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仆杀人了！”跟着程怀真的几人中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吼着爬起来转身就跑。
程怀真看他们都跑了，嘴里骂了几句，又看向长溪，说道：“你自求多福吧，这事和我没关系。”说着也跑了。
长溪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蹲到白色小狗身边，摸了摸他颜色黯淡的毛发，看见他眼睫在颤动，说道：“你还没找到小麻雀，怎么能这么决绝。”
犬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缓慢说道：“把我……埋在……桂花树下……她会……来找我……”
长溪看着他重重喘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没有任何动静，身上的黑气化成烟消散了，她立即知道他的魂魄离开了。
溯风从长溪的口袋中出来，化成人形，垂目站在她身边，表情平静地说道：“我们把他埋了吧。”
长溪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很，大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渗进土壤里，她抹了把脸，很多记忆涌进她脑海，从阿蛇到伶烟墨羽，再到眼前的犬妖，她抬起头问道：“溯风，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好结局？是不是妖族遇上人族就会不幸？你会不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说不下去了。
溯风在她身边半蹲下，沉默了很久说道：“长溪，我们会有好结局，我保证。”
东离落在地上，用翅膀拍着长溪安慰道：“你不要太伤心，小狗去见小麻雀了，他们一定会遇上，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长溪知道那是她安慰自己的话语，但还是点了点头，加重语气道：“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重逢。”
她从储物袋里找来一件衣服，将小白狗尚有余温的身体裹住，余光瞥了一眼秦朗，他仍然瞪着眼睛，只是早就没有了心跳。
这个人陷害自己不够，还要伤害小麻雀，实在是罪有应得，长溪没再管他，肩上扛着小白狗带着东离和溯风离开了这里。
她要去找桂花树了。
——
龙难得来次人境，还是最繁华的京城，她等东离等的无聊了便化成人形，专挑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发现人族最喜欢的地方无非是酒楼赌场戏院青楼这些犬马声色之地。
她转了两天就嫌无趣，心里寻思还是自己海里清净。
不过京城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在青楼寻乐的时候被挖出心脏杀死了，根据伤口判断应该是妖族所为，只是没有任何目击者，因此人人自危，青楼的生意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
龙反正呆着无聊，准备凑个热闹，化成了男人模样，专门趁着晚上去青楼里转悠，想看看究竟是何妖所为。
她刚踏进京城最大的妓院满春楼的时候，鼻间便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龙皱了下眉头，这只妖这么快又行动了？
她无视了围上来的老鸨，径直奔着血腥味的方向寻去，是左边第三间房门，她刚要推开，一直追着她的老鸨拦住了她，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位爷，这间房有人了。”
龙张口胡诌道：“我认识里面的人。”
“哎哟，您别跟我开玩笑了，今天里面的贵客特意嘱咐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您怎么会认识呢？要不您随我下楼，我这里姑娘多着呢，什么样式的都有，保证您满意！”
龙挑了下眉毛，听见里面传来了微妙的“呜呜”声，似乎不怎么对劲，不过她没有救人的打算，点头说道：“好吧，是我打扰了。”
她说完不顾老鸨的纠缠，转身出了满春楼，绕到后院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趁无人注意，轻快的爬上挨着窗户的树上，顺着二层的窗户向里扫视，忽略了一些不宜的画面之后，很快找到了她没能进去的房间。
亏得她视力好，即使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仍然看清了房间里的情景，一只清秀的妖下半身拖着黄黑相间的尾巴抬起眼睛同她对视，他的手里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脚下是那位已经咽了气的“贵客”，他身上流着血，眼睛还没闭上，死死盯着屋里那只妖，倒是怪渗人的。
“你是谁？要做什么？”屋里的蛇妖警惕问道。
龙耸了耸肩，说道：“没事，你继续，我闲得无聊出来看热闹罢了。”
蛇妖感觉到她没有敌意，肩膀松懈下来，将手里的心脏塞进嘴里，几乎没有咀嚼的咽进肚子里，抬头看见龙还在，表情不耐的问道：“看够了吗？”
“哎哟，还挺凶，不就是看了两眼。”龙小声嘀咕着，声音稍大的问道，“你吃了这东西有什么作用？能提高灵力吗？我看这人的灵力不怎么样啊。”
蛇妖嘴角带血，冷漠说道：“不能，我喜欢吃。”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龙舔了舔嘴问道，想她的先人中似乎没有吃过人心脏的。
蛇妖满意的笑了，露出尖利的牙齿，“挺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行啊，你要分我一个吗？”龙厚着脸皮说道。
蛇妖立马收敛笑容，脸上浸了寒霜道：“自己去杀，再和我废话，我连你一起杀了！”
现在的小妖怎么都这么凶，龙不由想到东离也是这样，才几岁就凶的不得了，她当龙的威严完全没有了。
不过也算了，上天入地就她这么一只龙，她大度一些吧。
龙皱了皱鼻子说道：“有人过来了，你赶紧跑吧。”
说完她脚蹬树枝，轻松跃到院子外面的地上，拍拍手回客栈睡觉去了。
——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都影响我的进度了。”程思念边扒拉开地上的树叶，一边烦躁地对陈诚平说道。
陈诚平腆着脸凑到她身边说道：“我帮你一起找，我找到的都算你的。”
程思念白了他一眼：“不需要，你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好的。”
跟在陈诚平身后的墨羽警觉地抬起头，待感受到来人熟悉的气息后放松了肩膀，小声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陈诚平回头问道：“你说谁来了？”
长溪带着东离从树后走出来，她已经将小狗安葬在桂花树下，暗自期望他和小麻雀下辈子可以相遇，现在该是帮助墨羽的时候了。
她感觉自己想通了一点，有些事虽然不合时宜，甚至是令人讨厌，却是她该做的事情，她偏要勉强。
陈诚平表情不耐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长溪抬了下下巴，“我来找墨羽，我要将他带走。”
陈诚平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妖仆，我跟你说不可能的，他愿意待在我身边，你们带不走。”
“他不是你的妖仆，他是灵域西北的子民。”长溪坚定说道，“今天就是打晕他我也要将他带走。”
“好大的口气，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陈诚平叫道，“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就不姓陈。”
长溪哼笑了一声，“你才是好大的口气。”
她飞快掏出龙鳞，转瞬间出现在陈诚平面前，挥手将墨羽脚上的铁链砍断，随后龙鳞的边缘偏移，朝陈诚平的脖子划去。
陈诚平哪里料到她突然发难，慢了一个呼吸才掏出长剑堪堪挡住长溪的攻击。
长溪的龙鳞擦着他的剑刃，顿时火花四溅，她的手腕干脆利落的翻转，只听“哐当”一声，陈诚平的剑已然断成两半，剑尖掉在地上。
“你这把破剑不行啊。”长溪踢着地上的剑，语气嘲讽道。
陈诚平迅速后退半步，还是被长溪的龙鳞按住了脖子，他垂着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这是什么古怪的武器？”
“你别管，能杀你就行。”
陈诚平看了一眼墨羽骂道：“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保护我，在边上看戏呢？白吃我那么多好东西，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墨羽眼神挣扎地看向长溪，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长溪明白，他终究是想回灵域了。她把龙鳞往陈诚平的脖子上送了送，立即划出了一道血痕：“你说话小心点，不然我让你脑袋和身体分家。”
这下可不是开玩笑了，陈诚平感受到脖子上剧烈的疼痛，立马识时务地说道：“行行行，那只乌鸦给你，我不要了。”
“本来也不是你的。”长溪强调道。
陈诚平生怕哪句刺激到她，自己真的小命不保，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是，不是我的，这下你满意了吧？能给我放了吗？”
长溪还要说话，余光瞥见旁边递来了一捆麻绳，抬头一看是程思念递来的，她全程都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帮任何忙，这时候倒是很积极地说道：“拿这个把他绑住，省得他出尔反尔，等比试结束我们再把他放了。”
“好主意！”长溪接过她手里的绳子，深深怀疑程思念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陈诚平的身份没有动手罢了，现在自己给了她一个好时机。
两人加上东离不顾陈诚平的叫嚣，七手八脚的把他绑在了树干上，长溪试了试绳子非常结实，满意地拍着树皮，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几天吧。”
“你们两个恶毒的女人，会遭报应的！”陈诚平嘴里咒骂道。
“这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长溪临走前还踢了他一脚解气。
程思念在后面叫了她一声：“诶，我们一起吧。”
长溪回过头道：“我可不会和你平分奖品。”
程思念听了这话欲言又止，长溪在她的犹豫中已经走远了，她还要找到这山中的十个玉碗，拿到最终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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