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崖唤出破解符咒,上前一挥,立时火烧起来。
顿时一层蓝色罩子忽然出现,风连崖执剑砍去,罩子消失殆尽。
原本夜晚的浓郁漆黑忽然变成了白天的光亮。
冯子惜怪道:“怎会突然变成白天了?”
风连崖道:“有人设了结界,白天的光亮透不进来。胡犹,你去看看如何?”
胡犹开门一瞧,笑道:“师兄破了结界了。”
风连崖当下去了后院,只看到君临秀盯着画看。
“师妹。”
君临秀叹道:“师兄,阿存她不见了。”
风连崖虽然对顾存不甚好感,可毕竟是苏陵顾氏的人,怎么也不能出了什么差池,惊道:“不见了?那会去哪?”
君临秀看向画上,道:“这画有问题,许是被抓进去了。”
“抓进去?”冯子惜惊道。
风连崖动了动画,君临秀明显看到里面的人面露惊恐!他们瞪大了眼,望着不知何处。
风连崖道:“这画扯不下来。”
胡犹建议:“要不烧了?”
“不可!阿存还在里面,万一烧了出不来怎么办!”君临秀蹙眉,语气比平时还要冷厉十足,认识她的人不免有些
君临秀看着这幅画,必须要想办法引那只妖出来!
白天妖气低落,一些人晚上不睡精神有些不足,便回到客栈休憩去了。
唯独君临秀留下来,风连崖自是以师兄相对,留下来陪着君临秀。胡犹也想留下来,却被风连崖说需要养足精神才留念不舍地回去。
君临秀用了多少法术,多少符咒,画依旧纹丝不动。
她秀白的脸透着粉红,心里可是糟心无比。
“一定有办法的,师妹。”风连崖倚在门口,眼神充满了五分神情和五分担忧,一边摆着姿势一边口头鼓励安慰。
君临秀抿了抿嘴,这个时候还装样子!!
君临秀出去透透气,只见一个采药郎中不断地趴在地上遥望。
“大叔,你在看什么?”君临秀好笑道。
郎中忽自花白,约莫应该六十几了。
郎中见他们气质不凡,衣服仙气飘然,心知明了应是修真子弟。
道:“这所山庄很少人进去的。”
“我们是修真子弟,大叔不用担忧。”风连崖过来笑道。
“我自是不用担忧,只是你们不知道这山庄邪门得很。”
风连崖嗤笑了一声:“有妖自然邪,大叔想多了。”
郎中呵呵笑,可眼里充满了紧张之色,叹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小时候经常跟我阿爹出去采药,途径此庄,当时里面还住着那位扶姓画家和他的妻儿。扶画家名叫扶若吟,画家年纪快三十了,以卖画为生,在这小镇可出了名的好,因此不少人从外地过来买画,后来扶若吟去了一趟汴京城,回来之后画了一幅名叫雨后花漱的画,听他的妻子说她没日没夜地画,画好之后常常在画面前呆着,有时候叫他理都不理。”
君临秀道:“那幅画可是一个小镇的模样,里面有很多人很多店铺?”
郎中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因为后来搬来的人也曾说过,但是,这幅画才让人惊心得很。”
君临秀道:“此话怎讲?”
“因为好多人前去看,总觉得画里的人天天看着他们,感觉真的有人在看。”
这句感觉君临秀确实感受得到。
“每次夜里听到女子的哭声,还要小孩的笑声,还有酒楼的吵杂声,各种,如同置身于繁华街道。”郎中道。
“此后,没有人敢住进去了,最近才发生怪事。”郎中幽幽叹道。
“这幅画确实有些奇怪,我还扯不下来。”风连崖喃喃道。
“据说这是扶若吟想得人间烟火,是他想去的地方。”郎中捻着胡须,沉沉吟想:“他的妻子说他从汴京城回来,便有些心神不宁的,偶尔在夜间睡觉的时候听到风间秋叶的名字。”
“风间秋叶?”风连崖双眼一亮,“这不是当年人间第一美人么。”
“人间第一美人?”君临秀困惑道。
“她是几十年前的著名舞姬,因为舞姿窈窕,相貌出色,不少人花重金看她风采的。但听说她几十年没变相貌,善用媚术,若非几位修真界长老看到,她一个魔女恐怕要藏匿于世了。”
郎中奇道:“真有这么回事?”他双眼一转,呵笑了几声。
君临秀愣是听了对解救顾存的毫无意义的话,心里开始失望地叹息。
“当时我还听说,扶若吟的妻子在打扫卧室时,越看越觉得此画诡异至极,于是想破坏此画,好让丈夫知难而退将画给收了,不料刀子还未碰,画居然动了,里面的人开始生龙活虎的走动,当时他的妻子当场吓晕了,后来醒来,发现丈夫回来,里面的人也不动了。”
“这是传闻吗?”风连崖好笑道。
“我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哪能记得住呢。”郎中不断叹气。
“墨汁?”君临秀双眼一亮。
她即刻去画前,召唤初时。
初时不如其他修真子弟的剑还要锋利,但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画还是对付得了。
听说曲念讲的那个女妖是一位紫衣女子,君临秀怔怔地看向船里的女子,女子面若淡雅,两眼眺望湖中,殊不知她眼瞳一转,眼看着初时剑狠厉而下。
“啊”风间秋叶眉头紧蹙,立时从画中穿了出来。
君临秀一怔,冷道:“顾存呢?”
风间秋叶牢牢捂住自己的脸,双眸惊恐万分,幸好脸上什么也没有伤,但还是怒从中来。
她冷冷对君临秀道:“你这么想找她?那就跟我走吧。”
顾存第二次从画中醒来,位置在原来第一次那边。
远方照旧灯火通明,人流为患。
顾存按了按疼痛的脑袋,心中陡声一丝慌张。
小船飘来,风间秋叶照旧撩开帘子,只是表情比第一次多了些冷峻,道:“我送你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上了船后,顾存问道。
风间秋叶答道:“每当夜里,我们才可以行动,但我们不能一如到底,只能每夜的循环,这一夜弹琴,下一夜也弹琴,他们只知道今天就是初一,以后也是初一。周而复始,谁也没发现。”
顾存心头一颤,这不是无限循环么?
“所以白天降临,你和我们都不能在画中说话走动,只要到了晚上,你就能回到原来到的地方。”风间秋叶叹息,盯着顾存幽幽地说:“懂吗?”
“那你为什么没事?”
风间秋叶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睫毛如扇般垂落下来,笑道:“我既然能出来,自然跟他人并未一般。”
顾存看着她身旁的剑,青蓝色的剑鞘似曾相识。
“我不曾记得你旁边有剑。”
“这是你朋友的。”风间秋叶弯嘴一笑。
这是君临秀的剑?就是她的!!
顾存眼底藏着一丝杀戮,一字一字冷道:“你将她带到哪去了?”
“她险些毁了我的脸,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风间秋叶瞧了瞧江畔,快靠岸了。
聂仁照旧在那边等她。
船还未靠近,顾存一跃而上,抵达岸上。
聂仁扶起风间秋叶,问她:“这位姑娘是?”
风间秋叶不理会他的话,对顾存道:“她在里面,你大可去找找看。”随后说了两个字的口型,但顾存急于找君临秀,看到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是时间问题,街上多了些婚嫁队伍。
规模不大,可在小镇内热闹非凡,红色的轿子从顾存面前驶过,跟她的衣服一样火烈。
顾存紧紧盯着轿子,可惜人流庞大,不少人在她面前窜走,轿子很快从视线里离开。
想起风间秋叶的话,她就在里面
随着轿子的目光,来到了一家酒楼。
是风间秋叶带她来的那一家。
顾存这才看清楚,酒楼的名字叫“江南杏花雨”。
“江南杏花雨”是著名的连锁酒楼,主楼在汴京城,在人间享用美名,没想到会在这座小镇出现,扶若吟去了汴京城,将酒楼也画在其中不足为奇,但顾存心里还是有一丝慌张。
君临秀头有些疼,除此之外,身体很好,精神十足。
她记得刚才被那紫衣女子带了进来,可前方一阵吸力让她头晕目眩,不知在何处了。
君临秀看了看周处,是一个院子的形状。
而院子布满了一些红色丝绸,外面人声嘈杂,以及丝竹奏乐。
君临秀知道这里的主人今天是成婚的喜庆时刻,她虽然觉得画中虚幻诡异,可身处之中,却也真实。
正思索了一会,忽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连忙躲进没有灯亮的房间内。
待进来的丫鬟离开后,君临秀才大胆地探索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可墙上,桌案上皆挂着,放置着各种书画。
君临秀就着窗外投来的光,仔细一瞧画中的内容。
画很精致,里面的人物和物体皆栩栩如生,只是,君临秀看向旁边的题字。
只有一个字,“扶”。
君临秀心头一怔,这扶字莫不是扶画家么?
她再看了看画作的旁边有一笺小纸。
提着:梦醒春仍归,醉时紫衣无。
君临秀抿了抿嘴,紫衣?可是船中的紫衣么?
难道扶画家画这幅画是因为某种原因么?
突然一个咯噔声音,君临秀只觉背后冒起一阵冷汗。好像有个人在后面紧紧看着她。
她缓缓地转身,见到一个桌案上放着木偶人。
木偶人装着黑色劲甲,头上戴着草帽,看不清模样。约莫一丈长的身高,虽然小巧,可看着却有些令人恐慌之意。尤其是它手指上缠绕的丝线,一直垂到地面,顺着地面连到不知何处。
君临秀稍稍蹙眉,不知不觉过去看,木偶人安安静静地坐着。
她颤抖地打开草帽。
木偶的眼睛转了转,咧着嘴正笑着。
君临秀蹙眉,察觉跟他对视有种寒意,立时戴上草帽。
转身就要离开,却看到光秃秃的墙壁上打着光,光里透着影子,影子的身形很像刚才的木偶人,渐渐的渐渐的,木偶人伸展躯体,变成了成人高的模样。
房间内响出了一阵针线交叠的怪声。墙壁上的影子似乎越来越大。
一只僵硬的双手正要触碰君临秀的脖子,看着影子也能看出来他带着浓浓的肃杀。
君临秀惊呼起来,退了好几步,仅凭着自己是修士这才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吓得出门逃跑,她伸手欲要施法,却见木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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