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藤原寺初九变魔法似的手腕一转, 一朵漂亮的小红花就出现在手心里。她把小花儿插在毛利兰的小尖尖上,又如法炮制的变出一朵,别在了铃木园子的发箍边。
小孩子正处在想象力旺盛的时期, 铃木园子夸张的惊呼出声,提起裙摆转了个圈, 兴奋地问道:“好厉害!姐姐是小仙女吗?”
藤原寺初九:“是哦。”差点儿把你爸扒光的小仙女。
说起来, 安清案人能躲开诸伏景光和基安蒂的第一波狙杀还要多亏铃木史郎。
彼时他刚刚从昏睡中醒来, 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扒得只剩下了一条大裤衩子, 身边还有一套男侍应生的衣服,铃木史郎略一深想就明白, 这应该是那个假吉田留下的, 他只能一边用明显小一号的衣服勉强敝体, 一边打电话请自己的妻子铃木朋子来解救自己。
这之后,他又在女厕的一个隔间内找到了昏迷的吉田, 引起了好一阵骚动,安清案人的儿子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 下意识扯了一把身边还在商业互吹的老爹, 没想到这一扯就直接把人给救了下来,可惜的是, 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神的魔爪。
工藤新一第一时间冲去了案发现场,其头脑之灵活动作之迅速,已经初具小侦探之风,两个女孩子本来也想跟着去, 但铃木史郎担心现场太血腥会给她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便让人把她们带了出去, 正碰上在外面等诸伏景光来接的藤原寺初九。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么一幕。
诸伏景光驱车赶到时, 她还在开开心心地和两个小女孩儿变着魔法。
他慢慢停下车, 透过昏暗的车窗看她。
他从来没见苦杏酒笑得这样灿烂。
如同总是竖起尖刺的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肚皮,笑意温软,也不再见平日里的阴霾沉郁来。
“小姐。”他如同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司机,摇下车窗,嗓音温和:“或许我们该回去了。”
“也是。”藤原寺初九挨个摸了摸女孩儿们的头,面色渐渐冷淡:“再见啦。”
女孩儿们也从她表情的变化中窥见到这不是挽留的时机,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她道了别。
她坐上车。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诸伏景光试图打破沉凝的气氛:“很少见到你那么温和的样子。”
藤原寺初九一脸懒得搭理他的半死不活样:“也没有,但她们很听话,和乖巧的孩子说话心情总是能变好。”
“温和……也许吧,毕竟两个小孩儿总不需要我提起什么戒心,不像你——”
她侧过头:“你的野心总让我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条恶犬,挣脱镣铐狠狠咬上我的咽喉。”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
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非常正确,只要有那么一天,作为公安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铐上她的双手,亲自把她送进暗无天日的监牢。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也许苦杏酒加入组织、助纣为虐是迫不得已,也许她内心依旧善良,也许她曾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痛苦不已,但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在她迷途知返后为她申请一份证人保护计划,覆灭组织后,她依旧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现在,诸伏景光透过汽车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容色姝丽的女子,由衷的希望她能如自己所见一般,还留有未曾泯灭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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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寺初九当晚就带着宝石向琴酒交了差。
银发的男人本来一如既往没什么好脸色,看到宝石后,却难得缓和了语气,眼神中竟还透露出几分赞赏来:“看来我对于你能力的评定,又应该提升一个档次了。”
“绿川光的任务,基安蒂掺合进来了,你同意的?”藤原寺初九对一旁的伏特加挑了挑眉:“劳烦,倒杯水。”
伏特加:“……”他两明明是同级,为什么自己过得像个侍应生?
站在她身边的绿川光善解人意地解围道:“我来吧。”
面对她的质问,琴酒大方承认:“是。”
藤原寺初九继续问道:“宝石的任务,情报也不全吧?我可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工藤先生会受到邀请。”
琴酒:“是。”
藤原寺初九:“你针对我?”
“也不算。”琴酒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相比你新人选带上强行带走绿川光,基安蒂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另外,情报没有给全,也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让我这样偏心的价值。”
“偏心”。
“这个词真恶心。”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我同样讨厌你。”琴酒冷笑:“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要你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价值,我不介意更恶心一点。”
他这话说得在场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藤原寺初九感到恶寒似的打了个哆嗦,换了个话题:“所以,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盗窃一颗宝石?”
琴酒扯了扯嘴角,让伏特加和绿川光一起出去。
他把宝石拿到月光下,问道:“听说过潘多拉的宝石吗?”
藤原寺初九皱眉:“?”
“相传这颗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会变成红色,是镶嵌在大宝石中的一颗小宝石,而这颗神秘的宝石,也许有致人永生的力量。”
藤原寺初九:“你会相信这种东西?”
“这可不好说。”他摩挲了下手中的宝石:“以前是不信的。”
藤原寺初九想到了组织返老还童的实验。
或许一开始,这项实验的方向就是长生不老。
她靠在椅背上,满脸听笑话似的不信:“这么说,你见过?长生不老或返老还童的个例?”
“也许我们都见过。”他收起宝石,似乎不想再多说。
藤原寺初九却被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
返老还童不知道,但长生不老,还都见过的,好巧不巧这里正有一个。
但转念一想,倘若组织真的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和她虚与委蛇?
永生的诱惑啊……
足够他们为此疯狂。
藤原寺初九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继续追问的时机,她恹恹地又同琴酒“相互问候”几句后,带着绿川光回到了安全屋。
……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
藤原寺初九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诸星大”的男人,回忆起刚刚自己被碰瓷的全过程,简直要无语到窒息。
半小时前。
绿川光开着车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
他开车一向很稳,路灯车灯也都没有一点问题,所以隔着老远,两人就看到一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站在路口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诸伏景光觉得他没有过马路的意图,于是只略微压了压速。
谁知下一秒,那男人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突然朝马路中央跑来!
诸伏景光猛地踩下刹车!
然而受到惯性的牵引,车身依旧不可避免地撞上了男人。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倒在地上,活像没了声息。
藤原寺初九:“……”
她用诸伏景光的车技和自己夜间25的视力保证,这男人绝对是碰瓷。
诸伏景光有些没辙:“前辈,怎么办?”
藤原寺初九冷酷脸:“碾过去。”
好家伙,碰瓷还碰到她头上来了。
诸伏景光:“……”
碾是不可能碾的,见苦杏酒没有处理的意思,他只能认命地下车。
“先生。”他拍拍长发男人的肩头:“能起来吗?你这样让我们很困扰。”
男人不动如山。
“如果实在生活窘迫,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敛财,也请先回去苦练技术吧。”他的身上渐渐散发黑气:“碰瓷这么明显,是把其他人都当成盲人了吗?”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诸伏景光眼里的不耐越聚越多,最终不再管他,站起身坐进车里。
藤原寺初九:“怎么,不肯走?”
“是。”诸伏景光笑着说:“我决定听前辈的话,直接碾过去。”
藤原寺初九:“……”
她只能尝试亲自去和这位年纪轻轻就走上碰瓷之路的迷途青年交涉。
谁曾想,刚摇下车窗,就见那人已经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这里。
那是一双如狼般的眼瞳,在黑夜中闪烁着绿色的幽光,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人。
她撑着下巴,眼里浮现几分兴味:“哟,原来还没变成植物人啊。”
“你们撞到了我。”男人说:“给点补偿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她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但我好像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这样吧,我先从你腿上碾过去,让现状凄惨一点,再讨论赔偿问题,怎么样?”
这双眼睛看着可真让人不爽,苦杏酒想。
男人面色平静:“如果钱到位,我没有一点意见。”
苦杏酒愣了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如果你没有这双该死的眼睛,那我还挺喜欢你的。”
眼睛?
诸伏景光听到这里,才仔细去看那人的眼睛。
绿色的眼睛……琴酒?
男人没说什么,只明确地表明了态度——不会让路。
藤原寺初九反复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突然出现的奇怪人士。
如果说他真的只是冲着钱来的,那她可一点都不信。
包裹在衣服内流畅的肌肉线条,手上不做掩饰的枪茧,以及过于处变不惊,且句句都戳在了“苦杏酒”心巴上的回答。
是组织派来的人吗?
她最近有哪里没处理好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以至于派了个人来想监视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把他放在身边。
她想了想,对男人招了招手道:“上车。”
“我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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