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慕浓没有说话,但是憔悴的样子让老板娘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冷静下来,她也明白,警察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她自己的孩子和田慕浓差不多大,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份苦,田慕浓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勤快懂事,手脚又麻利,从来没给他们造成过什么损失,嘴巴又甜,上菜的时候的客人都夸她,甚至还能多点几个菜。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如今现在这样狼狈,老板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往田慕浓手里塞:“来,小田,拿着,你知道的,我们这个摊子离我们自己家比较远,所以我和你周叔在这附近租了个小院子,你上次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去过的,你还记得吧?那边我和你周叔主要就是在那边放点配料和冷冻食材,还有些摆不下的杂物,平时就是当个仓库,有城管检查的时候我们这个摊子都挪过去,现在还空着,今天晚上你就带着你妹妹过去住,先住着,那屋子里有张小床,东厢房那一半是我们租的,小平房里面有床有电热毯,虽然没有空调,地方也不大,但是水电煤气都有,你们姐妹俩在那将就几天,至于以后怎么办,就以后再说吧!”

    田慕浓听了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样感激她,连一旁没精打采的司静月都露出了喜色,到底还是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她一直也在担心自己和姐姐以后怎么办。现在有地方落脚,她立马就放松了不少。

    而田慕浓知道那个小平房,她去过好几次,都是大排档生意好的时候食材用完了,老板娘骑车带着她过去拿过食材。

    那个小院儿离排档摊不远,就隔一条街。隔壁街角一直走。走到底有条巷子,巷子最里面那一家就是。

    这户人家是围墙围成的院子,整个房子四四方方,正对着大门的是堂屋,也就是一个大客厅,客厅大概十来个平方,连着左右两个厢房,有点像很古老的院子格局。

    左边一间东厢房,右边一间西厢房,西厢房的外面延伸出了一个大的厨房,东厢房的外面延伸出了一个杂物间,堂屋的门口到大门的距离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老板老板娘租住的就是东厢房。西厢房之前是房东老俩口住,但是因为天气寒冷,老俩口身体不好,被子女接到城里去看病修养了,这段时间整个房子都是没有人的。

    带着内心里的感激,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田慕浓冲着老板娘点点头,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看着司静月喝完了碗里的热汤,自己也一口气端起碗把汤喝完了,没被老板娘拦住,利索地收拾掉了桌上的狼籍。

    然后才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钥匙,眼泪流了满脸:“高姨,真的谢谢您!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但请您相信,只要有一天,我能够摆脱现在这个困境,我一定会报答您和老板的!”

    老板娘摇了摇手说:“你这孩子!说什么报答呀!是个人看见你们两个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个大冷天在外头跑,都不忍心啊!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带着你妹妹赶紧过去吧!到了那里,你收拾收拾,屋子里面的被褥你尽管用,是之前我从我自己家里带过去的,干净的,我也没怎么盖过,你别嫌弃阿姨就行!”

    “您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嫌弃呢?”田慕浓红着脸反驳。

    老板娘也不再多说,她们说话的功夫又来了两桌客人,点了炒饭,老板特地多炒了点,招呼老板娘上菜的时候给打包好了,老板娘让田慕浓带上,推辞不过,田慕浓收下了,只是拉着司静月冲老板老板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板娘看着牵着司静月的手离开的田慕浓,对上好奇的老板,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看什么看?她今天晚上休息!不来上班!就咱俩忙!”

    老板憨厚地笑笑,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候来的桌子已经吃上了,其他还没上人,老板娘还是把田慕浓的情况跟老板说了,老板听完咂咂嘴:“唉!平时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苦啊,不然咱们俩把她的工资再稍微涨点儿吧?以后就是这孩子自己带着妹妹过了,也没个人帮衬还是怎么的,你看呢?”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说:“你当咱们是开善堂的啊?能帮就帮一把,还管吃喝拉撒吗?行了,还能让你操心?我想过了,咱们那个房子租在那儿也是租,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先借给她们住吧!也不说什么涨工资了,也不收她房租,她压力也小一点。唉,要不是咱儿子不愿意过来,咱们住这儿就行,还能有个照应!不过啊,咱们不是一直担心咱们那些货被人偷了吗?让她们住过去,就当是给咱们在那看东西了,你看呢?”

    “哎!这感情好,省得她还得自己租房子,年纪小身份证也没带出来,再说她还没过成年呢吧?自己不一定能租到房子,估计也没钱租。”老板唏嘘感慨。

    “行了!周大善人,来客人了!”老板娘眼尖看见平时的熟客过来了,拍了老板一下,连忙招呼生意,老板应了一声,继续忙碌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远远看过去,这里是不是冒出一阵阵白气,看着就让人心里也蒸腾翻涌出热气。

    再次踏入寒风中,可能是因为刚刚喝了一碗热汤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希望的缘故,田慕浓带着司静月走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一点也不再像刚刚被赶出来时那么悲愤了,甚至走着走着,田慕浓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微微的发热。

    “慕浓姐,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住在刚刚阿姨说的院子里了?是不是不会再被赶出去了?”司静月看似在努力的笑,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惶恐不安,看来今天还是吓到她了。

    田慕浓心里酸涩,她明白,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司静月与她一样,从来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直赖以生存的孤儿院突然把她们撵了出来,虽然最近两年孤儿院并没有给她们带来过什么快乐,但是当一个人从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被迫离开,并且没办法轻易回去的时候,心里的那种不安是还是会被无限放大的。

    她又何尝不是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呢?但此时司静月冰凉的手紧紧的攥着田慕浓的手,田慕浓说不出什么丧气的话,只是用了点力道回握住司静月的手,尽量用平稳安定的语调对她说:“小月你放心,咱们先住到老板娘高姨的院子里,安顿下来之后,我会继续工作,以后你吃的药不会再被断掉,有我一口吃的,也绝对少不了你的,咱们俩相依为命!姐姐跟你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以后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咱们俩都在一起,怎么样?”

    “好,慕浓姐!”司静月脆生生的回应,连眼睛都亮了几分。可见田慕浓的话很好的安慰到了司静月,她没有再用力地攥住田慕浓的手,而是稍稍放松,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身体微微靠近了田慕浓,两个人在寒风中相互依偎着走到了小院门口,两个人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宁静又美好。

    到了小院,天色越发黑沉,四周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光,借着月色,田慕浓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院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院里的场景仿佛画卷一样呈现在她们眼前。

    一眼就能看出小院许久没人来过了,毕竟前段时间下了场雪,外面其他地方除了绿化带里,基本上路面的雪都已经化掉了,而这里的雪还保持着之前下完没人破坏的样子,曾经厚厚的积雪变得薄薄的覆盖在院子里,没有任何脚印,让人都有点不忍心下脚。

    整个院子看上去空旷旷的,厨房和杂物间以及正对着院门的堂屋都挂着锁,但是钥匙插在上面并没有锁死,不再犹豫,田慕浓拉着司静月的手走向堂屋,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七八步的距离,走到了堂屋门口,田慕浓摘下挂锁,用了点力气推了推看上去厚重宽大的门。老旧的两扇木门上落下来不少扑簌簌的灰,没防备的田慕浓呛了一下,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把司静月拉到背后,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灰,随即走进了屋里,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灯开关,一霎那间,整个堂屋在暖黄色调的灯光下亮堂了起来。那一点点明亮的橘黄色的灯光奇异的驱散了两人内心的寒冷。

    田慕浓站在堂屋门口向左右张望了一下。西边的房间是上了锁的,一看就知道是老板娘说的房东老两口居住的。东边没有上锁的房间就是老板娘借给她们暂住的房间了。田慕浓转头看向身后的司静月,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转身走到了东厢房门口。东厢房门是古老的推拉式移门,门上还有一张比较老旧的海报。

    田慕浓伸手缓缓移开了门。房间的整个样子映入眼前,房间很高,没有做吊顶,是坡度的房顶,上面有三根承重的大梁横在屋顶,房间本身不大,但被隔成了上下两层,上层层高比较低,看着是用来放杂物的;下层放有一张1米8的床,床上被褥枕头都整齐的放在上面。

    床头有一个矮的床头桌,桌子上面有一盏小台灯,床尾有一个衣橱,衣橱三开门,中间门上面有一面镜子,靠窗户的墙边还有一张桌子,整个房间没有什么其他电器,田慕浓打开灯之后拉着司静月走到床前让她坐下,摸索到了电热毯的开关,二话没说打开了,随即她将司静月安置在屋内,自己向厨房走去,她记得老板娘说过,这里的厨房里煤气水电都有,她得烧一壶热水给司静月去去寒然后才能休息。

    一番收拾之后,一杯暖暖的热水喝进了肚子里,司静月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脸,田慕浓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司静月孱弱的身体素质,今天能跟着她走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田慕浓最怕的就是司静月的身体扛不住再生病了。那样的话对于她们现在的境遇来说真的是雪上加霜。

    这会儿看司静月沉沉地睡去,她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她自己也会困顿不堪,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在司静月身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了想,田慕浓翻身坐起来,伸手拿过自己盖在被子上的外套,从衣服的口袋里找出了自己的老年智能手机。这是她为了工作方便与人联系才下狠心花钱买的一部手机,花了她500块钱。当时买完手机回孤儿院上交工资,新院长还质问了她那个月工资为什么少了。现在想来,当时内疚的自己真的是傻到家了。

    不过,她买的这个手机没什么功能,平时也没什么人找她,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偶尔有个信息,平时她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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