是瞎练。你要是能赢,我岂不是比你白活几年?”

    她伸脚轻轻勾了下他弯曲的膝盖,语气难得有点哄:“但你目前好歹有个优点,就是肯承认技不如人了。以后再接再厉。”

    “这也算优点?”姜介之震惊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摁录音,然后伸向她,“你再说一遍!免得我以为是耳朵有问题。”

    姜淼淼险些砸去手里的球拍。

    她下场去喝水。

    姜姒竖来一个大拇指。晏幼绥见状,必须竖两个!

    然后,姜姒又趁姜介之被虐的尚未恢复元气,赶紧拿拍上场再虐他一次。

    姜氏女人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

    记仇!

    晏幼绥心有余悸道:“……那我是不是要小心别得罪你?”

    姜淼淼歪头睨去:“保险起见,干脆老死不相见?”

    “嘘——”晏幼绥嘘气,“那绝对不行!”然后伸手递去毛巾跟盐水。几滴汗恰巧从他额前划过,热气熏红面颊,一张好皮肤是几近无暇的诱人。

    天空……湛蓝湛蓝……

    阳光静静地普照。

    一拨人刚进球场,有人意外瞟见球场被人追着跑的姜介之。

    “诶,那不是姜介之吗?”

    “还真是他呀!冤家路窄。”

    “走,必须给他颜色看看。”

    他们都是姜介之的校友,虽不同班,但沆瀣自认得一气,可姜介之却不屑与他们为伍。

    两拨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姜介之多了钱与颜,所以同样都是混账生,姜介之就是能得师生偏爱跟宽容,以至于他们心生不平。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小少爷。真是晦气呀!”

    “今日出门果然不利,居然碰见了吊车尾姜!”

    “你在这里陪小姐姐打球呀?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好,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够用吗?”

    这群人故意截住追球的姜介之,各种冷嘲热讽甚至动手动脚,搅得姜介之好生恼火。

    但他良心未泯,见姜姒险些被误推,立即护人:“说归说!对女人动手动脚干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姐姐那你走开。这是我们跟他的恩怨,不想误伤旁人。”

    “姜介之你倒是松开小姐姐呀,难道想拿她做挡箭牌?”

    ……

    呐,明明就连他们自己都当恃美的偏袒方。

    “姜淼淼,你是死人吗?没看到我们被欺负吗?”久了,一边护着姜姒、一边忙着吵架对骂的姜介之终于向场外求助。

    “这才撑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发求救信号?”姜淼淼正嘬着奶茶看戏,听见叫嚷,只好起身,顺便将同样起身的晏幼绥摁回原座。“……当医生的手都很矜贵,我能解决。”

    “那也没道理让我一个大男人看着呀。”晏幼绥强起。

    他只是脾气温和,但不叫软弱。

    两人并肩走过去,人数突然间从二比六变成二比四。

    这些刺头有点心虚,但他们想这些人瘦胳膊瘦腿的岂会厉害到哪里去?遂又硬气几分。

    小孩心思很好猜,姜淼淼一眼洞穿他们底气不足。她笑笑:“你们说这么久,就不能赶紧动手打?叽叽喳喳、像过家家,很好玩吗?”

    姜介之咬牙:“你还有没有人性呀?真打起来,我是被群殴的那个呀!”

    姜淼淼迟疑一下,试探着说:“群殴?你们不是单挑吗?我刚刚听他们说让小姐姐走开,这种‘祸不及家人跟子女’的话显然就懂江湖规矩呀!不像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同学们,你们说是吧?”

    六刺头顿时急攘攘地回:“当然是了!姐姐你说得对,我们可讲规矩了。”

    “人多欺负人少,肯定不符合江湖道义。”

    姜姒闻言,加速掰开被姜介之紧握的手,唯恐殃及。

    姜介之瞳孔震惊!没良心,刚刚他还一直护住她呢!

    姜淼淼也赶紧拉着想劝架求和的晏幼绥走远,催促道:“要打就赶紧打!打完我们还要吃饭去!但相请不如偶遇,也算上你们?都算这位漂亮小姐姐请客。”

    她又努努嘴,努向旁边娇媚漂亮的姜姒。

    姜姒甚是配合地嫣然一笑百媚生。

    少年们怦然心动,想不动也难。

    唯剩姜介之,宛若被整个世界抛弃,受打击到傻住了。

    真是岂有此理?天底下哪有人怂恿别人殴打自家人?!

    “那、那就赶紧打吧。”少年们只想多看几眼漂亮小姐姐,至于打架那种事就算了,雅人面前不宜动粗。你推我搡,随便推个人出去与姜介之打。

    姜介之还能怎么办?索性豁出去,抡着两拳头乱打。

    瘦胳膊瘦腿的他,很快就挨了别人一拳,但眼角余光瞟见姜淼淼竟还掏出手机录像,且她嘴里絮絮叨叨,是嫌弃他们打的又快又难看,以至于:“……我手机录像都有残影了。”

    旁人倒抽凉气看着她,这关注点很诡异呀!

    一双手蓦然从她肩两侧伸出,是晏幼绥虚虚搂住她,指掌覆住她举着的手机,这微微抖呀抖的拍摄画面霎时稳住。而她后脑勺同时有热气,正一呼一吸地轻轻吹拂。

    她僵一下,“哎哟”道:“晏医生你这是非礼吗?”

    晏幼绥声音依旧软软的、呆呆的、傻傻的还有些绵绵的拖拖拉拉:“又没碰到你。”

    姜淼淼揪眉:“……晏三岁你变了,变油腻了。”

    这可不是好词!他皱眉,下意识缩手却也被叫停。

    因为姜淼淼已将手机转入他手里,“听说当医生的手都很稳。果然,交由你来拍最好!”

    她矮了半身,从晏幼绥克制有礼的虚搂中绕出去。然后托腮蹲地,定睛细细看住姜介之单挑两场后,在第三场开始成了纯挨打方。

    晏幼绥哼了声。

    姜淼淼就是知道他是一个很害羞很好说服的男人。

    看呀看,看着姜介之纯挨打,她好心重申规则:“单挑规矩,打人不打脸!打死不打残呀!”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啦!”一句话,激的他化悲愤为力量,把对方当做姜淼淼来暴打。

    第四场于是败局逆转。

    ……

    整整混战四十五分钟。

    就连球场保安都冲过来三波,全被姜姒阻止了。

    晏幼绥也将手机录到电源垂剩5。

    于是——

    姜淼淼终于喊停,啧啧:“打的太难看了!现在年轻人打架都这么敷衍吗?”

    她慢慢起身,走去将两个就地打滚的少年一手一个给揪起来。

    鼻青脸肿的姜介之顿时蔫到她胳膊上,表情绝望:“……我发誓,我再不想跟你说话。”

    “发誓别发一半,重点是违背誓言的下场要怎样凄惨!”她教训道,又扬声一喊:“晏医生,麻烦把手机递过来。”

    哼!居然说他油腻?

    晏幼绥也想记仇,但又很乖巧地走过去。

    姜淼淼让他回播刚刚的手机录像,指着第一个与姜介之单挑的少年:“……配合我做个示范。”

    她伸手扣住对方的右手胳膊,绕在对方身后:“刚刚你就是这样扣住姜介之的胳膊,这时候是你占据上风,可迟迟没有下一步,导致等待时间过长,也就被他有机会踹中你的小腿逃脱了。”

    “……然后呢?”被禁锢的少年依旧是懵懵地。小姐姐想干嘛?

    “复盘你失败的原因,寻找破解之法,下回以防万一。”姜淼淼说完,就着这个扣臂动作,蓦然手肘硬击对方背部。

    少年顿时痛哼一声,又被一个由下到上的锁喉,被制的死死了!

    “然后第二局的是你吧?穿黄色套头那个,你踢脚时被他瞎猫子碰到死耗子给拿住了足跟对吧?这就是你化攻势为被动,开始落败的转折点。其实你不应该急着后退摆脱他,你应该这样——”

    姜淼淼抬腿架在那人的肩膀,蓦然旋身,双臂撑地,另一只脚则如弹簧,快如疾风直接踹出去……整条腿呈如一条完美的直线,直接踹中黄衣少年的胸口,令他踉跄后退地仰天痛摔!

    姜淼淼停顿了三秒。

    环顾众人,发现刺头们正被她的现身教学给忽悠地忘了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赶紧借机再打完剩余的二人。

    趁此间隙,姜姒去扶姜介之,捂着他唾骂的嘴,哄道:“好啦,你姐不正夹带私活帮你报仇?”

    姜介之深度怀疑:“她在帮我报仇?她有这么好心?”

    姜姒沉思:“呃,她是心肝有点黑。但护短,做事不分青红皂白,只分关系好坏。”

    姜介之嘴硬:“那我跟她谁不是老姜的种?否则她怎么好意思三番四次想弄死我?”

    小刺头们已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但又似抖个个眼泛星星地簇拥着姜淼淼,突然闹着要拜她当大姐头或者当师傅。

    姜介之见状,唯恐姜淼淼被抢也加入混战中。心肝再黑也是他家的!

    姜淼淼相当嫌恶地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推开,

    岂料他们一个又一个像口水狗黏上来,直到被迫坐上“大姐头”才终止。

    姜姒笑着旁观,有那么一瞬间的触景生情:年轻人就是好骗又好哄,一如自己当初。

    她眼神闪过一丝阴厉,但又立即消散,再度恢复温柔娇媚的模样,然后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拍手表示大家都往隔壁酒楼请吧。

    承蒙侄女前阵子的照顾,她腰包鼓着,请大家吃碗燕窝鱼翅是不成问题的。

    吃饱喝足后,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自球场离开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晏三岁,忽然拉住姜淼淼,低声道:“我想跟你单独商量个事?”

    姜淼淼便让姜姒和姜介之先走几步。

    她疑道:“什么事?”

    “就是……”晏幼绥神情紧张,字句斟酌:“我把工资卡和房产证、车证、理财账号都给你。”

    就他这副模样,以为他要说什么惊人大事的姜淼淼,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辛亏忍功够!她奇怪道:“为什么?”

    晏幼绥咬唇憋气,隔了会儿,软嫩嫩的嗓似乎带着某种哭腔:“我强烈要求跳过表白这一步!你刚刚说我油腻,我没招了。”

    “!!!”姜淼淼又认了一下,更加诧异地看着他:“请问你什么时候表白?我怎么没感觉呀?”

    晏幼绥皱鼻,一字一句哼道:“就刚刚,那个油腻的抱抱……”

    姜淼淼好笑道:“晏医生呀,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知道。”晏幼绥惭愧低头,碎发遮眼时,仿佛纤细柔弱的花刺都能让他受伤……更别说眼神受伤之下,那种支离破碎感。

    她忍不住将晏幼绥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果然还是不能被拒绝的人呀。

    姜淼淼心里也叹气,但又偏偏想看他被拒绝后会怎么样?

    所以,她不觉“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令晏幼绥更加忐忑。

    “晏医生,恋爱跟婚姻是两码事。你是想跟我谈恋爱?还是想跟我结婚?”

    “鱼与熊掌都要。”

    “可我目前是事业为重。”

    “难道我当医生的就敢不以事业为重?”

    “我拒绝每晚煲电话粥,微信不秒回、不撒娇、不穿裙子等等。”

    “我也没时间每晚煲电话粥,微信不秒回、不吃草莓屁屁、不穿紧身沙滩裤等等。”

    哎,“那我们是在谈柏拉图恋爱吗?”姜淼淼企图挖坑。

    可晏幼绥不知是真傻还是假痴,弯眉一笑:“你想周一去领证也行。”

    “……算了。”小心玩笑都被他当成真。

    晏幼绥追问:“‘算了’?什么意思?不能算!”他气呼呼瞪视。

    姜淼淼面露盘算之色:“晏三岁啊……”

    “我不要听拒绝的话。”

    “没拒绝呀。我们就按照世俗规矩来吧,追求、表白、热恋、订婚、结婚,所有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晏幼绥疑道:“那我们现在属于哪个阶段?”

    她暗掩唇角一笑而过,“以你水平,目前第一阶段——即将折戟。”

    晏幼绥摇头,笃定道:“明明是水到渠成的顺利。”

    姜淼淼哼了哼。

    真的——

    “毫无恋爱经验的晏医生,请问你是怎么有胆说出‘明明是水到渠成的顺利’这句话?”

    当晚,几个人汇聚在姜姒家。

    某个坐北朝南的大平宅。

    姜姒拿着遥控器对准沙发上乖巧端坐的晏幼绥,目光幽幽移向旁边屁股好似被沙发烫着所以东蹭西蹭的姜介之,嫌弃道:“晏医生请教恋爱技巧,而你一个未成年想干嘛?”

    “不知道未成年流行早恋啊?”姜介之立即抱臂稳稳坐回去,彰显本心不移。

    姜淼淼则嘬着豆奶,定定杵在两人沙发后。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揪住姜姒让她当恋爱导师呢?

    据了解,姜姒恋爱情史也不多啊,而且最近那段还特费眼睛——嗯,她都调查清楚了,只能说着实看不出姜姒曾经还是个恋爱脑,居然被些手段卑劣的汉子婊给折了眼,真是……真是哎。

    姜姒不知自己底细已被后辈摸清,兀自说道:“言归正传,为了晏幼绥、姜介之两位男士可以成功追到心仪的女孩子,我已经帮你们策划了一个追求方案,叫做‘百分百的命中爱’。”

    啪!她的身后顿时出现投影画面。

    先是宿主介绍:

    晏幼绥,男,二十七岁,主职医生,相貌八分,身材九分,性格七分半(不符合时下霸道总裁的范),财富三星半,有房有车有资产。综合级别是优质。

    姜介之,男,十六岁半,学生,相貌七分,身材八分,性格四分五(智商待确认,情商显然中等偏低),财富零,无房无车无资产,综合级别是中等偏下。

    其次是宿主目标:

    晏幼绥→姜淼淼。

    姜介之→任砂。

    最后是各种图片:

    玫瑰花、戒指、布偶、零食、游泳、房产证、豪车等。

    姜姒道:“追女孩必须投其所好。感情多深,就看你们钱砸的多深!即便有情敌,锄头纯金镶钻也能翘得动!”

    她说的笃定,两位男学生更是正襟危坐,唰唰唰地掏出纸笔认真做笔记。

    姜姒又道:“玫瑰花,除非对方鲜花过敏,每天一束九十九,不迷晕对方也要熏死对方。”

    晏幼绥扭头问身后人,求证:“你鲜花过敏吗?”

    姜淼淼摇头:“但我怕花放几天就腐烂发臭的味道。”

    晏幼绥“嗯”了一声,赶紧划掉刚写下的“玫瑰花”。

    姜介之则为难地备注:我没钱。

    姜姒再道:“戒指,要么买钻戒,要么买dior,因为一位男士一生仅能订制一枚。”

    姜淼淼有疑问:“dior戒指,不是五千元就能从官方数据库删除男士购买记录吗?”

    姜姒细想:“真的?”不消说,赶紧划掉戒指。

    姜姒挽尊:“布偶。保证所有女生都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

    现场蓦然缄默,气氛有一丝丝古怪。

    姜姒疑道:“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呢?”

    姜介之怯怯举手:“港城十大奇案,其中以布偶藏尸案为首。”

    姜姒:“……”

    姜姒:“算了,我下课。你们自己琢磨!”

    晏幼绥、姜介之:“……”

    正嘬着豆奶的姜淼淼,也险些喷奶而出。得,这老师确实不靠谱!

    但有时间还是得找姜姒谈谈。

    某日,姜家别墅。

    保险一事郑重提起。

    待业中的姜正业破天荒地地早起,并催着所有人到客厅集合。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叫了保险公司的人带着打印好的合同过来,显然今日讲究速战速决,唯恐保险迟些买就又有人被姜淼淼打进医院,废人不说还费钱。

    从未如此早起,姜仲明、姜柏年、姜介之三人以各种姿势歪倒在沙发上,唯有姜淼淼正襟危坐,姿态优雅地捞起茶几上的合同,快速浏览。

    她越看越皱眉,因为四个男人的合同都把商业险、平安福、重疾险、死亡险买到最高额,尤其是那个死亡险!反观自己,仅有一个重疾险?

    她不满:“为什么我就一个重疾险?”

    姜正业理直气壮地回:“你只有打死别人的份,别人最多把你打残,所以就不花没必要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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