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快递炸弹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由于银时是受害者,幼儿园的园方为了让银时能有个良好的恢复环境,所以让他休息半个月。
在警方拆完炸弹的第二天,银时生龙活虎地开始搜刮家里的甜食,今泉夫妇出于对银时的心软,又给他开放了数次享用甜品的机会,虽然他的正常和医生给他定的正常完全是两码事。
这一天晚上,他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悸。
银时是被冷风吹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等等,阿银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视野范围变广,而且还恢复了177c身高,这是在做梦吗!
“这是怎么回事?”银时此时腰间别着洞爷湖,身上穿的是原本儿童装白衬衫、黑色长裤以及一双运动鞋,现在为了契合他大人的身体,也全部被相应拉伸了。
他抬头望着这座据说有72个缆车的摩天轮,它是日本目前最大的摩天轮,这座标志性的建筑使他确定所在地是在杯户广场。
银时很疑惑,如果真的是在做梦,怎么会梦到这个地方,他记得自己没有来过这里。
突然间,附近出现了“轰隆”的爆炸声。
银时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跌坐在地上,母亲身上压着一块铁皮,他顾不得再进行人生哲理的思考,赶忙用洞爷湖挑开那块大铁皮,扶着那位母亲站起身来。
把这对母子带到空旷的地方,周围还有许多慌乱逃窜的人。
下一刻,又有一个地方发生爆炸。
周围响起了很多尖叫声。
银时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围在周围的一些警察,他看见有三位警察站在摩天轮底下,一位是他见过的目暮警官,一位陌生的短发女警,还有一位也不认识的男警,倒是最后那位匆匆赶过来的戴着墨镜的警察,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听见三人里有人对着最后一位喊“まつだ(松田)”,没错了,就是你,黑毛天然卷!松田阵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松田阵平,长得比自己认识的那位更要成熟许多,他决定上前打个招呼:“喂,松田大哥,你提着个包这是在做什么——”
第一次被人喊“松田大哥”的松田阵平错愕了一下,他戴着墨镜无法让人看清他的眼神,但是脸上的疑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你是谁?算了现在没时间了,快远离摩天轮!”说完,他直接跨上平台。
“啊?”银时怔住。
银时还在懵逼中,松田阵平居然会问他是谁,像他那么明显的银发天然卷死鱼眼,居然认不出来?!这家伙在逗他吧?
于是银时臭着张脸:“目暮警官,那卷毛星人这是去干嘛啊,居然不认得阿银了,也不能因为阿银长大了就当做不认识了吧。”
嘶——对啊,他长大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认出。
他很快自我说服,不过松田阵平认不出自己还是得算在他头上,等他忙完工作敲诈他一顿午饭好啦,阿银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目暮警官:“啊,松田警官是去拆弹,有人把炸弹安在了这里。不对啊,你是谁啊?现在这里不是无关人员待的地方,请你快点离开。”
银时小声嘀咕:“虽然但是阿银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去啊。”
他稍微拉开和三位警官的距离,心里暗想:松田已经是警察,那萩原呢,不知道萩原会隶属哪个部门,在附近也没有他的身影。
目暮警官及其他两位警官都非常焦急地看着还在运转的摩天轮,银时在一旁等待松田阵平下来,他对松田阵平的能力很放心,可能从小带给他的各种震撼导致的,在他眼里,松田阵平就像源外老爹,给他更多的时间说不准还能造出时光机。
三位警官正在谈论起有关松田阵平的事情,银时好奇地竖起一只耳朵旁听。
银时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萩原研二已经死了?
几个字眼涌向耳畔,“4年前”、“11月7日”、“殉职”、“萩原警官”,为什么这些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会让思维无法转动了呢。
目暮警官是在说漫才吧,萩原大哥怎么可能殉职,那家伙可是——承诺过要每年给他过生日的人啊!
他甚至不敢再去向目暮警官确定他说的话真假,怕得到再次肯定的回答,左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这一定是梦吧,阿银他就是在做梦啊哈哈哈。
当银时听到目暮警官说到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被人炸死后,一直耿耿于怀,想找出那位歹徒,结果今天是那位相同的歹徒想继续炸死一位警官所设计出来的炸弹案件。
随后,目暮警官的话语未停,依旧和同事们说了下去,银时原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出现起伏,他仿佛回到一开始来这个世界时,没有任何认识的人,自己好像永远是个局外人,无法融入其中,现在又出现了这个感觉。
快接近正午,今天的太阳很大也很晒,银时缩在一个建筑物的阴影里躲避阳光,他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注视上方,寻找那辆72号缆车。
爆炸声又响了,震得摩天轮上的缆车左右剧烈摇晃了一番。
这次爆炸过后,摩天轮停了下来,银时凭借自己的眼力,看到了趋向于顶端的那辆缆车,上面正写了“72”这个数字。
女警打了个电话给松田阵平,从手机里传来声音,说歹徒给他炸弹上的留言,透露出的意思是还有个炸弹安装在人员密集的地方,歹徒说爆炸前三秒,就会告诉他另个炸弹的地址。
如果松田阵平拆除了缆车里的这个炸弹,那么连接着银幕电源的线会断开,就再也没办法看到屏幕上另外隐藏的炸弹地址,那么另一个地方的炸弹因为来不及拆除会爆炸,同样警察的声誉就会在公众面前受到强烈打击。
但是,只有三秒时间,缆车内的拆弹专家根本来不及拆除它。
歹徒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前去拆除炸弹的警察关到缆车里,逼他做出选择,他的目的是——报复警察!
刚才的爆炸声就是歹徒看到松田阵平进入缆车里,等到缆车上升到一个高度时把它控制在原地,这相当于把人往死路上引。
松田阵平这时又说道:“我已经通过之前纸张的提示,知道歹徒把炸弹放在了医院内。”
接下去松田阵平把电话挂了。
“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银时偷听了半天,结果松田阵平还是选择待在缆车上不拆弹,等待最后几秒出现具体那家医院的名称,听到这个回复的他,气得一拳砸在了消防栓上。
米花町里的医院就那么5、6家,到时候调动大量人手来勘察啊,他不信这群警察不会这都找不到,为什么还要留在缆车上,为什么不拆除炸弹,这混蛋是自己选择了死亡吧!
银时不理解,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向前冲刺,在一群惊呆的目光下,向摩天轮上攀爬,摩天轮的内弦与外弦中间有编织网格,这个比较细一点,他用洞爷湖架住网格中的节点,调动全身的力气往上爬,这仿佛是出现在武打片中的动作,群众看着小小的人影与巨大的摩天轮,显得格外渺小。
他就这样拼尽力气,一口气爬到松田阵平待的那个缆车与地面的中央距离,还有一半了,再往上点,他又爬过了四个缆车,气喘吁吁,果然很久没大量运动了,身体逐渐感到吃力,但是他想救下松田阵平的信念格外强烈,化为冲劲继续向上爬。
不顾自己手心里的汗与血交织在了一起,他又做了个像体操人员在杆子上翻滚的举动,双臂已经开始在发出疼痛的声响,骨骼也在向他发出抗议,他把自己往空中一抛,双腿架住一个节点上,现在他头朝下,腿部朝天的姿态,为了把自己甩上去,银时运用腹部的力量,把自己弹了回去,恢复成了头朝上的姿势。
就这样用运用着手臂、腹部、腿关节还有洞爷湖的配合,一步一步把自己架了上去。
摩天轮下已经有人开始拍摄照片。
距离72号缆车还剩6个车厢的时候,银时滑了一跤,左侧的肩膀被重重磕到一根钢管上,剧烈的疼痛感使他手臂一松,花一秒时间缓了一下,身体下一刻又开始攀爬起来。
快了,还有5个车厢了。
他边爬边喊道:“松田你这个混账!既然知道是医院,米花町就那么几家,用得着你等待最后一刻去确认是哪家医院吗!让那群警察去排查啊!警察不够就马上用直升机去隔壁调啊!把责任什么的全部由你自己一个人死扛着,这有意义吗!”
哪怕累个半死,银时还是中气十足地怒吼道。
松田阵平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嘴里叼着根烟,朝外面寻找声源,他眼皮子一抽,看见下边有个人骑在摩天轮的钢架上,居然在向上摸索过来。
松田阵平:其他人怎么会放这个奇怪的人上来?他不要命了吗!
“松田你踏马的给我下来!下来啊!你是故意找死的吧!哈?!”
“喂!小子,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赶紧进旁边的车厢吧,炸弹还剩20秒不到就要炸了。”松田阵平大声喊道。
“阿银辛辛苦苦爬上来,不是来看你送死的啊——你忘了自己发誓过要提供给阿银一辈子草莓牛奶的事了吗,赶快下来,我能抓住你!”银时感觉再这么语言拉扯下去,体力也快消耗加剧,不由得急了。
“我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有这种誓言啊,你是小孩子吗还喝一辈子的草莓牛奶!”松田阵平吼回去。
“不要歧视草莓牛奶啊!你没见过我,可我见过你啊,我还见过萩原大哥——”你们两个都是阿银很重要的人啊。
松田阵平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为了救他性命而孤身一人爬上来的奇怪家伙,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最后他缩回到了缆车里,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回复对方,还有6秒了,他快速的打完字,又把“米花中央医院”打上去。
——萩,很抱歉我没能找出杀害你的犯人,为你报仇。
炸弹爆炸了。
银时眼睁睁的看着还剩下3个车厢就能触碰到对方,那辆缆车就这样爆炸了。
他甚至都没能看到血迹和衣服碎片
因为近距离的接触,银时本人也被波及到了。
这都是假的吧——
可是为什么身上的这些疼痛都是有感觉的呢?
哈哈哈大概是他的大脑做梦太久,所以导致自己的疼痛变得更真实了吧。
快点醒来吧。
银时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放开钢架,整个人往后仰,除了洞爷湖外,什么都没有抓,他看向还燃烧着火焰的72号缆车,黑烟好大啊,火燃起的好大啊,脑子里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修缆车的工作人员会很辛苦吧”,这种根本无关紧要的想法。
他听到下面有人发出了大声的尖叫。
——
“小银时,你怎么回事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手心里怎么都是血!”
“这个小鬼是和人打架了吧。”
“这个,小阵平啊,我相信小银时是个乖孩子。”
“哈?萩你被小鬼给骗了吧算了先把他送去医院。”
银时木然着一张脸,又重新看到对方两个人的脸,心想果然是个梦啊。
不对,他身上的污渍是蹭到摩天轮上面沾染的,浑身血迹也是刚才爬摩天轮的时候造成的,甚至左肩膀上那疼痛感也都是撞击后产生的。
一切的一切向他证明了,刚才的经历并不是梦。
他又变回了小孩子,洞爷湖上大量磨损的痕迹,也是因为他把它当成卡住节点的工具用,所以才受损严重。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除了自己又变回了小时候的模样,还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活着的事实。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真是太好了。
虽然真的很痛啊!
他被疼晕前的最后一眼,看见松田阵平慌慌张张跑过来,急忙用手托着他的脑袋,避免他磕到地面。
银时最后清醒的一丝意识里,想道,原来松田大哥也会有那么慌张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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