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学真用完膳,被张府丫鬟伺候洗漱净身后,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盛学真缓缓睁眼,梧桐昨晚从公主府赶来,此时正守护在盛学真的床旁边,不止她,秋儿跟李维也赶了过来。
“公主醒了”梧桐出声。
“来人准备热水。”梧桐先是朝外边喊去,接着半跪着,“公主您可算是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昨个皇后娘娘差人专门送来了进贡水果,女婢给您捎带了些过来。”
进攻的水果她是一丁点也没吃到,后面想着周生赠与的翠冠玄凰,于是都送去周府给周大少爷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后来在张府确实吃到了南方水果。
秋儿带着一杯倒好的水递给盛学真,她张嘴喝了一大口,沁心脾,十分爽快,昨日疲惫都消失了许多。
梧桐一边伺候盛学真更衣,一边开口,“昨儿下午,您还在太子殿下府内,没有回来,这府内有件怪事。”
盛学真刚刚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因为才睡醒,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一听到梧桐说得话,就立刻来了精神,扭头看了过来,“何事?”
梧桐觉得是较为奇怪的事,可是秋儿脸上表情却是有些古怪,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欲言又止。
“昨日傍晚,女婢们本想等着您回府用晚膳,奈何等来别府一大车礼盒。”梧桐回忆着。
“哦~”盛学真眼神一亮,“哪个府内相送的?送的为何?”
梧桐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端着每日洗脸擦拭的东西进来了,她示意盛学真坐到铜镜前,“是……”
“公主~是张在延张大人!”秋儿端着空的茶杯,疾步走到盛学真一侧,抢着趴在她耳边说了起来。
“那张在延送了什么?”盛学真歪头。
“那些锦盒内……”梧桐刚要回答,又被秋儿抢先一步。
“一大车子补品!”秋儿说完。
她还继续补充:“您前晚宿在张大人府内,次日他就专门给公主您送来补品,还都是些调理身体的药膳上等食材,女婢跟梧桐姐姐看了,可都是许多罕见珍贵药品,有些要不是带着煮食注释册子,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哦对了,还有那已经绝迹的补品腾春,就连皇宫都不曾有过此等药材呢!”
秋儿一口气说完,慌慌张张的,倒不如梧桐稳重,却也是机灵的。
“公主前儿不是就来了太子殿下府内吗?怎么宿在了张府?哪个张大人,昨天送礼的张大人吗?”梧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她是盛学真的贴身大丫鬟,除了管教伺候的赵嬷嬷,也就是她最心细了,因为自小跟着公主,所以也有胆子规劝公主几分,盛学真也不会生气。
“嗯……”秋儿回答,她声音没有了刚刚的激动,转为胆怯。
自从秋儿陪公主在卫世子附近见到张在延后,自从那晚盛学真跟张在延在一个屋子就寝后,秋儿就自动默认张在延是公主唯一一个面首了,反正一个史官,公主想要,是他的荣幸。
梧桐这段时间,白天一直忙着整顿府内,偶尔帮着公主绣些东西,以及被皇后太后轮流叫到宫内,听他们嘱咐公主居住宫外公主府的注意事宜。
所以梧桐并不知道前天盛学真的行迹,而秋儿也是有意没有对说。
“张在延跟本宫实为同盟好友,梧桐莫要奇怪他会送本宫礼品。”
盛学真跟自己的侍女解释,梧桐是从小侍奉她的老人了,她也习惯有这两个侍女的陪伴。
“缘何会送如此之多且贵重的礼品去?”
梧桐没有太注意秋儿刚刚说话的语气,她并不知道盛学真曾跟张在延夜宿一室,因为便没有多想,就连语气也是寻常,“咱们可是要寻些回赠?”
臣子送君主东西本是寻常,可是奈何这张在延所赠太过贵重,就是回赠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来显得身份了。
“本宫对他有帮助,不用回赠。”盛学真说得对,赠什么都不太何事,不如不赠。
“那也是他该孝敬公主的~”秋儿赶忙插嘴。
盛学真没有回答,梧桐往常一般给她梳头盘发,秋儿则在一旁挑出适合盛学真的发簪。
今日她的打扮就较为简单,盛子瑜不让她出门,只让她好好休息,盛学真本是想着同张在延一同查找线索,只得作罢。
“参见公主殿下!”小五的声音传来,“殿下怕公主您无聊,特地派奴才前来带您解闷。”
“你过来,”盛学真今日是一身明亮姜黄色衣纱,轻快凉爽又艳丽,十分有少女感。
房内桌子上还放着寒冰。
“哥哥呢?”盛学真洗漱完毕坐下用膳。
“殿下去了一趟西南大营,现下不在府内。”小五如实回答。
怪不得不在府内呢,虽然自己在太子府内多半是小五陪着,可若是她长时间住在太子府内,那小五多半是陪盛子瑜的,可以说自己的太子□□常是离不开小五的陪伴的。
“卫宗哥哥都不在西南大营,哥哥去干嘛?”盛学真疑惑,她上辈子可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夺嫡大战,总之哥哥做的一切,都不是简单容易的。
“殿下或许是想要验兵排查,今日卫世子大战胜利不日便要会皇城,可是胜仗之前总有泄露。”小五别看是太监,他人很聪明,对一些事务的判断也很准确。
大战结束,卫宗取得胜利,可是却没有立刻回皇城。
盛学真记得上辈子卫宗是转头去了武陵,跟太子哥哥汇合,二人带了大半月,说是游历,而后归来。想来除了武陵一事,还有军营叛徒奸细一事。
这奸细内应外和,边疆战场有,这西南大营或许也会有映和的。
若是奸细跟武陵怪事有联系,那说不准皇城也会有内应,若是皇城有接应的,那就危险了。
天子眼下,藏有异己,危及国命。
"许久没去看《百鸟院》内的鸟儿们了,公主可是要去看看?"小五提议。
盛学真刚刚吃饱,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你们跟寻灵他们一起去玩吧,不用跟着本宫了。”
寻灵是太子府内的大丫鬟,跟梧桐秋儿也是相熟的。
二人欣喜福身:“是。”
“辛苦公公了,还请公公仔细照看些。”梧桐嘱咐。
她们二人也不是第一次住在太子府内,早在公主府没被建成前,盛学真为了能出去玩,或者防备去卫侯爷府内找卫宗,经常闹着皇后娘娘要住在太子府内,而且还是几日几日常住,甚至有一次太子生辰,她提前来,又延迟回去,足足子啊盛子瑜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呢。
所以梧桐秋儿二人。自是跟太子府内大丫鬟相熟的,她们也经常一起聊天解闷。盛学真没让她们跟着,自然是想个给两个丫鬟休息休息,而自己有小五陪着,倒也无事。
穿过半月拱门,盛学真跟着小五来到《百鸟园》,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大大的人工流水湖内的假山上停着几只翠鸟,艳蓝脱俗,灵动极了。
随着小五带着盛学真往里走,一排排高大的常绿雪松停挺拔站立,偶尔几只停留栖息,这若是那寂静冬季,必然是银装素裹,白皑皑一片,各色奇艳的鸟儿往那里一站,庄严又壮阔。
盛学真伸手,就有几只大胆的黄色鸟儿轻轻飞来,小五将小块专门喂食鸟儿的的糕点拿给盛学真,立刻又有一只尾巴绿色的鸟儿飞来,远处有一片林子,林子里的鸟儿也更加漂亮,只是越是稀有,越是漂亮的鸟儿似乎更加有脾气,性子也高傲一些。
“殿下最近都没有放些鸟儿在书房了。”小五也轻轻喂食一只鸟儿,“许是今日劳神烦忧了。”小五说着语气有些无奈,殿下烦心,他却无法哄得殿下开心,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些鸟儿有用。
“小五,你说,跟你手上的这只翠鸟体型差不多,稍有些小,尾部红羽毛,头上竖着翠冠,这里有没有?”盛学真无意想到周康寿宴那日,周生赠过自己的一只红尾鸟。
那还是周生送给其父养不熟的鸟儿,一只跟着自己,加上周生硬要送,她欣喜中,也就勉强收下了,好吧,她确实也挺喜欢的,等下还是让梧桐松懈小玩意宝石玉器之类的送过送到知府给周生吧,也不能白白收这位断袖弟弟的鸟儿。
“公主您所说那鸟爪子处,是不是艳红色的?”小五询问。
盛学真走到凉亭石凳子处,坐下抚摸飞过来的鸟儿,“不是。”
见盛学真摇头,小五又问,“可是灰褐色?”
盛学真将糕点掰成一小块,刚要喂食石卓子上的翠鸟,就看到一只鸟儿从远处飞来,直接叼走这块鸟食物,瞬间拐弯飞走,一气呵成。
“公主莫要怕,此鸟性子最冷,不是很喜欢熟络人,但是却十分有灵性,知分寸,轻易不会伤人的。”小五赶紧解释,又担心盛学真害怕,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盛学真几下安慰缓解。
“又是一只有灵性的孤傲小鸟阿。”盛学真感慨,眼神示意小五她不害怕,她发现这只鸟头上也有翠冠,只不过尾巴,没有周生送自己的那只艳丽。
“不是红色,也不是灰色是,是缘白色。”盛学真回复刚刚的话。
听完盛学真的话,小五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缘白色?红尾?翠冠!”
“怎么了?”盛学真看着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没有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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