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亮又没什么征兆的贴在了树梢上，树影也随之落在局里的各个角落。
这看似与人间相仿的夜色，总会悄无声息的，将那份不知源头的惆怅，洒落在那不知来由的人身上。
卧室里，杨小路早就识趣地将自己的小猫窝拖到窗子前，又转了个方向使其背对着床铺，然后老老实实的缩在里面。
路白舟双手扶着床沿，安静地坐在床边盯着那坨小猫窝的背影发呆。
虽然她不怎么说话，也不清楚她的来历，但总觉得她好像很孤独。
因为是空灵，所以就成了另类？
杨咩咩从浴室出来看着发愣的路白舟也瞬间恍惚了下。
眼前这两只小猫好像在各自的世界里，做着同样的事。
“舟舟。”杨咩咩轻唤了他一声。
“嗯？洗好了。”路白舟转头笑了笑，又回到被窝里，钻到杨咩咩怀里，“你说，她在想什么呢？”
“可能在想为什么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要抱抱不成，还要每天被我支配着。”杨咩咩玩笑道。
“我说真的，你没觉得她自带一种忧郁感吗？”路白舟说。
“空灵，是一股执念，毕竟它们是错乱而生，相对于我们而言，它们应该是最纯粹的。大概她那种忧郁感，好像就只是我爱你那么简单。”杨咩咩说。
“昂～你不是不爱看书吗？怎么知道这么多？”路白舟抬起脸看着杨咩咩问。
“书也是别人感悟出来的，我大概就比较聪明点？”杨咩咩低头看着怀里人笑着说，“这都是我瞎说的，或许她就是太困了该睡觉了而已。”
“瞎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除了这个，你今天还说了几句话让我挺好奇。”路白舟突然猫性大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杨咩咩胳膊上好奇地问，“就先说说哈里，你怎么知道他拿了档案室资料？”
“我不知道谁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我只是看到他桌上放了很多从档案室里拿过来的书，并不知道有没有重要资料，我就吓一吓他，谁知道他还真的有了小秘密。”杨咩咩笑着回答。
“那和总局的对话也是你瞎说的？”路白舟一脸吃惊地问。
“和总局的哪个对话？”今天和总局聊的还挺多的杨咩咩想。
“就最后你俩的对话，我都没听懂，你要做什么他好像很紧张一样。”路白舟说。
“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我说话好像带了点恐吓的成分？我猜，出于好奇心，他会更在意我的话，说不定会再找我，就像你现在没想明白然后过来问我一样。”杨咩咩接着又说，“其实我挺迷茫的，感觉好多事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哪开始下手，所以就抛出去一些问题，等他们自己找上门。”
“‘不要在意那么多’这不是你经常给我说的话吗，慢慢来。”路白舟说着又抬手捧起杨咩咩的脸道，“你不知道，你今天和总局对峙的时候，太帅了！”
“是吗？路医生的临场发挥也不错。”杨咩咩勾了勾嘴回答。
“哎你手放哪”路白舟突然脸色一红，连忙按住杨咩咩的胳膊。
“揉揉背。”杨咩咩说。
“不行”路白舟头埋在杨咩咩胸口，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小小路在呢”
“我就摸摸。”杨咩咩说。
“不行”路白舟呼吸有些急促。
“那去客厅吧。”杨咩咩说，“不让摸的话。”
“”
几日后。
局里宠员依旧按部就班工作着。
啾妮手拿资料站在杨咩咩工作台前汇报着工作，“经过我们大肆的宣传，局里年纪小的引灵基本上都被成功领养了，相比之前，宠员们的活跃度和互动率都提升了不少。而且，还有很多宠员写了申请书，内容是说局里如果新来小宠员的话，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嗯，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引灵那边比较忙，还要对接动物，以后这些琐事都留给哈里来汇报。”杨咩咩说。
“哈”啾妮放下手里的资料，抬手扶了扶额，似乎接下来这件事让她有些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哈里他最近说有重要的任务，所以拜托我顺便把他的工作做了”
“重要的任务？”杨咩咩抬起那双有些冷漠的眼眸盯着她。
“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多问。”啾妮回答。
“呵”杨咩咩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笔随手扔在桌上，抱着胳膊往身后倚了倚，随后又皱着眉语气有些生气地说，“哈里一天天地在搞什么？都警告过他一次了还不听？”
啾妮愣了愣，她还以为哈里就只是贪玩，不愿工作，不过看杨咩咩的反应，好像并不是。
“那个他可能没说清楚，我再去问问，最近新宠员多，他这边应该挺忙的。”啾妮尴尬地抬起嘴角笑了笑，试图平息掉某局长头上冒起的火苗。
“哎呀～老大，听说你想我了呀～”哈里人还没进门，声音先钻进来。
杨咩咩抬眼看着‘因着急而跑得满头大汗，又假装淡定’的哈里从门口进来，后面还跟着‘报完信’试着藏起来的奥拓，神情依旧冷漠地开口说，“处长大人忙完了？”
“额还行吧，也不是很忙。”哈里说完又低下头，尽量小声再小声地喘息着。
啾妮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对哈里说，“咳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你卖了你好好认错吧，第一次见他生气。”
“不忙吗？不忙那麻烦处长把最近的工作总结写一下。”杨咩咩继续阴阳怪气的语气说。
哈里抬起头求助般的看向路白舟，并耷拉着眉传达心内招架不住的想法。
“那个”路白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领导训话环节，他在旁边坐着是挺尴尬，得赶紧想办法逃走，“我看瓜瓜一直盯着小路，让这两只不爱交朋友的小朋友交个朋友挺不错的，是吧啾妮”
“啊对对”啾妮这才想起腰前还挂着一个刚幻成人形不久的瓜瓜，连忙把人抱起来放怀里说，“瓜瓜～我们来认识一下新朋友，好不好～”
“走，我抱你过去找她玩。”路白舟起身抱起杨小路向门外走过去，“我们去外面玩吧”
虽然很不够意思，路白舟和啾妮难得在统一战线，不夹在那两人之间感觉真好！
“哎”哈里望着两人逃跑的背影叹了口气，果然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大不了挨顿打，又不是没被揍过。
“这下可以好好说了。”杨咩咩正色严肃地看着他说。
“”哈里抿着嘴没说话，一副随你怎样处罚的倔强神情。
“你在调查我？”杨咩咩问。
“不是！”哈里听见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否认，随后又解释道，“不不是调查老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
“我知道你不会，我就想听你亲口给我说实话。”杨咩咩脸色稍比刚刚有些缓和。
“老大抱歉，我不能说。”哈里低下头，语气坚定地说。
杨咩咩眼眸里的情绪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他盯着哈里看了一会才低下头，又说，“你回去吧。”
哈里抬起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听他说，“路医生的电脑备份都在这里，大概除了总局，这是关于我的资料最齐全的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个不要让路医生知道，你想要就拿走。”
杨咩咩手里拿了个u盘放在桌子边上，说完就站起身走向门口。
哈里站在原地愣了愣，杨咩咩的举动让他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走过去把桌上的u盘握在了手里。
他可是秘书处处长，杨咩咩和路白舟的经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关于记忆，关于监视薄。
只是他们局长啊，从来都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揽了又没时间去管。
所以关于改了命之后会遇到的问题，只能他去帮他查，这来之不易的感情，怎么能让他们be了呢。
杨咩咩走出办公厅才放满了脚步，透过玻璃窗看到哈里上前拿东西的动作愣了愣，他有些分辨不出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
他希望即使在冥界，这些灵也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去为自己下一世的生活做打算，而不是过得像个机器人一样，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
可当他真正放手去看他们的变化，又有种脱离掌控的危机感，冥界与人间不同，这边是狱，是不可以拥有自由的地方，这大概也是记忆收回的目的。
不过，好在他是哈里。
公园里。
杨咩咩缓步看着路白舟和杨小路的互动，应该是从来没有带她出来玩过，所以她在开心。杨咩咩就此停下脚步，没有在往前。
倒是路白舟不经意转了下脸，发现不远处的他，便停下其他动作，朝杨咩咩笑着招了招手。
杨小路也学着路白舟的动作朝杨咩咩挥挥手，两人同步的动作惹得杨咩咩笑出声，他走过去道，“看你们玩的还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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