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离谱, 又合理。
藤原寺初九感到自己的面部都在微微抽搐,表情管理近乎失控。
两名警官受到目暮十三的示意,拿着手铐慢慢靠近她, 准备将她“制服”。
藤原寺初九看似顺从地把手伸出,眉眼低垂,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银手铐环上她的手腕,即将扣住的刹那——
工藤优作出声道:“等等!”
变故突生!
藤原寺初九两手一转,从手铐中挣出,一条腿对着一个警官下盘一扫, 他反应不及,被绊倒在地,正想挣扎起来, 就感到背上有什么东西如同千斤顶一般压下。
另一个警官还没反应过来, 拿着手铐的那只手就被她抓住,往后一旋,锁在背后,脖间则抵上一支锋利而冰冷的刀刃。
“别乱动哦。”藤原寺初九压了压刀刃,那名警官的脖子上便赫然出现一道血痕:“很好的盾牌,不是吗?”
这个时候开枪,受伤的不会是犯人, 而是人质。
目暮十三沉默片刻,说道:“你不是怪盗基德,他是个小偷, 一个盗窃犯,却绝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之人。”
“我似乎从来没有冒用过那位的名字。”藤原寺初九浑不在意:“退后吧, 警官们, 我相信你们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同伴死在我这样一个人手上。”
目暮十三依言让其他人后退。
藤原寺初九一脚把踩着的那名警官往他们的方向一踢, 又带着手上控制的这人一点点向后退去。
窗外圆月高悬,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
话音未落,她抬腿朝玻璃一个旋踢,非a进口的玻璃瞬间破裂,她收起刀,推开身前的警官,转身向后跃去。
“!”
伊达航迅速朝窗口跑去,然而窗外夜色静谧,他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找到。
那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朝目暮十三摇摇头。
目暮十三没说什么,让人带被挟持的警官去简单处理伤口后,指挥剩下的人将宝石周围的机关恢复原样。
“他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他对工藤有希子说:“多亏有希子的建议,才让他跌了个大跟头。”
工藤有希子笑了一声,戴上手里的帽子:“我可是名侦探!”
“哈哈哈哈哈!是是是,多亏了名侦探有希子小姐。”目暮警官非常给面子地捧道。
工藤优作却没有说话,他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
铃木史郎的衣服已经脱下挂在一边,藤原寺初九恢复成“月野优”的模样,坐在天台上,两条腿在半空中无聊地晃悠着。
她在跳下的那一刻甩出藤蔓,缠住了天台的栏杆,不落反升,从窗户侧面将自己甩到了天台上。
宝石的保护机制已经基本上摸清楚,防弹玻璃虽然抗揍,但只要她加大肌肉密度,欧拉欧拉锤上十几下,也不怕它不裂开,把周围的人引走后,她就能原路返回,盗走被种花家黑科技保护着的宝石。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诸伏景光的发挥了。
-
这边,诸伏景光终于等来了苦杏酒的指令,基安蒂像是嗅到了鱼腥味的猫一般,敏锐地眯了眯眼:“哈,比赛要开始了。”
展厅内的众人还在无知无觉地谈笑风生,不知道几百米外有两支冰冷的枪口已对准了这里,随时准备着收割他人的性命,作为目标的安清案人已有几分醉意,正和身边的儿子一起同另外几人谈论着什么。
基安蒂和诸伏景光同时瞄准了他的头颅。
红色的标记点慢慢移到他的脑后,另一个则落在了他的颈间。
二人扣动扳机的瞬间,安清案人却突然被扯着往右挪了一步。
一枚子弹划过他左脸,留下一道深深的豁口,另一枚则穿过空气,都嵌入了他身前的展品展览柜里。
旁边的女人下意识失声尖叫,柜门玻璃也应声而碎。
……什么破运气。
诸伏景光来不及多想,快速把新的子弹上膛,重新瞄准目标。
但展厅内已经肉眼可见的乱起来,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安清案人也意识到这子弹是冲着自己而来,不断在展厅内寻找掩体,想朝昏暗的角落躲去。
警察迅速从顶楼下来控制局面,一部分人安抚群众,另一部分则去判断子弹来源。
“大概五分钟。”基安蒂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危险而疯狂:“五分钟内杀死目标并撤离,警方逮不到我们。”
的确,必须在五分钟内离开。
诸伏景光透过倍镜看到穿梭于大厅内熟悉的身影,默默想到。
绝不能让班长看见他,绝不能把班长拖入这危险的漩涡。
安清案人暴露在外的一刹那,两颗红点再次落在他身上。
伊达航大喊:“趴下——”
扳机扣下。
他的喉咙被猛然贯穿。
-
藤原寺初九察觉到楼下的混乱,从被打穿的玻璃窗回到顶楼。
摆放宝石的展厅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不过……
藤原寺初九侧着耳朵仔细辨别。
门口应该还守着两个。
她轻手轻脚移到门口,慢慢推开门。
守着的两名警官反应迅速地转过身来,手已经落在了腰间的木仓上。
喔。
藤原寺初九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还是熟人欸——
这两名警官,正是不久前被她当人质“劫持”的两位。
两位警官被她笑得一愣,看她模样瘦弱,却并未因此就放下戒心:“这位小姐,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可以呀。”藤原寺初九伸出一双白皙漂亮的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两位警官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刚刚才见过呢~”
眼前人的神态动作缓缓和另一人重合,两名警官猛然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拔出木仓,却被她扭住手腕,紧接着脖子一痛,便昏死过去。
藤原寺初九看着软软倒下的两人,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关上大门朝宝石走去。
接下来,就是暴力破局的时间了。
她把手指掰得咔咔响,深吸一口气,肌肉密度瞬间增大,握拳抬手……
“砰砰砰砰砰——”
或深或浅的裂缝已经布满了整个柜面。
“砰!”
玻璃最终不堪重负的碎裂,露出里面璀璨夺目的宝石来。
“真是不可思议。”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还夹杂着细微的喘息。
“果然,现实远比更魔幻吗?”
连子弹都能轻松防住的玻璃罩,却在她的拳头下轰然破碎。
藤原寺初九已经迅速拿起宝石,退到了窗户旁。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工藤优作说:“其实你刚刚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去了天台上面吧?”
“再然后,就是同伙利用狙击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为你提供再次行窃的机会,不过他们显然也有自己分配的任务,即射杀安清案人。”
“你们是一个组织?”
他接着说道:“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你的作案手法。”
“从这里到天台还可以借助工具,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甚至让我怀疑起前十几年所受的教育是否正确。”
即便这么说着,他的神情依旧冷静得可怕,语调也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您的确是厉害的名侦探先生。”藤原寺初九感叹道:“可您似乎并没有阻拦我的意思。”
工藤优作笑道:“侦探的工作是推理出事情真相,警察的工作才是抓捕犯人。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抓不住你,那我也不必做无用功了。”
的确如此。
藤原寺初九听到展厅外渐渐杂乱逼近的脚步声,敛眉道:“闲聊时间到此结束,工藤先生,您的智慧令我惊叹。”
“下次再见。”
再也不见。
她说完,转身消失在夜空里。
-
安清案人最终由诸伏景光击毙。
他在一瞬间瞄准了对方的脖子,基安蒂却只是射伤了他的大腿。
虽然很不甘心,但基安蒂还是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同时,她看诸伏景光的眼神也更加热切,甚至再次对他发出了邀请。
“你也意识到了吧?跟着苦杏酒的话,没有太多合适的任务,升职也会很慢,以你的能力,不出一年必定能成为代号成员,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她玩过家家。”
“我能冒昧问一下吗?”诸伏景光结束任务后,又恢复了那幅温润无害的模样:“苦杏酒前辈获得代号,用了多久呢?”
“她?”
基安蒂的表情变得晦涩难辨:“你不用朝那家伙看齐,她就是个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她说道:“苦杏酒拿到代号只用了半年不到,在此之前,从未有哪位成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受到组织重用,这家伙……呵,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在那之后,就更不正常了。”
“能在一年内获得代号已经很好了,劝你还是不要太贪心。”基安蒂点了根烟:“成为代号成员要考察的可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忠诚度等等,这本就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考核过程,使了手段把它缩短,就必定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诸伏景光看似乖乖地点了点头,然而最后,基安蒂看他再次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的邀请,就知道这人压根没听进去。
“切,随便你吧。”她把烟一扔,坐上自己的小车扬长而去。
非要找死的人,她可没闲心去拉上一把。
诸伏景光拒绝她当然是自有考量,苦杏酒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且基本和组织挂钩,在了解清楚前,他不能轻易放弃。
他想着,开着苦杏酒的车,朝铃木家展览大楼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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