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两个大人,都看起来刚正不阿,油盐不进的,还真的不好打法,若是有什么疏漏,恐怕也不好贿赂。
表彰本是好事,可不要给整个武陵,乃至上面的人找麻烦。
“您觉得哪里合适?”邹文章询问郑勘。
按照规矩,邹州长应该询问的是官职最大的张在延,可是如今张在延的意思,应该就是顺应郑勘,给郑勘和自己谋取时间,争取调查的可能。
郑勘立刻弓腰行礼:“还要大人定夺。”
虽然这个考察任务是他编排出来的,但是张在延才是自己的上司,是上级官员,断没有他来决定的道理。
要是他来选择的话,肯定是选择四合。
几乎每个县区光鲜亮丽的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只是四合最为明显,最为繁华,也最为黑暗罢了。
传说中的“活人乱葬岗”,就是在武陵州的四合县的某个地方。
至于具体位置,侍卫还未查到,但是一定是四合县就对了。
“明日在做决定吧~本官思量思量。”张在延并没有直接说去四合,“这等褒奖之事,虽不能轮到所有县区,可是本官相信,无论轮到哪里,都是对整个武陵的表彰,诸位莫要因此有了隔阂,生出些许不愉快来。”
表彰武陵,巡查的县区,肯定会单独拉出来当做典范,所以张在延这话明面上是没有问题的。
下面众官员面面相觑,急忙点头:“是,请大人放心,我等明白。”
张在延说完离开。
所有事务都接近尾声,武陵很多有问题的商贩也查的差不多。
据郑勘调查,几乎武陵所有头有脸的商贩都跟这赌坊的东家认识,也就是清斋背后的主子。
而这人,是来自皇城,虽然说法有所遮掩,但是郑勘知道这皇城之人,必然是牵动整个武陵的重要人物,他必须要查明此人,即便武陵现状一时改变不了,也需查明此人,给太子殿下提个醒。
这人如此有势力若是有心跟太子敌对,那么一定是个祸患,若是逍遥法外,那么也这种看似繁华,实则民不聊生的局面。
……
夜晚,张在延并未睡下。
书桌上,正是侍卫送来的些册子,武陵不仅仅是皇城神秘人的天下,还有扬名大齐的镖局,遍布全国,也是张张府资产,前身是武馆,前朝实行江湖武馆,后来盛氏灭了前朝后,张府将武馆改为镖局。
盛学真身后跟着尤林,二人来到张在延房内。
“参见钦差大人。”尤林行礼。
“您怎么来了?”张在延抬头。
“怎么?不欢迎?”盛学真一来到张在延房内就摆弄着这株兰草。
兰花开着淡淡的天蓝色花儿,还有清香袭来。
“有些晚了,您该早些休息。”张在延合上册子。
“爹~”盛学真转过头来,坐到了张在延的椅子上,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两个人合坐一把椅子,张在延即刻站了起来。
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盛学真:“你说什么?”
“喊你爹啊!”盛学真觉得太子哥哥都没他管的多。
“你!”张在延气的脑子疼。
“您说话需得注意些分寸。”张在延看了眼一旁的尤林,“下去休息吧。”
尤林扭身看了盛学真,不知如何是好。
盛学真:“尤林弟弟去休息吧,还要长身体!我爹爹都发话了。”
“公主殿下注意言辞,是不是要臣给圣上写封慰问信?”张在延惹着脾气。
盛学真翻着桌子上的册子:“今日无事嘛~想来跟你讨论讨论去哪个县区。”
“同砚县区。”张在延开口。
“不是四合?”盛学真疑惑。
“两个县区半斤八两,同砚百姓居多,贫富差距不亚于四合,同时这地方有多起太岁事件,相比四合,应该更有值得的地方。”张在延认真分析。
“你桌子上这是什么?”盛学真随意翻着。
“账本。”张在延坐在另外一张黑木椅子上。
“赚这么多钱!张在延你好有钱的。”盛学真一阵惊呼。
其实这账本也是旁边看不得的,只是张在延没有阻止盛学真翻看罢了。
“谢公主夸奖。”张在延淡淡口吻。
“哎,怪不得你还买盆极其有雅致的兰花放着,我跟郑勘房内都没有。”盛学真随意调侃,本意是想夸张在延有钱大佬的。
“您怎么知道郑勘房内没有?”张在延抓住了重点。
“难道你没去过他的屋子?”盛学真惊讶。
张在延摇头:“臣并未去过他人房间。”
“改天你去看看,不过他为人节俭,防备也没有什么,就是这软榻,都你的华贵。”盛学真说着就那本书,躺了上去。
张在延眼底异样,没有说什么话。
天色愈发黑了下来。
房内虽灯火摇曳,却也昏黄朦胧,琉璃光下,愈发1衬的她身子婀娜。
盛学真一边躺着,一般看书,灯光把她的影子完美的倒影在屏风上。
张在延看着竹木雕花屏风上那一抹紧致有条的影子,不会的喝了几口茶水,降降身上的热火。
“张在延。”
“张在延。”
“张在延?”
盛学真一连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直到屏风上的影子坐了起来,张在延才回过神来。
“公主唤臣何事?”张在延尽量声音平稳,来掩盖内心的波涛。
“那兰花哪里买的?”盛学真有些纳闷,这兰花是真的别致。
为何她们房内都没有,偏僻张在延屋里有此物。
“您若喜欢,等下臣给您送至房内。”张在延开口。
其实这东西价值不菲,是稀有品种兰花,至于为何会在他房内,那应该是哪个县长贿/赂送来的。
张在延不去关注这东西,只当是房内装饰,也不会去般回府内。
只要不动房内的装饰,就是只是一个州府房内的摆设,一旦动了此物,那必然是接受了相赠,意义不一样。
有些权贵送礼基本上不会直接送,从官/员的亲信入手,应该是最容易的。
“这不太好吧,你在武陵哪里买的?”盛学真询问。
“应该是下属官员,这些县长送的贿赂。您要想要,臣就收了。”张在延把贿赂二字说的有些随意。
“什么!”盛学真惊讶,顿时就想明白了,为何她跟郑勘房内没有,感情这些人藏着这么多心思呢,“本宫不要了,放在你房内,也一样的欣赏。”
留在张在延房内不去触碰这东西,临走房间所有的东西都照旧如常。
这还是清廉的史官张在延吗?盛学真惊讶,眉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无事。”张在延打算买了它来,这一盆花,价格不菲,而他既然动了此花,就一定,买得起。
“大齐清廉勤政的史官之首说的话本宫听不懂。”盛学真夸赞悲悯状,说着又继续躺在美人软榻上。
“您不是看过臣家中的一处账本?”张在延手里端着凉茶压制,“臣有钱,博得同盟一乐,不算什么大事。”
盛学真听着他平静的语气,说着拽拽的话就十分不对劲,啧啧啧,张在延这种好友竟然如此大方,她早就应该发觉的,这要是撮合他跟一家小姐,肯定有戏。
对了,这邹文章可有女儿?女儿是否适龄?
盛学真想着,门外张虎求见。
“郑大人邀您前去藏书阁一趟。”张虎前来禀告。
“我在这里等你。”盛学真捧着书,伸手拿了些小零食送入嘴中。
“您稍等片刻。”张在延起身回去。
他知道郑勘约他去藏书阁,应该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巡查之事。
张在延猜测,大抵不是四合,就是同砚县区,按照分析,表面上是四合值得一去,实际上根本却是在同砚。
四合只是结果。
因为四合县区有个“活死人乱葬岗”,这是武陵的“特色”,同时也是所有县区有猫腻的结果。
同砚县才是矛盾最大的地方,更有查头。
果不其然,郑勘给张在延看了历年来同砚的百姓人数以及粮食产量、经商数据后,建议张在延去同砚。
“郑大人提出的体察民情,自然郑大人做主。”张在延回答。
郑勘恭敬行礼:“多谢大人。”
其实他也纠结很久,在四合跟同砚两个地方纠结,不过索性这两个县区是相邻着的。
无论明面上去哪个县区,都不妨碍他中间去其他县,因为从四合到同砚,也不过大半日快马可到。
一日时间,也容易调查。
……
张在延房内,房门未关。
盛学真身着男装,躺在软榻上,微微有些睡意,眯着眼似乎入睡。
“今去小点声。”张虎拦住即将进入的几人。
领头的是每日都会以打扫整理为由进入张在延房内的小厮。
基本都是张在延不在的时候,也只是打扫前厅。
“请您放心。”领头人笑着。
待他领着小厮打扫进入后,跟其中低头的一人示意,就退至一旁。
那人迅速打量房内,准确的打量到软榻上躺着的某人时,轻声走了过去。
“小的伺候您休息吧。”那人白净脸庞,伸手给盛学真揉腿。
盛学真睡意朦胧时,偶然听到有下人过来,她还没有说什么,就感到有人给自己揉腿,盛学真翻身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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