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睁开眼睛的时候, 入目的是一片白。
哦原来他看的是天花板。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他的肩膀上被用了胸带进行肩部的贴胸固定,腹部也被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而且还很清凉,可能给他贴了药膏吧,还有大腿处有磨损的地方,全身上下都被处理过了,最严重的是两只手掌,被缠上了白色的绷带, 稍微动一下就痛得厉害,被蹭破了好几块皮。
不过令医生奇怪的是,这孩子被送进来时,看他的表面状况还以为出了车祸, 结果实际情况查看下来,他的左侧肩膀轻微骨折,浑身上下只是擦破的地方多了一些。
萩原研二给银时办理完入院手续后, 一直在忙里忙外, 拿手机备忘录细心地记下医嘱和各种注意事项, 留着松田阵平在病房里看着银时。
糟了!忘记和萩原研二他们说不要告诉今泉夫妇了!
银时瞪大眼睛,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身, 然后忘记了自己的腹部受伤着,疼得又立刻倒了回去。
松田阵平在一旁切着水果,一声冷笑:“知道疼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的浑身都是伤?”他把苹果切下一块,塞入银时的口中。
银时差点被他给噎死, 切的苹果块也太大了点, 他艰难地用舌头推着这块苹果, 咀嚼了一番终于吃了下去。
“不说吗,别拿那些不靠谱的理由当借口。”松田又塞了一块往他口中塞。
“唔唔唔!”银时要骂人了,每次刚想张开口就被塞进一块大得过分的苹果,有完没完!
辛苦地再次吃下这个苹果,他扭头拒绝对方给他投喂的第三块,松田阵平这家伙哪是照顾人,是想谋杀他给地狱官送业绩吧,想想当银时的死因写的是“吃苹果噎死”,怎么也不是个体面的死法。
还好松田阵平残忍投喂的画面被终止了,因为萩原研二回来了。
“小银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浑身都是伤吗?”萩原研二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温柔,而是带了点质问。
他银时能说出真实原因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啊!穿越本身就很离谱了,虽然在他身上发生了不止一回,但是说出来让人相信那就更难了好吗!
银时只能酝酿了一下情绪,为了尽快入戏,他把音量放大,悲痛状哭喊:“说来话长,阿银好好地走在街上散步,突然有只恶犬可能见阿银我长得帅吧,所以追着跑了三条街,一路上阿银撞在了树干上、消防栓上,还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上下被磨破了好多皮”
“妈妈,这个小哥哥他好惨啊,居然被一只狗狗追着跑。”隔壁床的小女孩吊着盐水,听到银时饱含深情痛斥恶犬,顿时同情了起来。
“是啊宝贝,你下次要记得如果碰到狗狗追你,一定不能马上跑,要慢慢走出它的视线,或者大声呵斥它,一定不能给它一种你害怕它的错觉,不然它会更加嚣张,你看那位小哥哥就是因为在面对他时背对狗狗直接跑了,所以才会住进医院。”女孩妈妈边科普,还边拿银时当反面教材举例。
“”被当做反面教材的银时。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可不会相信银时的鬼话,两个人用犀利的目光望着他。
“如果你再不说实话的话,我们就告诉你爸妈了。”
“原来还没告诉他们吗,太好了!嗷——”银时激动地拍了个掌,然后忘记了自己的手掌心受伤更严重,直接一个痛呼。
“是啊,还没告诉。”萩原研二起身抓住银时的两只手,阻止他再乱动,等银时缓过来了后再放开。
“不过他们马上就快知道了。”松田阵平挑眉,作势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好了好了阿银知道你打字速度很快了,放下手机,我说我说。”银时顶着一副死鱼眼。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阿银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长大了,到了另外个时空里,然后阿银看到有个警察想不开,非要在装了炸弹的摩天轮上送死,阿银怎么可以容许有人死在我面前!于是英勇地爬上摩天轮,企图救下那个正义的警察,可是失败了,炸弹爆炸了,警察没能活下来,但是阿银活下来了,然后又变小成这个样子。”
“哦,那梦里你几岁?”
“27岁吧。”
“然后你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超人般的能力,徒手爬摩天轮?”
“没有啊,阿银还借住了洞爷湖和技巧爬上去的。”
“啪啪啪。”萩原研二鼓掌,夸赞道,“细节还挺全面的,写成短篇挺不错,你准备给这个冒险经历起名叫什么呢。”
然后转头,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说道:“发给今泉夫妇吧,他们的儿子在医院总该让人知道。”
“喂喂喂,阿银说出真相你们也不相信!”银时恼怒。
“嗯嗯嗯我们相信,小阵平发好了吗?”萩原研二敷衍道。
“ok了。”松田阵平假笑着对银时说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今泉夫妇解释你目前的情况吧。”
“”银时无语。
他该说什么,为了救一个想跟随着幼驯染的脚步,一起走向三途川,阿银他拼尽全力怎么也拦不住一个想去送死的人,结果现在两个人活蹦乱跳地还在他病床旁边威胁他,还要让他说出真相。
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示意松田阵平出去说。
“还是等小银时的父母来吧,问了那么久还没说出口,肯定是小银时不想说或者不想让我们知道,他还是个孩子,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就别逼他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两人就这么坐在病房外面的座椅上,等待今泉夫妇的到来。
银时发现窗外橘粉色的建筑及构造很眼熟,这不就是他来过的米花中央医院吗,他不知道最后炸弹到底是哪家医院,因为最后三秒时间里,坐在缆车里的松田阵平除了要打字给其他警官,根本来不及说出声。
除了米花中央医院,还有西米花医院、米花东综医院、新出医院、米花药师野医院和米花大学医院,所以歹徒把炸弹放的范围就是这些。
看那时候松田阵平的模样,再根据当时目暮警官说的萩原研二在4年前死去,按照现在他们两个高中生的年纪,那么可以推断出,当时他们已经入职,大概在22岁这个年纪当上警察,所以松田阵平上摩天轮那年的年龄在26岁。
萩原研二死于22岁,松田阵平死于26岁。
多么讽刺啊,两个拥有大好前途的警官,死在同一个歹徒身上。
银时不顾手掌上的疼痛,紧紧抓住床单,血从绷带里渗出来,染红了一片。
“诶?小银时你怎么了,怎么都是血,不是包扎好了吗,不要吓妈妈啊!”不知不觉,今泉夫人已经进入病房,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慌乱地不知道把手搁在哪里。
“银时!”今泉林直也进来,看着儿子满身包扎的绷带,眼镜后的眼睛一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跑去找医生和护士去了。
等到护士重新给银时包扎完绷带,叮嘱他们看好孩子别让他乱动。
病房里除了今泉夫妇就剩下那个之前开口的小女孩了,小女孩的妈妈出去买饭去了,小女孩已经睡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待在了病房外。
“小银时,你告诉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泉夫人一脸认真。
银时感觉自己好疲惫,说了假话他们不信,说了实话他们又不相信,他又能怎么办。
但是今泉夫妇的关心也是发自内心的,他无奈的又讲述了两个个版本的原因,对方根本不相信。
于是他只好装作很累的样子想要休息。
今泉夫妇看到儿子不肯说实话,也不愿再说话的模样,只好让银时继续休息,他们走到外面,不知道在和萩原研二两人讲些什么,结果两方一交流,发现银时连双方什么都没讲,只好作罢。
萩原研二想了想,决定道:“既然小银时不肯说,那就不要再逼他,大概也到了拥有自己秘密的年纪了吧,他身上的样子不像是打架形成的,也不是车祸造成的,很可能是因为攀爬什么建筑物才会这样,下次劝说小银时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根本没有往攀爬摩天轮这种建筑物方面想,但大致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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