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陈余儿终究没能在韩林宗出发之前弄明白自己是否喜欢他。
征西大军开拔之日旌旗猎猎，正德帝率文武百官城楼相送。
陈余儿看到韩林宗在马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伤心。
他那么高傲的人，那日在安国公府把心剖开了一点点给她看，说自己不震动是假的。
可她是否喜欢她呢？
因为找不到靠谱的队友帮忙，她实在找不到正解。
与韩林宗不同，杨旭龙可是在临行之前花样百出地一再重申自己喜欢陈余儿。
那夜他被陈余儿从椅子上踹下去之后痛定思痛，第二日缠着陈余儿让她把问题重问一遍。
陈余儿哪有心思理他，像赶苍蝇一样尽力赶他走。
杨旭龙在一旁不屈不挠：“喜欢一个人吧，就比如我喜欢你。
我就是吃饭时也想着你，睡觉时也想着你，哪怕出恭时都想着你。”
陈余儿忍无可忍：“慢着，你出恭时想着我做什么？
以后禁止没事儿想着我。”
杨旭龙突然静下来，幽幽看着她道：“我如何不想忘掉你，我亦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陈余儿心跳漏了半拍，昨日韩林宗给自己带来的冲击还未消化，难道杨旭龙今日也要来真的，怔怔看着他。
没想到杨旭龙接下来挤眉弄眼道：“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陈余儿心道：我干脆在你征西之前就掐死你算了。
这日杨旭龙又唉声叹气地对绿如说：“我真是不忍心你做寡妇。”
绿如倒是与这位新封的壮武将军感情不错，明知他在消遣自己，还是好奇地问：“我为何要做寡妇？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让你未来媳妇先做寡妇。”
杨旭龙严谨地为绿如分析——“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们家小姐，她终有一日要喜欢我。
然后越来越喜欢我，然后必得嫁给我，嫁给我之后我们必要去南中。
你必要随我们去，必得嫁给南中男子，我南中男子都是很花心的。
你一生气手下没轻重，打死了亲夫，你不就成了寡妇。”
绿如呆呆地随他所说一步步计算，还没算清自己如何就走到了寡妇这一步，杨旭龙已在一旁笑得打滚。
陈余儿为绿如出头，捏着杨旭龙的耳朵问：“你也知道我和绿如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就不怕娶了我，我先谋杀亲夫？
还有，你刚才可亲口承认了，你们南中男子都是很花心的，就凭这一点，你说我可会喜欢你？可会答应嫁给你？”
杨旭龙一手拽着陈余儿的胳膊，一手拽着自己被拉扯的耳朵，赶紧澄清：“那什么，我如今在朝做官，不是梁京人氏吗，不算南中男子。”
无论如何，整日打打闹闹的，这原本空荡荡的安国公府因为有这西南小蛮子在，不禁热闹了许多。
出征之日，杨旭龙在韩林宗身旁，拿着他那柄银枪，满脸笑容地对陈余儿晃了晃，陈余儿也发自内心地和他笑了笑。
自己常年出入战阵，知道刀枪无眼，虽每日被这杨旭龙烦得不行，但还是在心中默默祷祝，一定要让这西南土包子平安归来。
孙氏和皇宫嫔妃们所捐银两，充作征西军资后还剩下大半。
正德帝暗戳戳想用这银两维修一下皇城宫院，这皇宫是皇帝的脸面，破败不堪的也失了天子威严不是。
韩相是正德帝李昭的肚中蛔虫，皇上稍提点一下，韩抱忠立刻亲自上文呈请户部、工部共同挪借一下兵部银两，修缮皇宫。
可韩相这马屁拍到了空处。
征西大军方走，北境战报又来。
安国公陈昂突然病倒，北境匈奴探得消息，趁主帅病重、白袍将军陈余儿又人在梁京，派出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这皇宫自然没法修缮了，刚从兵部挪出来的银两，还没被户部、工部捂热乎，又被送回了兵部。
陈余儿得到信息急得不行，此次匈奴来犯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
且不说其中水分有多少，但看出来这次兴兵绝对与以往不同。
好在正德帝立刻下旨，派燕王统领之前南征云贵的五万兵马，偕同陈余儿一同发兵北境，再加上北境原本驻守的八万军马，至少在兵力上未差得太悬殊。
接下来就是陈昂的病了。
北境战报语焉不详，未说明陈昂因何病倒、怎么病倒、现在又如何了。
陈余儿心急如焚，只想立刻飞回北境去。
于是与燕王粗略检点了粮草、辎重、人马，即刻启程了。
自上次陈余儿登门求教燕王是如何喜欢别人的事儿之后，燕王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
陈余儿百思不得其解，他和韩纪云的事儿自己撞见过，按理凭这个也算燕王的嫡系心腹了，问他的无外乎一些花前月下的儿女情长，又不是军事机密，有何不能说的？
而且自己为他严守他小情人的秘密，在梁京八卦如此猖獗的地方，保住了燕王洁白无瑕的名声。
连韩林宗还对自己把燕王和他四妹妹的事儿卖了呢，陈余儿自己都佩服自己口风之紧。
此为忠。
自己上门请教，向他坦陈自己与韩林宗之事。
自是没把他燕王当外人，连春闺心事都与他推心置腹。
此为诚。
上次韩纪云登门造访，打探陈余儿是否有想法嫁入燕王府。
不是自己又赌咒又发誓地表明对燕王无一丝一毫兴趣，让韩纪云安了心。
这夫妻一体的，韩纪云开心岂不就是他燕王开心。
此为仁义。
自己如此忠诚仁义、感天动地的，结果换来的是他燕王不高兴，而且还没能解决她急于求解的问题，陈余儿觉得自己这委屈可就大了。
好在一心挂念北境，而燕王亦担心匈奴军情紧急，二人率兵马风雨兼程、一路飞驰的，路上也没工夫再研究之前在梁京的是是非非。
待这日终于抵达，陈余儿飞奔进北境陈宅大门，也不管起居礼仪，径自往爹爹房内跑。
一路上所见家兵、侍卫、僮仆都愁眉不展、愁云惨淡的，陈余儿更觉揪心。燕王本与她一同来的，早被她远远落在了后面。
进了内室，只见三位哥哥和三位嫂嫂都在，陈余儿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轻轻撩开窗前帷帐，只见她那号称病重的爹爹——
正盘腿坐在床上啃羊腿！
陈余儿疑心自己过分焦灼以致眼花，又定睛看了看，可不就是战报中所称重病卧床、其情堪忧的安国公陈昂。
陈昂接过二嫂嫂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慈祥道：“回来啦！”
身后刚进屋的燕王和几位哥嫂看着陈余儿目瞪口呆的样子，一起笑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北境官兵与匈奴军马一直对峙多年。
这匈奴的打法就是，趁北境军民不备，偷偷跑来掳掠一些人口牲畜，得手即走，走了即散。
虽北境防御甚严，但可惜双方疆域交接之处甚多，战线绵延太远。陈昂总不能将这八万军马完全铺到这双方战线处。
总能被匈奴之兵寻到一地薄弱之处，打开一个缺口，杀将进来肆行掳掠。
这匈奴兵还向来不羞遁走，打不过我就跑，化整为零跑入茫茫戈壁、漫漫草原，上哪还能寻到他们踪影。
北境一直苦于匈奴不时袭扰，又找不到办法与匈奴主力一决高下。
这日陈昂想到一计。
既然匈奴人在北境辛苦安插了这么多的奸细、探子，怎么也得让他们搞到点儿东西带回去不是。
于是渐渐有风声漏出，安国公陈昂的陈年箭伤犯了。
好几家医馆、药铺都接到军中密令，赶紧搜罗能治箭伤的偏方、办法，还指明是疗治背部箭疮的。
谁不知道三年前应州之战安国公战阵上背部中了一箭、生命垂危，好不容易稳定病势之后，又听说第四子陈余之惨死在应州城外，立刻箭疮发作，差点儿一命呜呼。
军中如此惶急搜集药方，傻子都知道是找给谁的。
然后就是陈昂病势渐重的消息不断传来，匈奴探子报来细节，三日前还能吃半碗饭，这几日只能喝两口粥了。
再然后，据说都汤水不进了。
匈奴单于大喜过望，这陈昂是北境的主心骨，不趁此灭了北境之兵，更待何时。
赶紧纠结各处人马，立志要把三年前未抢到手的十六州全部夺过来。
单于哪里晓得，此时陈昂正在屋中床上大啖羊腿，胃口好得很，还没忘了蘸韭菜花。
房外的人连陈宅内普通僮仆都以为安国公病得要死了，他单于就更不知道了。
除了陈昂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只有几名心腹武将、贴身侍卫知道此事。
无论如何，已经使计诱出了深藏的匈奴主力，此战事关重大，北境今后十年的兴衰安危，就在此战了。
因为此事瞒得密不透风，梁京所来之兵完全不知内情，整个梁京也只有正德帝李昭和燕王知道陈昂使诈。
陈余儿万分不忿，自己可是爹爹的亲女儿啊，难道可信度反不如这燕王。有必要把保密工作做到她这里吗？
陈余儿终究没能在韩林宗出发之前弄明白自己是否喜欢他。
征西大军开拔之日旌旗猎猎，正德帝率文武百官城楼相送。
陈余儿看到韩林宗在马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伤心。
他那么高傲的人，那日在安国公府把心剖开了一点点给她看，说自己不震动是假的。
可她是否喜欢她呢？
因为找不到靠谱的队友帮忙，她实在找不到正解。
与韩林宗不同，杨旭龙可是在临行之前花样百出地一再重申自己喜欢陈余儿。
那夜他被陈余儿从椅子上踹下去之后痛定思痛，第二日缠着陈余儿让她把问题重问一遍。
陈余儿哪有心思理他，像赶苍蝇一样尽力赶他走。
杨旭龙在一旁不屈不挠：“喜欢一个人吧，就比如我喜欢你。
我就是吃饭时也想着你，睡觉时也想着你，哪怕出恭时都想着你。”
陈余儿忍无可忍：“慢着，你出恭时想着我做什么？
以后禁止没事儿想着我。”
杨旭龙突然静下来，幽幽看着她道：“我如何不想忘掉你，我亦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陈余儿心跳漏了半拍，昨日韩林宗给自己带来的冲击还未消化，难道杨旭龙今日也要来真的，怔怔看着他。
没想到杨旭龙接下来挤眉弄眼道：“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陈余儿心道：我干脆在你征西之前就掐死你算了。
这日杨旭龙又唉声叹气地对绿如说：“我真是不忍心你做寡妇。”
绿如倒是与这位新封的壮武将军感情不错，明知他在消遣自己，还是好奇地问：“我为何要做寡妇？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让你未来媳妇先做寡妇。”
杨旭龙严谨地为绿如分析——“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们家小姐，她终有一日要喜欢我。
然后越来越喜欢我，然后必得嫁给我，嫁给我之后我们必要去南中。
你必要随我们去，必得嫁给南中男子，我南中男子都是很花心的。
你一生气手下没轻重，打死了亲夫，你不就成了寡妇。”
绿如呆呆地随他所说一步步计算，还没算清自己如何就走到了寡妇这一步，杨旭龙已在一旁笑得打滚。
陈余儿为绿如出头，捏着杨旭龙的耳朵问：“你也知道我和绿如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就不怕娶了我，我先谋杀亲夫？
还有，你刚才可亲口承认了，你们南中男子都是很花心的，就凭这一点，你说我可会喜欢你？可会答应嫁给你？”
杨旭龙一手拽着陈余儿的胳膊，一手拽着自己被拉扯的耳朵，赶紧澄清：“那什么，我如今在朝做官，不是梁京人氏吗，不算南中男子。”
无论如何，整日打打闹闹的，这原本空荡荡的安国公府因为有这西南小蛮子在，不禁热闹了许多。
出征之日，杨旭龙在韩林宗身旁，拿着他那柄银枪，满脸笑容地对陈余儿晃了晃，陈余儿也发自内心地和他笑了笑。
自己常年出入战阵，知道刀枪无眼，虽每日被这杨旭龙烦得不行，但还是在心中默默祷祝，一定要让这西南土包子平安归来。
孙氏和皇宫嫔妃们所捐银两，充作征西军资后还剩下大半。
正德帝暗戳戳想用这银两维修一下皇城宫院，这皇宫是皇帝的脸面，破败不堪的也失了天子威严不是。
韩相是正德帝李昭的肚中蛔虫，皇上稍提点一下，韩抱忠立刻亲自上文呈请户部、工部共同挪借一下兵部银两，修缮皇宫。
可韩相这马屁拍到了空处。
征西大军方走，北境战报又来。
安国公陈昂突然病倒，北境匈奴探得消息，趁主帅病重、白袍将军陈余儿又人在梁京，派出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这皇宫自然没法修缮了，刚从兵部挪出来的银两，还没被户部、工部捂热乎，又被送回了兵部。
陈余儿得到信息急得不行，此次匈奴来犯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
且不说其中水分有多少，但看出来这次兴兵绝对与以往不同。
好在正德帝立刻下旨，派燕王统领之前南征云贵的五万兵马，偕同陈余儿一同发兵北境，再加上北境原本驻守的八万军马，至少在兵力上未差得太悬殊。
接下来就是陈昂的病了。
北境战报语焉不详，未说明陈昂因何病倒、怎么病倒、现在又如何了。
陈余儿心急如焚，只想立刻飞回北境去。
于是与燕王粗略检点了粮草、辎重、人马，即刻启程了。
自上次陈余儿登门求教燕王是如何喜欢别人的事儿之后，燕王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
陈余儿百思不得其解，他和韩纪云的事儿自己撞见过，按理凭这个也算燕王的嫡系心腹了，问他的无外乎一些花前月下的儿女情长，又不是军事机密，有何不能说的？
而且自己为他严守他小情人的秘密，在梁京八卦如此猖獗的地方，保住了燕王洁白无瑕的名声。
连韩林宗还对自己把燕王和他四妹妹的事儿卖了呢，陈余儿自己都佩服自己口风之紧。
此为忠。
自己上门请教，向他坦陈自己与韩林宗之事。
自是没把他燕王当外人，连春闺心事都与他推心置腹。
此为诚。
上次韩纪云登门造访，打探陈余儿是否有想法嫁入燕王府。
不是自己又赌咒又发誓地表明对燕王无一丝一毫兴趣，让韩纪云安了心。
这夫妻一体的，韩纪云开心岂不就是他燕王开心。
此为仁义。
自己如此忠诚仁义、感天动地的，结果换来的是他燕王不高兴，而且还没能解决她急于求解的问题，陈余儿觉得自己这委屈可就大了。
好在一心挂念北境，而燕王亦担心匈奴军情紧急，二人率兵马风雨兼程、一路飞驰的，路上也没工夫再研究之前在梁京的是是非非。
待这日终于抵达，陈余儿飞奔进北境陈宅大门，也不管起居礼仪，径自往爹爹房内跑。
一路上所见家兵、侍卫、僮仆都愁眉不展、愁云惨淡的，陈余儿更觉揪心。燕王本与她一同来的，早被她远远落在了后面。
进了内室，只见三位哥哥和三位嫂嫂都在，陈余儿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轻轻撩开窗前帷帐，只见她那号称病重的爹爹——
正盘腿坐在床上啃羊腿！
陈余儿疑心自己过分焦灼以致眼花，又定睛看了看，可不就是战报中所称重病卧床、其情堪忧的安国公陈昂。
陈昂接过二嫂嫂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慈祥道：“回来啦！”
身后刚进屋的燕王和几位哥嫂看着陈余儿目瞪口呆的样子，一起笑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北境官兵与匈奴军马一直对峙多年。
这匈奴的打法就是，趁北境军民不备，偷偷跑来掳掠一些人口牲畜，得手即走，走了即散。
虽北境防御甚严，但可惜双方疆域交接之处甚多，战线绵延太远。陈昂总不能将这八万军马完全铺到这双方战线处。
总能被匈奴之兵寻到一地薄弱之处，打开一个缺口，杀将进来肆行掳掠。
这匈奴兵还向来不羞遁走，打不过我就跑，化整为零跑入茫茫戈壁、漫漫草原，上哪还能寻到他们踪影。
北境一直苦于匈奴不时袭扰，又找不到办法与匈奴主力一决高下。
这日陈昂想到一计。
既然匈奴人在北境辛苦安插了这么多的奸细、探子，怎么也得让他们搞到点儿东西带回去不是。
于是渐渐有风声漏出，安国公陈昂的陈年箭伤犯了。
好几家医馆、药铺都接到军中密令，赶紧搜罗能治箭伤的偏方、办法，还指明是疗治背部箭疮的。
谁不知道三年前应州之战安国公战阵上背部中了一箭、生命垂危，好不容易稳定病势之后，又听说第四子陈余之惨死在应州城外，立刻箭疮发作，差点儿一命呜呼。
军中如此惶急搜集药方，傻子都知道是找给谁的。
然后就是陈昂病势渐重的消息不断传来，匈奴探子报来细节，三日前还能吃半碗饭，这几日只能喝两口粥了。
再然后，据说都汤水不进了。
匈奴单于大喜过望，这陈昂是北境的主心骨，不趁此灭了北境之兵，更待何时。
赶紧纠结各处人马，立志要把三年前未抢到手的十六州全部夺过来。
单于哪里晓得，此时陈昂正在屋中床上大啖羊腿，胃口好得很，还没忘了蘸韭菜花。
房外的人连陈宅内普通僮仆都以为安国公病得要死了，他单于就更不知道了。
除了陈昂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只有几名心腹武将、贴身侍卫知道此事。
无论如何，已经使计诱出了深藏的匈奴主力，此战事关重大，北境今后十年的兴衰安危，就在此战了。
因为此事瞒得密不透风，梁京所来之兵完全不知内情，整个梁京也只有正德帝李昭和燕王知道陈昂使诈。
陈余儿万分不忿，自己可是爹爹的亲女儿啊，难道可信度反不如这燕王。有必要把保密工作做到她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