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史官也对和颂公主有意思?刘居早就有侍妾,他也不仅仅喜欢男子,盛学真提出的清风朗月阁他也去过,但是并不代表他只喜欢男子,是能引起他注意的,他都会喜欢。
……
房顶上,盛学真披着张在延的斗篷坐在砖瓦上看着月亮,秋月就是圆。想到前世的光景,竟有些恍惚,这辈子竟然还能来一趟诗词歌赋里面的武陵,真的是做梦一般。
她看着前院张在延房内点着的烛光,以及倒影在窗户纸上的倒影,陷入深思。
“张在延还在忙啊,翻来翻去,写来写去,这么半夜还不睡觉。”盛学真摸着脸摇摇头。
“陛下也是如此伏案深夜的。”李维回答,他坐在盛学真旁边,至于他为什么提到圣上,主要是他只跟过两个主子,一个是当今圣上的宫廷侍卫,一个就是当今和颂公主的贴身侍卫长了。
当陛下侍卫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接触主子,可是跟着公主殿下,又是公主府的侍卫长,他跟盛学真的主仆情谊也越来越深。
“如果今天我没有拉着他去京山就好了。”盛学真有些浅浅的自责,如果她没有拉着张在延,要他补偿自己去京山,想必这些工作任务,张在延白天就可以做完。
上次张在延提出要去古书里提到的京山,于是盛学真就兴致冲冲的前去了,没想到他最后自己留下,还被讨厌的断袖刘居欺负,所以这次盛学真提出让张在延陪同,没想到他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不过张在延总是在忙着翻文献,就是为了编写史书,修改史记时能有更多的严禁性,尽量做到真实还原。
“殿下不要自责,也许是张大人的工作本就做不完呢?”李维安慰道,他不管这张在延的任务多不多,是否能做完,他只要公主不烦心就好。
盛学真噗嗤一一笑:“也是,倒霉的张在延。”
说着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咱们瞧瞧去。”月亮挂树梢了,张在延也不知道如此多久了,白天都很悠闲,一到晚上就在补时间,也是辛苦。
“是。”李维运用轻功,轻轻抱起盛学真,带着她在屋顶树梢飞檐走壁,而后落在张在延屋顶。
墨、白、玉、云几位侍卫看到李维过来,并没有什么抵御,因为他们跟公主的侍卫已经太熟悉不过了,就墨、白这两位,还天天守在公主的暗处呢。李维给了墨白等人一个眼神,墨白往后退了几步,隐身退后,并没有提醒自家主子。
盛学真在屋顶趴着,偷偷看着张在延在回复些书信,只是距离较远,她并没有看到上面是什么内容。
“他可真够专注的。”盛学真咂舌,不知怎么的,她已经无数次想到自己威严的父皇,“从窗口下去吧。”
李维将盛学真送到屋内后,再次退到了屋顶,叫白的侍卫立刻过来,“怎么不走正门?”
“因为大人守卫不严。”李维擦了擦自己的配剑。
白侍卫瞬间被噎住。
墨跟其他兄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主子不罚你吧~”因为今晚的守夜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话多的侍卫白。
张在延对盛学真的到来,没有一点意外,这让盛学真有些无趣,她转到张在延身边,随手拿起摆在桌子上还没有烧掉的信件,“张在延你多少掩盖一下。”
“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您随意就可。”张在延没有抬头,回复着其中一份信件。
盛学真挑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不看好像也说不过去,她伸出纤纤玉手,看了起来,不看不要紧,一看后,她觉得张在延是真的有实力,皇城有名的制衣坊竟然在张在延这里请求意见,除此之外,还有多家当铺。
“顺天宗镖局的大当家选举给你写信什么意思?”盛学真惊讶极了,这个顺天宗可是全国上下每个州都有分局的,这个是荆州的顺天宗镖局。
顺天宗可不是普通镖局,而是如今的官府都承认的大镖局,他的存在可以说也是百年老镖局了,历史久远,江湖中无人敢去侵犯,同时高手如云,并且也经常救济灾民。
“嗯,换届。”张在延手中的笔墨未停,“只是几年有一次,赶到今日了。”他原是想说自己不太忙,今日这么晚,也是有原因的。
“皇城最富有的制衣坊,”盛学真不敢相信,“也是你的?”
张在延:“嗯,祖上的。”
除了这些,张府还有很多很多产业,可是只有钱,也是站不稳的,幸好张府的这些产业都是隐形的,否则富可敌国又有强大的武林高手,怕是危险的。
盛学真想到自己上次对张在延的改造,定制的就是那家皇城最有名的制衣坊,怪不得啊,还赚得是她的钱,这背后的大东家就是张在延,怪不得老板当时看到自己给的身材尺寸,有些异样惊讶,是这个原因呢。
“张在延……”盛学真语气有些不对,“你不会……张府不会也养了私兵吧。”
张在延放下了手里的笔,转身凝视盛学真,久久后,“张府不干涉产朝政,只愿百姓安居乐业。”
“那如果国君昏庸,百姓哀声不断呢?”盛学真慢慢靠近。
“历史有他的发展轨迹,张府会做到真实记录,正式历史,才能有错改之。”张在延说得也是张府一直的家训,不去干涉国君的措举。
即便是错误的,历史也有他正确的认识跟理解,历史没有所谓的好坏,只要后者能从中吸取经验,才会有美好的明天。
“本宫懂了。”盛学真不傻,知道张在延是什么意思。同时她又不得不深思一个问题,就是张府可不是大齐新起的史官,周、沈那两位才是。
张府能够延袭两朝存活下来,不仅仅是张府的幸运,或许换一种思维,有可能就是历史放弃了前朝,而选择了大齐,张府不是幸运存活,可能他就是苍天视角在观看者朝代的更替。
第一次,让盛学真开始另眼相看一个权贵,这一瞬间她突然有种错觉,就是千百年来的张家,要远比自己想象的尊贵,甚至张府要比皇族盛世还要尊贵。
“殿下希望张府会怎么做呢?”张在延看着沉浸思考中的盛学真,突然一问。
“我……”盛学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让张府誓死效忠盛氏?张府如今就不站党羽怎么可能,让张府永远不造反?张府如果造反,前朝君主昏庸时他们早就割据为王了,让张府为苍生百姓做事?好像这是享受了百姓跪拜的盛氏才应该做的。
“若是殿下见不得苍生疾苦,臣会如殿下所愿。”张在延盯着她。
盛学真有些不自在:“张大人别开玩笑,你可是响当当的富贵公子哥,我要你把金银都给了本宫,你愿意吗?”盛学真开玩笑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想要放松一下。
“殿下想要什么,臣都给您。”伴着烛光,张在延眼神绵延,似乎饱含秋水。
“噗~”盛学真一时失态,“咳咳咳……”她显然没有想到张在延会这样说,气氛更加尴尬。
张在延给她拍了拍后背,示意盛学真坐在自己伏案工作的椅子上,“殿下注意些。”
“咳咳~”盛学真尴笑,“跟大人是同盟就是好~”盛学真笑着说道,“幸好本宫早早的同张大人结盟,对了,上次大齐五年流民赈灾事件有眉目了吗?”
张在延点头,“流民赈灾意外革职入狱的史官,并不是像记载那样跟盛悠王爷有关,但是跟他也有紧密联系。”
“什么意思?”
张在延:“世人都猜测盛悠王爷欺世残暴,得罪过他的史官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其实不然,根据您的提示,臣在民间奇闻异录上发现线索,后根据此处调查,入狱史官是刘家为了掩盖一处流民,所以陷害。”
“这样,那你想知道的断袖盛悠王爷,对此有什么进展吗?”盛学真询问,“还觉得他欺世残暴吗?”
“如殿下您所言,夺嫡之争,明轩王绝不是草包,只是有人不想他坐上那个位置。”张在延也早就料到了,成王败寇,总要有人扮演恶人一方。
“历史抉择罢了。”盛学真说道。
她小时候很喜欢大齐五年间的野史,也喜欢其中的人物故事像刘文志、明轩王等人物,她不知道琢磨很多遍,其中道理她早就知道了。
她从小就受到众人追捧,无论什么样性格,什么样家世的人,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讨好的好人面孔,就比如令人厌恶的纨绔子弟刘居,也是带着面具的,所以她早就不相信表面,她从出生就是君主跟在父皇身边,有自己的审查跟判断能力。
就是日后突然有一天,有人说她太子哥哥是个无恶不作的草包皇子,她也相信有这个可能,成王败寇,历史淘汰的都是弱者,不是什么好坏,可是盛学真重活一世,她没有这个担忧,因为她的好哥哥会当做到那个位置上,所以她重活一世,才会去追求自己爱情。
她上辈子的遗憾,就只有卫宗哥哥了,卫宗哥哥是喜欢自己的,会看着自己的画像流泪,会难过,会为了自己终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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