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石闲正和郭坤又说话。
那郭坤又说:“官人请稳坐。”随即起身,朝石闲行拱手礼。
他用洞庭湖土话肃声说道:“接襄州为志堂、钟堂主飞鸽传书,转总堂令。
常乐门京畿路共帮众一百余人,原以朱雀大街为界,左路路领郭坤又,右路路领樊伸,合组阅世堂。
以原总堂特派专员石闲为堂主,郭坤又升任副堂主。
阅世堂口令:上下同阅。我说完了。常乐门下,一心为公。”
石闲站了起来,说:“石闲谨遵总堂号令,接组阅世堂。口令:上下同阅。我说完了,常乐门下,一心为公。”
郭坤又重新施礼说:“属下见过石堂主。陈望师兄是长,我是师傅最小的弟子。供职于刑部。日后如有做得不对的,请哥哥指正。”
两人叙了年齿,郭坤又走去院外,带了两个弟兄来见礼,并送上分堂开办银子两千两。
因为堂主令牌还在来东京的路上,二人又商定了联络办法,用州桥街巷子里一间原有卖文具的店铺,拨面前这两弟兄去打理,后院做了阅世堂堂口。
石闲名义上是东家,实际只管堂中事务。
郭坤又走后,因为是平地起高楼,石闲也坐不住了,跟老管家交待了几句,就到堂口来。
进了后院,右路路领樊伸也在。凡是新创一事,大家都热情高涨,总要来看看气象。
大家都见礼了。石闲就开始说第一条,京师重地,耳目众多。常乐门弟兄,不管是在前店里,还是在街上遇见,都无需行礼。
不熟的只用指号,万不得已,才用口令。
以手指出指,右手是右路,左手是左路;食指领头,四伸四握为堂主,三伸三握为副堂主,二伸二握为路领,一伸一握为弟兄。
接着,石闲又分派了诸执事,将来均以令牌为证。
管钱财的刻“才”,管登记的刻“己”,管侦查的刻“贞”,管传信的刻“专”,管特别任务的刻“寺”。
从两路各调十人,充作阅世堂护卫,令牌刻‘户’,设队领,职级在左右领之下,直属分堂。又在堂口设专管接待的弟兄两名,轮班值更。
石闲分派完毕,从开办银子中拿出部分来,分给弟兄。堂主三十两,另有公银五十两,可自行支配。
副堂主二十两,公银四十两;路领十两,公银三十两。
剩下各弟兄均是三两安家费。以后新发展的弟兄,考察月结束,均需自到堂口来,由堂主,执事,队领核准后,一律发二两安家银子。
等堂、领们公推了执事出来,石闲一一见过了,就让管特任的去附近集市再找一处杂货铺,将它盘下,安置护卫人员。
其他人各有各职,继续做原来的事。只有负责接待的,由分堂另发安家费。
一切妥当,石闲也累了,就告别众人,回了甘宅。
入夜,甘木在宅中后室里睡了。三更时分,他听到头顶有屋瓦踩动的声音。
他立即坐起,披衣下床,将短刀插在腰中,轻轻拔了门栓出来。甘木不想惊动后院里人,就蹑着脚出了正厅,来到前院滴水沿下。
甘木刚站稳,从头顶房上,翻下一条麻杆一样的汉子,将他拦腰连手一起抱住。
甘木想都没想,立即向前弯腰,左右甩动身子,拼命挣扎。后面汉子死死地扣住他,身体也跟着前倾。
甘木察觉到了,突然将头后倒,后脑勺狠狠地砸在汉子脸上。
汉子吃痛,放松了手。甘木直接一后摆拳朝汉子裆部打去。汉子慌忙中捂住了下裆。
甘木转身,一脚将其踢倒,骑在其颈子上,用短刀对准了汉子的大嘴。
来了东京,他一直忙碌着,心里老憋着一口气,今夜终于爆发了。
从今而后,他遇事不再惧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含糊。
今夜敌人欺到我头上来了,一不小心,命都没了,还客气什么?
谁敢对金军客气吗?他要灭掉大宋国!国如此,何况一个闯进来的甘木。
甘木成长了。他将刀口稍稍后移,喝道:“不想死,就痛快点说,来此作甚?”
那汉子说:“也没别的,新来的住户,我都要来踩点,趁乱搞些银子。”
甘木骂道:“放狗屁!你看那上灯的地方,是禁城!若真是个小贼,再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来!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就报官!”
那汉子做梦都想不到,会折在一个少年手上,本想要蒙混过去,又怕这后生冲动起来,真敢杀人。
他只好说:“我是穿云燕,有人出二百两银子,找一样东西,只着落在小哥身上。”
“什么东西?”
“不清楚,反正只要是金银铜铁的,都拿去给他,他重赏一千两。”
甘木马上想起那枚铜钱,心里骂道:“烂泥洲的野鬼子,鬼精鬼精的。这都想得到!难怪说皇城底下的人,贼得很。”
他想起霜儿,就又修正说:“鬼得很!”
穿云燕在甘木胯下,以为他有事,问道:“什么?”
甘木说:“不是说你,你就是只鬼,以后就叫穿云鬼,答应吗?答应就放你!”
穿云燕心中好笑,生怕糊弄不了,就含含糊糊地答道:“好,不好也只得好嘛。”
甘木心中得意,将穿云燕手上割破一个口子,吓唬他说:“下次割你脖子!”说完,他站起身来,将穿云燕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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