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晃眼又过了半个月,  宫里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宗正寺那边突然传出消息,摄政王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乔瑜和五姑娘在妙华阁,  即便是宫里闹出淑太妃被杀之事,  但也并不妨碍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爱美爱打扮。

    五姑娘捂着嘴,  “怎么人还能失踪?莫非是……劫狱?”

    乔瑜抿了抿唇,感觉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摄政王手底下的人不少,莽夫居多,只是宗正寺那边给出的说法却是失踪,这便耐人寻味了。

    因着摄政王的失踪,局势一下紧张起来,都担心摄政王会不会一举反了,  甚至有人开始往城外跑。

    而在摄政王失踪之后,接连有好几个大臣暴毙家中,盛京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都传摄政王这是在报复,  他下一步是不是要直取那个位置了。

    --

    摄政王的事自有朝中人去操心,  有了去年去白塔寺为程怀瑾父母祈福的经验,  这一次乔瑜多筹备了些东西。

    程怀瑾忙的回家都没空,这一次依然是乔瑜陪着老太君去。

    与上次一样,上午诵经祈福、下午抄佛经。

    让乔瑜没想到的是,  她们马车刚到白塔寺,  正做休息,程怀瑾便赶了来。

    “你怎么来了?案子查清楚了?”

    程怀瑾没有回答乔瑜的话,牵着她的手去见老太君,  路上道:“父亲母亲忌日,我来上柱香,一会儿还得赶回盛京。”

    程怀瑾父母的牌位都在白塔寺供着,程怀瑾接过僧人点好的香,叩首后将香插入香炉中,转过身看向乔瑜,“阿瑜,帮我拿卷经书来,那经书只有寂空大师手中有。”

    乔瑜带着琥珀和紫萱、紫檀去找寂空大师。

    程怀瑾扶着老太君下台阶,老太君看了眼程怀瑾垂眸的侧脸,“特意支开阿瑜,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怕吓着她。”

    老太君笑了笑,“就不怕吓着祖母?”

    见程怀瑾面色沉沉,老太君面上笑渐渐收敛,“发生什么事了。”

    “祖母,让人给父亲母亲挑选个风水宝地下葬吧。”

    老太君的手一抖抓紧手中的佛珠,这么些年老大两口子都没下葬,皆因二郎心里的结,那个结是杀害老大的凶手,他这般说显然那个结破了,半响后道:“好。”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是她们从白塔寺回来时,一路听说了不少摄政王手下在盛京干的事,直觉怕是要变天了。

    华灯初上。

    棠棣苑堂屋里,乔瑜和程怀瑾挨着坐在梨花桌边,桌上是可口的菜肴,乔瑜却没什么胃口。

    夹了块排骨到程怀瑾碗中,“今天要在家里歇吗?”

    “晚上要进宫一趟,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乔瑜突然有一种他去了就不回来的感觉,一把抓住程怀瑾的手,“能、能不去吗?”

    “乖,在家等我便是。”

    程怀瑾最后还是进宫去了,走之前亲了一下乔瑜额头。

    晚膳乔瑜吃的少,紫檀端了熬好的鸡汤给她,“少夫人喝汤,您晚膳都没吃几口,别饿着了。”

    乔瑜还未伸手,闻到鸡汤飘出的油腻味道突然开始犯呕,“呕……端、端走。”

    “多少喝点吧?”紫檀劝了几次,发现乔瑜一闻到鸡汤味道就犯呕,无奈只好将鸡汤端出来,出了门,她将紫萱拉到一边,“少夫人这次的月事又推迟了,而且她刚刚闻到鸡汤味道就犯呕,会不会怀上了?”

    紫萱算了算日子,摇头,“上次也推迟了,少夫人这几日烦心的很,许是因为心里装了事难受喝不下,还是别打扰少夫人了,这碗鸡汤你喝了吧。”

    紫檀摇头,“我刚刚在厨房已经喝了,这碗你喝,我再去给琥珀盛一碗。”

    --

    皇宫。

    摄政王带人闯入大殿,几个大臣被他的下属抓着,那些下属对待大臣可不温柔,提着他们衣襟,即便是大臣脚步踉跄面色苍白也不见丝毫怜悯。

    御林军被摄政王的人马挡在了殿外,摄政王看了眼大殿内的人,“关门。”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姚娅雲和陈梓钰倒在太后脚边,程怀瑾手握着剑柄,单膝跪地,但他情况好不到哪去,唇角渗着血,想靠剑撑着身子站起来,却仰倒在地,剑落在能照出影子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伸手去扶程怀瑾,“怀瑾,太医,太医。”

    女官站在摄政王身边,脸上还是平日的神情,“太后娘娘,他们中了钩吻毒,无药可解。”

    太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是往日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女官,能悄无声息给他们下毒,唯有伺候在她身边了解她习性的女官能做到了,脸上满是愤慨,“叛主的小人。”

    程怀瑾手抓住剑柄,推了太后一把,“走。”

    程怀瑾拼了一口气提剑冲摄政王砍去,因中了毒,他根本不是摄政王的对手,摄政王的剑刺入程怀瑾腹部,又猛的被踹了一脚,人瞬时飞出一丈远。

    这一举动吓的被抓来的大臣抖了抖身子。

    太后赶紧同两个太监护着小皇帝后退,“摄政王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摄政王冷眼看着太后身后的小皇帝,“本王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王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太后娘娘还是让开吧,本王不想伤了你。”

    太后没有避开,反而捡起地上的剑拿在手中将小皇帝护的紧紧地,相比起战场上下来的摄政王,太后已经许多年没有提过剑,撑了十招败下阵来。

    女官上前扣住太后的手臂将她制住。

    摄政王提剑一步一步逼近小皇帝。

    太后被女官抓着手臂挣脱不开,“萧慕辰,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你当真要做那弑君之人?”

    摄政王转头恶狠狠的看向太后,怒道:“这位置本来就是本王的,本王不过拿回来而已,弑君怎么了?他配做这一国之君吗?”

    就在摄政王的剑向着小皇帝刺去时,突然十几个黑衣黑面之人窜出,而摄政王这边也有人,迎上去不给黑衣黑面之人护小皇帝的机会。

    黑衣黑面之人源源不断冒了三波,摄政王冷眼看着,“看来本王那位皇兄留了不少后手。”

    摄政王话落,突然闪身到小皇帝身前,剑已经冲着小皇帝而去。

    就在那剑尖距离小皇帝的脖子不足二指宽时,一根通体漆黑的鞭子突然出现,缠住了摄政王的剑,随后一身着黑色劲装头戴银色面具的人出现,那人正是鞭子的主人,两人交手打的难舍难分。

    而在银色面具人出现时,太后没被制住的那只手袖口垂下,匕首从衣裳内滑出,她掌心摸到匕首的柄,匕首在手中翻转,反手划过女官的脖子,女官下意识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血像露泉一般汩汩往外冒。

    太后冷冷看着想伸手来抓她却往后退的女官,“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女官倒下之前看了眼摄政王的方向,目光落在那张银色的面具上。

    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武艺高强,不过他不擅于强攻,摄政王则是强攻好手,但面具人鞭子用的好,生生将他与摄政王的距离拉开,却又在不断找机会近身刺杀。

    而就在他正与摄政王打的难舍难分时,一人的加入打乱了他,程怀瑾不知何时提了剑与摄政王一前一后夹击他。

    看他出手动作流畅,便知他并未中毒。

    饶是面具人武艺再高强,也不是程怀瑾和摄政王两人的对手,在手筋被挑断,鞭子又被收缴时,摄政王和程怀瑾的剑同时架住面具人的脖子。

    “这等功夫,本王手下可不死无名鬼。”说着,摄政王执剑劈了那张银色的面具,面具被劈开露出面具下的人脸来,不是陌生人,正是程奕程五叔。

    程怀瑾忽的一动,直接卸了程奕的下颚,从他口中掏出毒药,随后手一抬又将他下颚给接了回去。

    程奕看了看四周,发现暗卫都被摄政王的人杀了,陈梓钰好端端的护着小皇帝,他下颚动了动,似是缓过来才开口,“这是一个抓我的局?倒让你们费心了,为了抓我一影卫这般大动干戈。”

    摄政王手中剑刺入程奕肩胛,“本王到没想到背后的小人竟是你。”

    侍卫端来椅子,太后程昭瑛端坐下,“五叔若早些露面,也不至于让哀家这般费尽心思了。”

    摄政王剑尖已经划破程奕脖颈的外皮,“人抓到了,也不用废话,杀了吧。”

    程怀瑾挑开他的剑,“我还有话要问他。”

    程怀瑾目光落在地上的鞭子上,手中剑对着鞭子砍去,剑刃从鞭子上划开,黑色的鞭子外面那一层不过是皮绳包裹,最中间有一根细韧的丝,粗细与打络子的粗线差不多,剑轻易划破外皮,但里面那根线却没有断,瞧着有些透亮还锋利。

    程怀瑾将鞭子拿给姚娅雲,“是否是这种。”

    姚娅雲用匕首挑出鞭子里面那根线,看了眼程奕,点头,“韧、利兼备,加上内力驱使,足以用这丝线将人分尸。”

    程怀瑾握剑柄的手拽紧,可听到咯吱声,“我父亲,是你杀的。”

    程奕没抬头也未曾说话,垂眸看着地面,地板上模糊映出他的身影。

    摄政王凝眉道:“废什么话,杀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小皇帝突然开口,冲到摄政王面前拦着他,“皇叔,你不能杀他,他是父皇留给朕的影卫。”

    摄政王看了眼太后。

    太后起身拿过侍卫手中的剑从身后环住小皇帝,拉着他的手握住剑柄,四只手叠在一起,剑稳稳的指着程奕,“那就皇上你亲自动手。”

    小皇帝想退开,却被太后死死抓着手,他一瞬间有些慌乱,“母后,戊十是先帝留下的影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怕,哀家告诉你,他做了什么,该不该死。”

    一直没开口的程奕突然抬头,眼中寒光闪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太后莫要多言。”

    程怀瑾抬手点在程奕的哑穴上,眼中全无平日的敬重。

    太后瞥了眼程奕,环着小皇帝握紧他的手逼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程奕,“第一罪,谋杀朝廷命官,他杀了哀家的父亲,一代丰功伟绩的大将军,被他卸了四肢,从这儿,这儿,八尺男儿,最后变成一块一块的。”

    剑从程奕肩膀脖子腿脚等一一比划过,小皇帝想抽回手,却被太后死死捏着,也不让他松开手中的剑。

    “第二罪,叛国,他帮魏国扫尾诛杀细作。”

    小皇帝摇头,“不,不可能,戊十不会这么做。”

    “皇上的老师郑太傅也是他杀的呢,可怜郑太傅还想回了祖籍颐养天年,不过能落叶归根,想也是不错的。”太后笑了笑,继续道:“知道他为何要杀郑太傅吗?因为郑太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该疑惑,明明哀家与你皇叔才是压在你头顶最该死的人,他却没有动我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哀家和你皇叔,是你父皇精挑细选出来的,要等到最后才能功成身退。”

    太后继续握着小皇帝的手逼近,剑尖已经指着程奕的胸口,“第三罪,祸乱后宫,皇上不是一直想找出杀害你姨母的凶手吗?他便是。”

    “看皇上的样子,该是早就知道了对吧?”

    小皇帝面色苍白,想辩解,喃喃的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程奕被点了哑穴,想开口却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太后。

    太后看着他那副模样,“哀家偏不告诉他你这么做的原因。”

    “朕不信,朕不信。”

    太后已经松开了小皇帝,小皇帝丢下剑双手捂着耳朵眼中全是惊疑。

    太后目光淡淡的看着程奕,俯身道:“这便是先帝费尽心机让你做了那么多事护着的儿子,哀家偏要毁了,记得下去时给先帝传个话,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程奕双目赤红眼中满是怒意,而太后眼中的恨意也不少,“五叔,你可是我亲五叔,先帝派人掳走你,将你培养成他的死士,让你回来杀自己的亲人,这五年,你可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可有在梦中见到你大哥,我父亲?”

    天边亮出一丝淡淡的白光时,太后让姚娅雲搀扶着回了平清宫。

    姚娅雲:“太后恨先帝?”

    不难看出,这一场华丽的戏里面,先帝才是那个黑手,而程奕不过是一把执行的刀。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可怜他,一辈子都在算计,好不容易活了个儿子还得当眼珠子当心肝儿的疼,却又怕他那功高盖主的弟弟抢了他儿子的位置。”

    程昭瑛想起先帝的模样,“先帝什么都好,文韬武略、治国平家,有帝王的抱负也有帝王的才能,只一点,他短命,哈哈……”

    太后笑过脸上神色淡去,“偏偏就是这么个短命鬼,病入膏肓之际让戊十暗杀哀家父亲,逼着怀瑾带着仇恨活着,死了还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程奕是先帝培养的一把刀,这把刀太好用了,好用到她惦记了两辈子才将这把刀揪出来。

    姚娅雲看着太后的侧脸,藏匿在黑暗中瞧不真切,以前她总不能理解乔乔夸赞女主,现在懂了,抛开书里的框架,太后女主是真实存在的,她有勇有谋,像一个蛰伏等待出手的鹰,一击即中。

    从淑太妃的死,不,应该从更早就开始步步为营,只是她想不通,太后做了那么多就为了抓程奕?

    摄政王逼宫,却也没有要皇位,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姚娅雲不喜欢装糊涂,便问出了口,太后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瞒着,“萧慕辰领兵打仗行,却不是守江山的人,他向来看的清楚。”

    唯一看不清楚的,是那一生都在算计旁人,到死都不闲着的人。

    活的真像个笑话。

    --

    乔瑜醒来还能闻到安神香残余的淡淡气味儿,她知道琥珀夜里又偷偷给她点了安神香,“昨夜可有发生什么事?”

    琥珀没有隐瞒道:“昨夜摄政王带人闯入皇宫。”

    乔瑜起身时有些眩晕,还好琥珀急忙扶着人,乔瑜摆摆手,“没事。”

    洗漱时,乔瑜看着忙前忙后的紫萱,“紫檀呢?”

    她也不过是随口问,因为她不敢问宫里的结果,她怕。

    紫萱背对乔瑜身子一僵,还未开口如何告知。琥珀的声音先响起,“紫檀叛主,属下已经处置了。”

    紫萱看了眼琥珀,不满她这般直接的说出来。

    乔瑜有些愣神。

    紫萱扶着乔瑜往外走,“少夫人先用饭吧。”

    乔瑜只用了几口粥便吃不下了,看似镇定的她实则心里慌的不行,起身往青松苑去,摄政王逼宫,程怀瑾呢?他可还好?紫檀是谁的人?她昨儿是要动手吗?

    乔瑜急需一个答案。

    到青松苑,丫鬟掀着帘子让乔瑜进屋,堂屋中程怀瑾跪的笔直,老太君拿着佛珠指着他,双唇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乔瑜赶忙过去扶着老太君,“祖母。”

    老太君后退坐在罗汉床上,捶着心口,“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祖母,祖母。”

    老太君晕过去之时,程怀瑾如利箭一般将老太君抱进屋,“请大夫,快。”

    大夫来的很快,容文博的腰带都是歪的,手搭上老太君手腕的脉搏,过了半响开口,“急火攻心,你做什么气老人家了?”

    程怀瑾站在床边不语,乔瑜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程怀瑾的模样她看在眼中,只一夜间,他似乎憔悴了许多,下颚冒了许多胡茬,双目释怀却又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看的她心底一片哀伤,乔瑜伸手抱着他。

    两人一直没离开老太君的院子,亲力亲为的照顾,就是程怀瑾喂老太君喝药时,乔瑜总感觉有些泛呕。

    捂着嘴急着起身出去,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醒来人在陌生的屋子里,程怀瑾守在床边,“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乔瑜有些害怕,她最近胃口不好身子感觉也难受,她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程怀瑾抬手将她耳发拨开,眼中是欣喜,“容文博说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乔瑜下意识抚上肚子,却并未多关注孩子的到来,“夫君,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乔瑜想问的是,为何老太君那般生气。

    程怀瑾手指轻轻摸着乔瑜的脸颊,将宫里的事说与她听,摄政王不是去逼宫,是去抓一直以来挟持小皇帝的幕后人,而事情已经平息了。

    他说的很轻松,但乔瑜似乎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忍着泛呕,却又心疼的不行,那得多危险啊。

    末了,程怀瑾道:“阿瑜,帮我劝劝祖母。”

    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是杀害大儿子的凶手,但凡老太君心性不够坚强,怕是都扛不住吧。

    乔瑜没有质问他为何要将这么残忍的事告诉老太君,“我真的怀孕了吗?”

    得到程怀瑾点头,乔瑜起身去了老太君的内室,老太君醒了有一会儿了,看见乔瑜进屋,抬起手,乔瑜急忙过去握住老太君的手,“祖母。”

    “二郎,也过来。”

    乔瑜坐在床边,程怀瑾站在她身旁,老太君看着程怀瑾的脸,脸上露出一摸怀念来,“你爹是家中长子自小就板着一张脸,家里姊妹弟兄都怕他,你娘啊最是温柔了,你爹那么凶一人从来不敢凶你娘……”

    说着,老太君拉着乔瑜的手絮絮叨叨道:“阿瑜不知道,他小时候可闹了,又皮又泼,成天嘻嘻哈哈到处惹事偏又仗义,他三弟被人欺负,他领着家里的仆人就冲出去跟人干架,事后扬言对方敢告状就见一次揍一次,他爹知道了把他打一顿,结果,伤还没好全,就溜出去又把对方给揍了。”

    老太君神色哀伤,“后来啊,你也不笑了,板着个脸比你爹还凶还冷……”

    说着说着脸颊淌下了泪。

    乔瑜很少安慰人,也不怎么知道安慰人,见老太君落泪,抿了抿唇,“祖母别伤心,阿瑜生一个活泼的出来,保管比他爹小时候还皮。”

    老太君被她的话逗乐了,却也止不住眼角的泪,“好,好,祖母可还要等着曾孙孙落地呢。”

    “不说了,不说了,回吧,阿瑜怀了身孕,二郎好生陪陪她。”

    程怀瑾:“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从青松苑出来。

    程怀瑾牵着乔瑜的手慢慢往棠棣苑走去。

    “多谢夫人。”

    “生分。”

    程怀瑾看她噘嘴,目光放柔,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夫人,我好庆幸有你在身边。”

    “我也是。”

    太阳光破除云雾洒下来,两人从林荫走向暖阳下,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寒意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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