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秀来到后院,只见曲念和曾香原抱在一起,担忧地问:“你们怎么了?其他人呢?”
曲念道:“我不知道,顾二小姐好像去里面了。”
君临秀提着佩剑初时往里走去。
一阵嗯嗯声传到身边。语气颤抖,似乎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君临秀看向方荧,见她面色惶惶,好像有了什么大病一样。
见有人来,方荧急忙抱住她:“我好怕啊。”
见是君临秀,她原本苍白的脸顿时红得如火,退了好几步:“怎么是你啊?”
“你不是怕么?我来保护你啊。”君临秀淡淡道。
方荧脸色更加红润:“我不需要你。”
“顾存呢?”她才懒得跟她计较。
方荧显然很意外君临秀语气有些冷淡,想了想,“她好像跟妖对打,不知怎么的忽然不见了。”
“不见了?!”君临秀又是惊奇又是哑然。
方荧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还在打,我当时”她不愿将自己的窘困事告诉君临秀,于是编了个谎:“我当时被那只妖击伤,顾存也被打得快不行了,然后那只妖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知道。”
君临秀紧紧盯着她,想着这个时候也不会说什么谎话,心里忽然一紧。
她装作镇定地走到那幅画面前。
蓦然一呆,似乎里面的人跟白天的样子好像换了。
酒楼的抚琴的女子开始喝酒,说书人开始敲打醒木,吆喝的商贩买的食物从早点变成了夜宵。
人群也开始换了角度
她看着那艘船,船确实比早上看到的还要精致许多,因为里面多了一个紫衣女子,女子娴静淡雅,隐隐含着一丝哀愁。好像夜间的芙蓉独自开放,无人欣赏,无人采摘,孤身伴天明。
“不好了,秀姐!”曾香原和曲念匆忙地跑进来。
曾香原跑得气喘吁吁:“我们想出去找风师兄,结果”
“结果什么?”方荧将语气变得尽量镇定。
曲念道:“结果我们出去的地方还是这个后院,跑了好几个,依旧还是中院,似乎出不去了。”
君临秀抿了抿嘴,将目光又一次看向画上。寻找里面有没有红衣的女子。
顾存躺在地上,头很疼,身子也疼。
她很想继续睡,当时跟君临秀睡觉,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含含糊糊睡着。
可惜的是,远方吵杂的声音令她无法继续睡下去。
她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然而却看到了一副繁荣的街道美景。
她在河边岸上,而另一边却是一群人来回游行,街道两旁是各种酒楼茶肆还有小摊小贩。
几个人交友结伴,在酒楼里喝酒高畅,看台上的女子跳舞弹琴,几个人在小摊前买一些新奇的玩具,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幅景象跟城镇里的样子完全一模一样,顾存也差点以为回到了苏陵城。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地方,而是画中的景物。
顾存提脚而上,却找不到通往前方的路,因为隔了一条河。
顾存向左右两边看去,没有桥,只有看不透深渊般的无尽之路。
正欲御剑而上,忽然一艘船缓缓游来,里面发出一道极为悦耳的声音。
“姑娘来此何意?”
顾存听出是刚才跟她对打的女子,弯嘴一笑:“原来你是画中的人?”
转念一想,这女子竟然能从画中出来,那其他人岂不是也可以?
“姑娘,能否让奴家送你过去。”女子撩开帘子,露出苍白却好看的脸。
她不施一点粉黛,却在远方的灯光照亮下显得出水芙蓉,顾存稍稍吸了一口气,提脚而上。
画外看得此河小的可怜,可在船中看着却要游个半个钟头才能抵达对面。
“姑娘,请喝茶。”女子盈盈给她沏茶,动作典雅连贯。
“你是谁?”顾存又问:“这里是何处?”
“我叫风间秋叶,只是这小船里的以琵琶为生的卑贱女子。没有名字,只有别人给我取的风间秋叶这样的花名。”风间秋叶幽幽地说:“那边名叫雨漱镇,为何叫雨漱镇,是因为每当春天和夏天来了,都会下起连绵不断的小雨,在给这座小镇清洗。”
“雨漱镇?”顾存喃喃道。
仔细一想,怎么也想不出会有雨漱镇的地方,也罢,城镇千万,自己又能知道如何。
“你为什么出来赶走他们?”顾存警惕道。
风间秋叶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月光和远方的灯光交织一起,一层一层地叠加。
“因为他们想拿走这幅画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风间秋叶看向一脸茫然的顾存,抿嘴一笑:“阿扶不要我了,他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很想去找他,可是我出不去,只有这间房间有他的气息,能让我安宁,可惜的是好多人搬进来,他们的笑声说话声吵得我好难受,我就偷偷出来吓唬他们,吓得他们跑走了就很开心。”
“阿扶?”莫非是那个作画的扶姓画家。
“我在里面待了很多年了,你能不能带我走,你刚才说过的会帮助我对不对?”女子面露担忧,握住顾存的手,顾存只觉手心寒凉。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还能去哪里?”
女子一怔,在思虑自己还能去哪,恍然一笑,“我要去找他!”
看到坚定的眼神,顾存不想破坏她的梦想,可还是不由自主道:“五十年了,他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有可能”
顾存说到最后也不说了,风间秋叶看着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来到河畔,只要走上台阶,就可以看到人山人海的繁荣街道。
“你让我出去。”顾存道。
风间秋叶道:“你出不去的。”
“为何?”
“一旦进来谁也出不去,除了我。”
“可是你将我拉进来的。”
“我”风间秋叶拧了拧眉:“可能也许吧。”
她起身而上,对顾存道:“你上来看看,也许会找到办法的。”
雨漱镇虽小,可像极了汴京城的繁华。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顾存心底一凉。
“秋叶姑娘。”一个男子笑着而来。
他身穿劲装,扎了个高马尾,模样阳刚十足。
风间秋叶淡淡笑道:“聂仁公子。”
听到名字的顾存听得呆了,聂仁?
这这这不是她苏陵顾氏的一位外姓弟子聂仁么?虽然这位弟子五十年前消失无影,可其天赋其资质都是被人夸赞的,顾存的爷爷还赞赏有加的。
虽是奇怪,可顾存也当是同名同姓之人,不料却听得风间秋叶介绍道:“这位是苏陵顾氏有名的御妖师聂仁。”
顾存当下愣住,不是吧??
“这位是?”聂仁狐疑地看着她。
“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风间秋叶淡淡道。
“我叫顾存。”顾存急忙回道。
“啊,跟我家师父一个姓。”聂仁笑道。
顾存跟在后面,听着他们两在讲一句搭一句,她无心看着周边环境。
在苏陵城已然看得够了。
进入一家酒楼,说书人还在台上朗朗上口,一个醒木拍得干脆,唾沫纷飞,台下的人看得尽心,目不转睛。
顾存仔细听了他讲的内容,无非是什么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
内容通俗,可看的人又哭又笑,神情紧张又是欢喜。
风间秋叶和聂仁寻了酒桌,邀请顾存坐上。
顾存无法享受画中的世界,急于想要如何出去,不免对风间秋叶问道:“真没有法子让我出去么?”
风间秋叶道:“你如何进来,就应该如何出去。”
“我是看着你进去就被拉进去了。”
聂仁不知她们在讲什么,出于礼貌也不曾打断话。
“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你能出去,我偏不能么?”顾存一怔,心里有几分慌张,召唤雅念扇,这时的雅念扇顿时蓝光一闪,惹得身旁许多人传来目光。
聂仁大惊:“这是顾氏的雅念扇,你为何有此?”随即改口道:“莫非你是苏陵顾氏之人么?”
风间秋叶察觉到扇子的杀气,她也感到手握它的主人如何怒气而来。
只淡淡喝茶,道:“你可知扶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去了汴京城。”
“汴京城在哪?”风间秋叶失望地说。
“你要去?”
“我想去看一下他的足迹。”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找他?”顾存难以理解,
“是他画下了我,他画下了我一身,我的紫衣,我的头发”风间秋叶看着桌上的酒杯,酒杯里酒纹丝不动,“可惜的是他没有画他自己留下来陪我。扶郎为何如此狠心。”
“啊——”忽然,二楼掉下了一个人。
直接砸到了顾存面前的桌上。
顾存一怔,眼看着面前的人吐血而亡,心头一惊。
他的身上全是被铁丝勒过的痕迹,血流下来,可谓触目惊心。
虽是画中人,可顾存看着也有些不忍。
“谁在上面?”聂仁喊道。
只见一个草莽大汉踏着脚下的草鞋,慢悠悠而下,他目光呆滞空洞,话语冷淡,“我乃江洋大盗,苏唤。”
顾存大惊,此人身上的妖气不亚于刚才与风间秋叶对打的时候。
聂仁手指一屈,施法而上。
忽然一道白光占据整个客栈,顾存只觉头部晕得不行,不自觉地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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