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正午十分,您就可以吃到了,尝尝这道菜,是公主爱吃的。”张在延看着梧桐帮盛学真布置好碗筷,用公筷帮她夹了一勺子菜笋。
盛学真定眼一看,这道菜还是自己差人打听到周寻灵爱吃,而后命人做过的,当时在船上,她也有吃过。
“如此,也好吧。”
盛学真坐了下来,乖乖的吃了起来。
当时在船上,自己吃了一口这菜笋,也觉得清新爽口,所以也就多尝了几筷子,没想到张在延也爱吃。
不对,或许是他专门命人学着做给周存灵的吧。
“寻灵如何了?”盛学真突然提起。
张在延淡定的拿着勺子喝了口粥,他的动作轻捻温柔,优雅极了。
“周小姐已经议亲。”张在延不紧不慢的回答。
“议亲?你父亲张明承大人不是没有回来吗?怎么可以议亲,可是书信往来?”盛学真一边咀嚼粥内莲子,一边询问。
莫不是那些张在延是断袖的风言风语被传了出来?自己该压压的。
“您误会了,周小姐议亲之人,不是微臣。”张在延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你!”盛学真惊讶。
张在延本是不想同盛学真一起用膳的,吃饭的时候她会问这么多,不过是在张在延这里感到放松,忍不住闲话家常,况且这也不是闲话,这很重要。
其实盛学真本也是懂得食不多言的,奈何没有父皇母后规劝,在一个同盟臣子面前,她自然不用规矩如此。
“嗯,臣与周家小姐无缘。”张在延没有丝毫难过跟不舍。
啧啧啧,盛学真想着,真是无情断袖,原还是存灵长,存灵短的,现在就是周家小姐了。
“那你日后有何打算。”盛学真将翠绿菜品送入嘴中。
“完成手头工作,为前往武陵表彰做准备。”张在延又给盛学真加了一片藕片。
这可不是一般的藕菜,盛学真尝了一口就没停过,这是用新醉配方酿制过的,发酵而成,虽不是浓浓酒味,却是爽口清脆。
这也是日后盛学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张在延府内用膳,吃了一口藕片,随口说了句好吃后,张在延悠悠的回复:那公主您就日日再此品尝吧,其他地方您也吃不到。
“我问的不是这个。”盛学真吃完,有些幽怨的回答,她觉得张在延一定知道自己所问为何。
张在延是知道,他也知道盛学真听到过自己的一些留言,以及周府对自己的态度。
“公主,食不言……”张在延开口。
“本宫偏说,你会怎么办?”盛学真挑眉。
“那臣就是配合公主,自是不会怎么办。”张在延恭敬回答,面带笑意。
盛学真刚要得意,就发现那本就没有几片菜藕的小碟子里,仅剩的最后一片藕被张在延夹了去,盛学真吞咽了一下,心道,张在延你行。
她憋着情绪,不好意思这让张在延加菜。
而这道新醉藕片,本就是酒的佩服酿制,不可多食,少量对身体有好处,一次一碟也就几片,并非张在延抠门。
太阳炙热十分,盛学真先是被梧桐扶着,而后梧桐轻轻俯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就退下,换了李维。
盛学真昂头看了看太阳,皱着眉头点头:“张在延,本宫热得险些站不住了。”
说话间,还故意将身子往李维身边歪了歪。
李维会意,“公主您小心些,近日都消瘦了。”
张在延终于转身,望着这吃嘛嘛香的盛学真:“此处距离微臣书房较远,若是公主身体不适,不如先回房稍作休息,不必同臣一起看书操劳了。”
“自是不必了,”盛学真松开李维的胳膊,“本宫还是没有那么消弱的。”
她轻咳一声,碎步转为大步快步走到张在延身边,露出一个微笑,“张大人曾在天子哥哥府内赞誉过本宫——爱民如子,本宫今日就是再不适,也必须得同你去书房,坐实了这个称呼不可!”
其实她想着的,不过是张府独一份的冰粥罢了。
张在延抬脚走在前方:“如此甚好。”
盛学真殷勤点头,“恩恩嗯。”
二人走过一条古朴木质长廊,又穿过两个青砖拱门,都快走到书房了,盛学真还是没有等到张在延说出那句话。
“在延兄,你是不是忘了准备什么?”盛学真凑近歪着头出声提醒。
“公主所说何时?”张在延抬脚,张虎赶紧出门迎接,迅速将书房正门推来,一股凉气袭来。
除了有林子遮挡,其余露之处皆是炙热烤人。就连那些本该冲着阳光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的花儿,也都蔫了一般,垂头丧气,保存体力。
待到盛学真也进来后,小五便小跑到门口将黒木大门轻轻关了上去,古木所制成的黒木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将寒冰散发的凉气全部拦在了书房内。
盛学真不知道,张在延早早起床就已经在书房看很久的书,也已经办公一段时间了,而后管家差人来报,他才动身前往前厅陪公主殿下用膳的。
并不是他一定要巴结邀请公主,而是公主在府内,作为主人家的臣子,自然要有礼相对,不管盛学真是否拒绝,他都要走这个程序步骤。
“本公主为何要陪你来书房?”盛学真再一次点了张在延一下。
其中原因,还不是整个府内就张在延的书房最为凉爽了,而且,她也不想窝在房内无聊。
“定是公主爱民如子。”
张在延走到书桌旁,上面又摞着几册书。
“哼哼~”盛学真气笑了,“张大人说得没错。”
她缓缓走到张在延旁边,先张在延一步坐下,虚无抬头,凤眼微微眯起,媚而不显娇弱:
“普天之下,本宫最爱的也就你张在延一人。”
张在延站立一盘整理卷宗的手愣在半空,眼神有些飘忽。
“本宫对在延兄的爱,是无私真诚且热烈的。”
张在延修长的手指紧紧压在纸张上,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请公主您注意言辞!”
“哦~”盛学真将手背后,撑在自己后脑勺处,身子微微倾仰,“可是本宫缘何如此关注在延兄?”
盛学真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可是却不是在询问张在延,而是依旧自顾自话。
“虽你我已为同盟,可是茫茫人海,能够相遇也必然不是巧合,本宫时刻注意着张大人,就是偶尔跟张大人有矛盾,也不过是想得张大人一个眼神跟意见罢了……”
话说到这里,张在延原本飘忽的眼神有些复杂,“您觉得,两碗可以吗?”
“成交。”盛学真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张在延还真是上道,不恶心他一把,他都不会直接办事的。
想到张在延有龙阳之好,是个断袖,盛学真就不在打趣他了,若是他真的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就尴尬了。
“本宫爱民入子,对你的这份爱,也就像母亲那般,日后张在延兄受到什么苦,尽管找本宫倾诉,只要记得,你是本宫之子就好了。”盛学真随意翻着书桌上的卷宗,而后开口。
盛学真这句话虽说是开玩笑,张在延也是随便听听,只是他没想到,日后公主真的以爱民如子这句话救过自己,而那时,他虽没被罚,却被罚进了骨子里那般的心疼。
“微臣谢谢您。”
张在延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盛学真从中读出了几分不爽来,当她眨眨眼又看向张在延时,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表情,转而出现的,是严肃认真的气势。
盛学真随意的翻着卷宗,尤其接着目光锁定在自己手中的这本古籍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张在延,这是什么?”盛学真微微惊讶。
“大齐五年的古籍。”张在延依旧整理一旁的古籍,不是那笔勾勒记录几下。
“卫侯爷府的卷宗?”盛学真询问。
二人早已结成同盟,她看大齐五年的卷宗实在没有什么,可是就算是有疑虑,最应该关注的家族不是皇族盛家吗?跟卫府有何种关系。
张在这才抬头,淡定的看了一眼盛学真,而后拿着一本自己需要亲自盘查的古籍坐在了席踏上,将书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一边翻阅,一边记录。
张在延:“那日,您不是说过为氏族谱的卫笙不该有子嗣吗?”
“本宫确实说过。”盛学真不太记得是哪日了,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想着其他事情,这只是随口一句闲话而已,自然印象不深,但是她却深刻记得,是张在延修订卫氏族谱那阵子。
“具体哪日,本宫是不记得了,但是,约摸是你泡温泉那阵子吧。”盛学真直白开口,并未觉得有何尴尬。
“……是。”张在延回答。
“所以,你就想着看看卫侯爷府内的风流韵史啊!”盛学真调侃。
这本虽不是什么卫府风流韵事,但是也是记载了当时的侯爷卫笙的生平。
卫笙红尘知己不少,除了侯爷妃子以外,侧妃贵妾更是不少,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儿无女孤寡一生的人,就是族谱记载的三儿一女,也是很少。
“臣有些好奇,所以想知道,为何卫笙侯爷不会有儿女?”张在延严肃且认真的凝视着盛学真。
“这有什么好奇的,”盛学真随手翻了翻卫笙秘史的内容,“卫笙是过继的。”
从卫氏旁支过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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