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院内有笑声传来。
徐家的佣人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牢牢记住眼前这个姑娘的样子,生怕伺候不到位,会惹到自家的二少爷。
“小乖,终于到了。”许千鹤正坐在院子里的圆桌旁边喝茶,见到她进来,便笑着迎上来。
“千鹤姐,好久没到你了。”时乖忍不住撒娇。
许千鹤点着她的额头:“想着你要准备高考,都不敢去找你。”
“时同学,你来啦?”施晶带着付水水和付成龙走过来,脸上挂着笑意。
时乖淡淡点头:“阿姨好,两位付同学好。”
许千鹤捂着嘴笑:“等会姐姐找你有事。”
江诫拎着盒子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姐,我带她去见太爷爷。”
“去吧。”许千鹤摆摆手。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施晶母子三人。
徐老太爷已经是一百岁的年纪。
虽算不上精神抖擞,却也比同龄人要健壮。
此刻正窝在二楼露台上的躺椅上,一边晃着摇椅,一边陶醉地听着戏曲。
原本还一脸严肃的江诫,听到老太爷的戏曲,猛然变了脸色,直接走过关掉录音机:“太爷爷,你你怎么偷拿我的录音机啊。”
徐老太爷正听得上瘾,突然被关掉,不高兴地抬头:“你这臭小子这么小气的?太爷爷听个戏曲都不行?”
“行行当然是行的。”江诫耳尖红了一截,悄悄觑了时乖一眼,“这个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徐老太爷和时乖同时开口。
然后两人互看了一下,徐老太爷眼前一亮,站了起来:“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长得这么俊啊?有对象了没?”
“太爷爷!”江诫额角青筋直跳,他揽过时乖,“这是我家姑娘,我的!”
“乱说什么?”时乖不乐意地回。
徐老太爷打量着她:“是我们阿诫的啊,那好那好,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江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太爷爷好,我叫时乖。”时乖礼貌地打着招呼。
“哎哎好好,来陪太爷爷晒太阳。”说着,徐老太爷又坐了回去。
江诫把盒子拎过来,拿出几块小面包放在盘子里:“太爷爷,我姑娘给您做的面包,尝尝。”
徐老太爷高兴地拍了一下掌,匆匆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嗯好吃,好吃。”
时乖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俊不禁。
“太爷爷年纪大了,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别介意啊。”江诫坐在她旁边,低声道。
时乖轻笑着,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太爷爷,喝点水顺顺。”
老人家端过去一口喝掉,才满足地叹了口气:“小姑娘,会下棋吗,来陪爷爷下盘棋?”
时乖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诫。
江诫显然也是想起了她跟付水水的事情,低笑一声:“活该。”
“我下得不太好,太爷爷您让着我点啊。”时乖小声说。
江诫挥手,佣人走过来把桌子清了出来,拿出棋盘和棋子。
徐老太爷哼着歌,伸手想把录音机重新打开,结果嗖的一下,录音机被拿走。
“你干嘛?”
时乖也盯着江诫,他很奇怪啊。
江诫红着脸:“我我给您换一个。”
“我不,我就喜欢听这个战太平。”徐老太爷开始耍赖。
“你放给爷爷听啊。”时乖奇怪地看着他。
两个心肝这样瞪着他,江诫无奈地按下播放键。
一时之间,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夹杂着战太平的咿咿呀呀声。
半个小时过去,徐老太爷摸着下巴:“你这小丫头,眼光看的到是远。”
“还是下不过您。”时乖两手夹着白子,正仔细地观察着。
“我们阿诫围棋下得不错,让他帮你看看。”
时乖侧着头看江诫,眯了眯眼:“你看个棋脸红什么?”
“我我哪有?”江诫结结巴巴地回。
“太爷爷,你看他是不是脸红了?”时乖狐疑地看着他。
徐老太爷盯着他,赞同地点头:“红的像猴屁股。”
时乖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诫尴尬地摸着脸:“可能可能太热了。”
“热吗?”时乖捏着棋子回头,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你帮我看看啊。”
她都快输了。
江诫擦了擦额上的汗,凑过去:“我看看啊前面下得都很好,这一步啊,你是不是犹豫了?”
时乖看着他指下的白子:“是啊。”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下在哪个位置才最好。
江诫拿过她手中的棋子,直接放了下去:“不要犹豫,你第一想法,就是正确的。”
徐老太爷哈哈笑起来:“果然还是我阿诫厉害啊。”
时乖怔怔地看着江诫,阳光暖暖地洒进来,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不要犹豫。
你的第一想法,就是正确的。
“看看什么?”江诫咽了咽喉咙,声音突然沙哑起来。
徐老太爷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人。
时乖盯着他冷白的皮肤,眨了眨眼:“江诫”
“不许说!”江诫慌张地捂住她的嘴,一看就知道她又想闹人。
时乖嘴巴被捂住,只露出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清澈透明。
他心软下来,低声说:“不许闹啊,敢乱说情话,老子脸皮可厚着呢啊。”
到时候臊的还是她。
时乖在他掌下笑出声来。
“阿诫,到楼下来一趟。”徐行之远远地喊。
江诫松开手,柔声说:“在这里陪着太爷爷,我等下就上来。”
“嗯。”她笑着点头。
待人彻底看不见,徐老太爷才缓缓开口:“阿诫这孩子啊,从小不容易。”
时乖把棋子一颗颗收起来。
她收的很慢,很轻。
徐老太爷接着说:“他妈妈是他爸爸的第二个老婆,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喜欢的那个,连带着他啊,也不受宠。他呢,脾气又倔,经常被他爸打。”
时乖手指抖了一下,想见那次他一身的伤,躺在巷子中。
“他爸每次打他,都下了狠劲儿,要不是这孩子命硬,早不成喽。”
时乖垂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看得出来,他是认定你啦。”徐老太爷笑呵呵地说。
时乖有些苦涩地开口:“我我怕是要辜负他了。”
徐老太爷点头:“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是棋品如人品,你的棋风稳健刚正,想来是不会故意伤害他人的。”
他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太爷爷啊,只希望我们阿诫能开心一些,这个家亏欠了他一份感情。如果你们不能走到最后,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让他快乐一点,好吗?”
时乖心下酸涩,眼睛湿润。
楼下突然传来喧闹声,有人匆忙地向楼上跑来,时乖惊疑地站起来。
“不好了,老太爷,先生又要打二少爷了!”佣人着急地站在那里喊。
徐老太爷哼一声,站了起来:“老头子还没死呢!丫头,过来扶我下去。”
两个才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大厅里站满了人,徐陆霆拿着一条黑色的皮鞭,啪一声抽在江诫的腿上。
少年脸上倔强,站在那里,不躲不避。
徐行之正一脸焦急的想要拦。
“老子跟你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徐陆霆怒喝一声。
“你打死我好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少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眉头也未动一下,冷冷开口。
“行啊!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徐家,到底是我徐家的徐,还是你江家的徐!”
鞭子在空中甩出尖锐的声音,啪地打到江诫的后背上。
少年吃痛,脚步不稳地挪了两步。
“爸爸!您在干什么?”徐行之一脸痛色。
时乖已经松开了扶着徐老太爷的手,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年。
他是在为她挨打。
她看到张标正站在那里。
徐陆霆怒火中烧,看着眼前一句都不愿意服软的儿子,又是狠狠地一鞭子。
鞭尾抽到了江诫的脸颊上,脸上瞬间烂了一块,血流了下来。
徐行之用力扯住徐陆霆的胳膊:“爸爸,您冷静点!”
“我再问你一遍,是要娶付水水,还是要放过张标?”徐陆霆咬着牙问。
江诫脸色苍白,冷冷地看着他:“我娶付水水?我娶了她,你想让施晶肚子里的孩子变成杂种吗?”
徐陆霆一瞬间被怒火冲烧,用力甩开徐行之,鞭子高高扬起,用力地甩下去。
等他看到那个小姑娘扑在江诫身上时,虽然收了点力,但还是打了上去。
“小乖!”
“时乖!”
时乖紧紧抱住江诫的腰,只觉得背上火烧一般的痛。
像用刀狠狠的挖开一样。
原来,被鞭子打,是这么痛啊。
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她甚至痛到意识开始模糊,连抱着江诫的手都没了力气。
江诫双眼瞬间猩红,脖子上青筋冒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住倒下来的姑娘。
“宝宝宝”他哆哆嗦嗦的开口,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来。
“去喊医生!”许千鹤着急地喊。
佣人急急忙忙地跑去打电话。
徐陆霆手上的鞭子被徐老太爷扯下,重重地扔掉:“你是谁老子?老头子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
【作者题外话】:还记得“战太平”吗?捂嘴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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