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咩咩！”杨小路突然笑着叫了他一声。
路白舟和杨咩咩皆是一怔，接着又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开次口，居然还学会喊名字了，平时也没人当着她的面叫过名字啊。
看着两人的反应，杨小路有些害羞地往路白舟身后躲了躲。
“嗯，是我，杨总有什么指示？”杨咩咩笑着屈膝蹲下，尽量和她保持在同一视平线上。
“路白舟。”杨小路又指了指路白舟用那调皮的声线叫了他一声。
“看来是我们小看她了。”路白舟也顺势蹲下笑道，“她知道的挺多，就是不爱说话。”
“那以后说话交流怎么样？”杨咩咩看着她说。
杨小路抿着嘴摇了摇头。
“又开始不说话了？”杨咩咩突然觉得这小家伙挺好玩，“你这小脑袋瓜挺机灵，是不是要以后多带你出来玩你才多说几句话？”
杨小路躲在路白舟一侧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的乖乖听话了，路医生如果忙工作不在局里的话，你不能闯祸，而且要和别的小朋友和平相处，知道吗？”杨咩咩交代说。
杨小路听完又将视线落在路白舟脸上，好似在等他的反应。
“嗯，看我也没用，我也会跟你说同样的话。”路白舟看着她那委屈的小表情又补充道，“乖乖听话了以后才能经常带你玩。”
“好。”杨小路回答。
“既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那今天就先试试吧，一会送你去引灵部，你去和瓜瓜交朋友，就当路医生工作忙，我们晚上再去接你。”杨咩咩说。
“”杨小路上一秒还挂在嘴边的笑容瞬间凝住了。
她就知道！杨咩咩一来准没好事！
“刚刚可都说好了的，小朋友要说话算话。”杨咩咩笑道。
“你送。”杨小路揪着路白舟的衣服不放手。
“好，我送。”路白舟回答。
这是路白舟又一次更明确的感觉到，空灵比其他灵更懂情绪。
在杨咩咩和路白舟的再三交代下，杨小路还是老老实实的被送去交朋友了。
不能怪他们唠叨，是杨小路的性格实在难相处，和外人和平相处的几率几乎为零，哪次都是把啾妮那儿搞得一团糟。
可总带在身边也不是办法。
两人亲自把她送过去才回了局里。宠员们都各自忙碌着，办公厅难得清净的连交流工作都想要压低了声音。
外面的阳光肆意地穿过窗户洒进来，白绒绒的毛毯被晒得长出了一层亮蹭蹭的细绒。而一向爱晒太阳的杨咩咩，此刻正背对着阳光，穿不过背去的太阳光还使其身前堆满了阴影。
“是有什么事吗？”路白舟看着发呆了许久的杨咩咩问。
他了解杨咩咩，若不是真有事，他不会在杨小路开心到开口讲话的时候将人送走。
杨咩咩听到路白舟的声音才放松了眉心，回过神来看着他道，“陈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我想还是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你有和他联系吗？”路白舟问。
“有，但他都没回。”杨咩咩说。
“那走吧，顺便去看看林天，我越想越觉得林天有问题。”路白舟边说着边站起身。
杨咩咩抬起胳膊拉住路白舟的手顿了顿，随后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讲，“我好像从第一次见林天，就感觉她有些熟悉，最近更是。”
路白舟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杨咩咩，他笑得有些无力，拉着他的那只手好像在寻安慰一般，微凉的指尖不安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就能搞清楚陈帆不能轮回的原因了。”路白舟将杨咩咩的手放在手心握了握，语气轻柔地说。
冥界总局。
两人穿过大厅来到陈帆办公室门口停下，门上着锁，人不在。
杨咩咩盯着门锁愣了愣，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使脑袋更混乱。
“他回来了。”路白舟看着好似刚引灵回来的陈帆正朝他们走过来。
杨咩咩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看。
同他一起的还有林天。
“诶？动物？你们找谁？”陈帆越过杨咩咩来到门前拿钥匙开了锁。
“”杨咩咩看着陈帆疑惑的神情和他那认真的语气，愣是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
他当真到了那种，连自己都不记得的地步了？
“你们是找我的？”陈帆推开门又回头看着杨咩咩和路白舟说，“你们是猫吗？还是什么？”
“他们找我，你先休息吧。”林天走向前将手里的资料交给陈帆，又回头对着杨咩咩说，“到我办公室说吧。”
“我就说我没接触过动物。”陈帆笑了笑又对林天说，“那你去忙吧，改天在对资料也行。”
看林天点了点头，陈帆才将门关上。
路白舟一脸担忧地看着杨咩咩，虽然之前有做过思想准备‘陈帆肯定是出问题了’，但没想到亲眼确认之后的感觉竟是这样，别说杨咩咩了，就连他也是一下没缓过来。
而杨咩咩自始至终都盯着陈帆没移开眼，只是后者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一秒钟。
“要了解陈帆是什么情况吗？”林天又道，“在这讲不合适。”
杨咩咩依旧没说话，就只收回了目光，安静地跟着林天来到办公室。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但是以后不要在调查他了。”林天一脸严肃地说。
“原因。”杨咩咩面色冷漠，询问的语气却看不出刚刚那份内心的慌乱。
“没有原因，你的调查只会让他忘掉更多事。”林天说。
“那像你这样一味地躲避他就能好吗？！”杨咩咩蹙起眉心厉声斥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希望他能好过？”
“这是我和他的事，和你们没关系。”林天皱了皱眉，转过身去没打算讲对话继续下去。
“那你太小看他了。”杨咩咩说，“我们早就讨论过会有这么一天，你觉得他不会为此做准备吗？”
暗黄的灯光下，林天不安的神情被阴影藏得严实，陈帆出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或许应该要解决一下吗？
“不要太张扬他不能被发现。”林天低着头，脸上阴影显得更重了些，“他最近状态已经很差了”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杨咩咩握着路白舟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他又压了压声音问，“空灵？”
“嗯。”林天回答。
两人安静了片刻，又听杨咩咩说，“总局在等监视厅出现，而且监视厅一定会出现，毕竟这里出现了两只空灵。”
他之前改写监视薄已经够引起注意了，偏偏杨小路和陈帆最近也是大有变动，监视厅的人出现，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没除根的野草，总会翻出新芽。
“必须藏。”林天转过身拧着眉心盯着杨咩咩，情绪有种收不住使其声音有些颤抖，“陈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带走。”
“当然。”杨咩咩说，“他当然不能被带走。”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监视厅的人将陈帆带走。
“只是他现在的状态还会更差吗？”杨咩咩问。
“不清楚。”林天说，“不过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他的记忆几乎一点不剩，和新入局的灵没什么两样。”
“他是为了救我对吗？”杨咩咩眼眸暗了暗。
“是。”林天回答。
果然是吗？即便是现在对他影响也很大的那次溺水，是他和陈帆‘缘分’的开始。
可为什么他成了空灵？
“也不是。”正当杨咩咩苦恼之余又听林天说，“救你的人是我弟弟，他叫林巡，当年五岁。”
杨咩咩蓦然地抬起头看着林天，那一切想不通的事情终于看到了头，当年为了救他一同死掉的是林巡，为了弟弟‘逆天改命’的是林天，这些事情错乱之下出现了陈帆。
“我拼了命保护的人，不能在这里出了错，如果陈帆的灵体受损，我弟弟也同时会受影响，所以，关于监视厅你无论如何都得抗住。”林天看着杨咩咩说。
“我知道。”杨咩咩说完又垂下眼眸。
这句应答是对林巡的愧疚。对他理所应当的要保护。
至于陈帆，好像早就是刻在心里要保护的使命了。
“当时林巡的引灵是一个叫延铭的人，所以将这件事掩盖过去的人也是他，他和我说过关于死者的资料他已经销毁了，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监视厅可以发现空灵。”林天边说着手没有空闲地翻阅着桌上的档案夹，“没有关于他的资料，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叫延铭的人估计已经轮回了。”
“延铭”杨咩咩小声念着这个名字，回想着总局局长讲的故事才说道，“如果查不到资料的话，那这个延铭很有可能是总局那边的人。”
“是，他说过因为他是总局办公厅的引灵，所以才能顺利地掩盖过去这件事。”林天抬起头看着杨咩咩回答。
杨咩咩低下头轻吐了一口气又讲，“不出意外这个延铭应该是监视厅的人，总局说很久之前监视厅和冥界总局有合作，监视厅代理人就叫延铭。”
“监视厅的人？”林天翻阅资料的手顿了下，不安的抬头看向杨咩咩。
既是监视厅的人，为什么却与之反着来，不仅没有将他们带走，还帮着她藏了这么多年？
又或者，他另有目的？
“他的具体情况不了解，不过听总局的意思，延铭并不是特别服从监视厅，所以他帮忙掩盖这件事，也是有可能的。”杨咩咩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监视厅我会处理，你只要陪着陈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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