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捕头不敢得罪他,只得去主簿那边要了关于案子的宗卷交给宁予柒。
“我可以拿回家里看吗?”宁予柒问道。
“这不行,你得在衙门里看。”高捕头压低了声音,“你只是仵作,只能验尸,这些宗卷是我问主簿要来给你的,原本只能给你验尸的结果,可这里有所有案情,你不能带走。”
宁予柒想着歧王断不会来找她,那逗留晚一些回去也不打紧,资料其实没什么内容,不外乎是这些女子的年龄家庭地址,连死因都不明。
五名死者,十六岁,待嫁新娘,身上有伤,但是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从尸体检查不出来。
“小七,查到什么吗?”高捕头在交班的时候,来问她。
小七是她来了衙门之后,大家给她取的名号,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叫她王妃,那太过拘谨,也不好叫她宁姑娘,难免见外,所以大家便叫她小七。
宁予柒摇头,答道:“从宗卷里看不到什么,我还是想看看尸体。”
高捕头为难的看着她,说:“除非大人下令,否则,张老不会给你看的。”
“大人走了没有?”宁予柒问。
“走了,现在都戌时了。”高捕头看了眼天答道。
宁予柒也看看天色,果然很晚了,“那好,明天再看吧。”
她现在暂时获得自由,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而且,她还有个地方得去一下。
“你住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高捕头一脸正气的问她。
宁予柒笑了笑,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有毛驴。”
上工第一天,买了个毛驴,进出从后门,也算方便,反正自从和歧王谈话完,她搬到别院之后,他就没再管过她。
“马多好啊?要毛驴做什么?”
宁予柒看着他憨厚的脸,微微诧异,她自然知道马好,可是它贵啊,歧王如今连她的饮食起居都不管了,还会给她拿闲钱?
“毛驴挺好。”宁予柒浅浅一笑,随后便走了,骑着毛驴回去的时候,她心里觉得挺讽刺的。
在现代,她虽成绩优异,处处都出类拔萃,但她一向是独来独往,除公事上的接触之外,基本很少与人来往,当然,也没什么人愿意与她来往,一则是她性格孤僻,二则是她从事的特殊性工作,一个长年累月和尸体打交道的人,谁都觉得晦气。
回到别院,已经是将近子时。
香雪在院子里等得焦灼万分,林妈妈这几日回了老家,所以院里,就她们两人,见她终于回来,急忙迎上去牵好毛驴,“王妃您怎么才回来啊?这都快子时了。”
宁予柒进了屋中,问道:“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香雪想了想,回道:“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管家来过,说是明日一早,江尚书夫人来拜访您。”
“江尚书夫人?”宁予柒坐下来喝了一口水,一时间没想起和哪位尚书夫人有交情。
“就是王爷马上要迎娶的那位江以安小姐的母亲。”香雪与她解释着。
宁予柒蹙眉,冷哼一声,说:“她来做什么?我明日不得空。”
“这王爷不是马上要迎娶江以安小姐了吗?估计是来说说婚礼当日的事情。”
“这找我说做什么?”宁予柒心想,自己如今都搬到别院,马上就要与歧王和离了,他们的婚事,又与自己何干。
香雪笑道:“这当然得找您啊,您可是王妃呢,这位江夫人倒是懂得礼仪的人,知道得先来拜会您,奴婢觉得,江夫人这一次来,一定是替江家小姐跟您打好关系,毕竟,您才是正妃嘛。”
宁予柒淡笑了一声,香雪不知实情倒也不奇怪,可她却不这么认为。
尚书嫡女,嫁入歧王府为侧妃,且江尚书又是歧王恩师,这侧妃好听点是妃,不好听就是妾,本就是屈就了江家小姐。
之前和歧王谈过和离一事,想必,歧王马上就去跟江家那边说过,既然马上就是弃妃了,江夫人怎么会巴巴地来拉关系,人家可是家世显赫,尚书正二品官员,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她现在是什么呢,罪臣之女,如今又是个仵作,还不得歧王宠爱,甚至连房都没圆的所谓王妃,人家压根都没放在眼里。
宁予柒想了一下,问:“她明天什么时候来?”
“说是早些过来,也没说定什么时候来。”香雪回。
如果是上午过来,那她中午回衙门还行,仵作有个好处,就是不必一天到晚杵在衙门里,有案子的时候检验了尸体提交了报告就能走,只是她作为新人,想多了解一下这里的办案流程,昨天才在衙门里待了一整天。
“行,明天你准备一些茶点,用来招呼江夫人。”她换了衣裳,再问香雪,“今天林妈妈可有来信,何时回来?”
“来信了。”香雪笑着说,“林妈妈说还要过几日,让我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你。”
“那就好。”宁予柒疲惫地点头,“行了,香雪,我想沐浴。”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
浸在浴桶里,宁予柒觉得很是放松,但是,今晚却难免有些头疼,原主宁予柒的失踪和其他几名少女失踪可有关联?
一想到这里,宁予柒便觉得,明日,她一定得验尸才行。
翌日一早,宁予柒起来后,在院子里跑了一圈,算是锻炼身体,回来的时候香雪已经张罗了早饭。
“王妃,您今天还出去吗?”香雪有些担心的问着,毕竟这种行当,终归是有些危险的。
“等见过江夫人再出去。”宁予柒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个包子,便让香雪把剩余的早饭拿下去。
这一等,就等到中午还不见江夫人来,宁予柒有些心烦气躁,“算了,我不等了,我这还有事。”
香雪啊了一声,“王妃您要去哪里?”
“我出去有点事。”宁予柒入了寝室换衣裳。
香雪急忙追过去,“不行啊,王妃,若是江夫人来了您没在,让王爷知道了多不好?要不,再等一个时辰?”
“她说是早上过来,是吗?”宁予柒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说是早一点过来,也没说是早上,王妃您就再等等。”香雪白了脸,纵然她什么都不懂,却也知道这位江夫人最好别得罪。
“她要来拜见我却迟到,是她没有守信用在先,我不能花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只等她来。”宁予柒特别讨厌别人没有时间观念,虽然她认为江夫人只是下个马威,却也不愿意陪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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