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晏遂安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施慕程的颈侧,若有似无的香水中调,像一整片雨后森林,令人想起春天里的绿草飞莺。

    禁不起撩拨的少年,红潮迅速爬上两侧脸颊,不自然缩回脑袋,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还小。”

    “脑袋瓜里想什么呢你。”晏遂安曲起手指在他额头轻弹了一下,实在被他可爱到,又忍不住逗他:“昨天说自己成年了的是谁?下半年就19了,嗯?”

    施慕程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又气又羞地瞪着他。

    翘起嘴角,晏遂安将桌上盛着三明治的餐盘往前推了推,“快吃,要凉了。”

    施慕程咕哝:“凉个屁,本来就是凉的。”好像终于找回一点属于成年人的场子似得,他心里好受了些,拿起三明治狠狠啃了一大口。

    电话铃声响起,是同学allen,这学期该死的作业大多要以讨论小组的形式完成,而allen正是他们讨论小组的组长。

    组员加上施慕程一共四人,都是华人。在留学生圈子里,华人留学生抱团十分常见。

    施慕程喝一口拿铁,咽下三明治,划开手机屏幕接通。

    “什么?下午两点?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知我可是jan明明说这周暂停啊我在威尼斯!现在才通知我怎么赶得回去!”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施慕程只是沉默着没说话,末了,骂了一句“shit!”

    狗屁讨论小组,刻意挑他不在的时间开会讨论,不是故意为难他是什么。而且他分明有跟jan透露过周末会不在,对方也一再申明,改到下周进行两次。

    更糟糕的是,上周他重感冒,为了不传染给组员,请假没有参加。这周说好暂停他才趁周末跑到威尼斯,但凡早点通知,他都能赶回去。

    一共四次讨论会,超过一半没参加就会被挂掉。那他这门课的学分就很难拿到了。拿不到这门学分,明年几乎不可能顺利毕业。

    不毕业就要再在国外待一年,在国外再待一年,他那便宜亲哥不知道多喜闻乐见

    他亲哥高兴,他就难受。所以他绝对不能就这么错过这次小组讨论。

    想到这里,施慕程抓狂地揪住头发,又冷静下来,点开手机,抱着一丝希望开始查火车票班次时间。

    “怎么?”晏遂安问。

    施慕程头也不抬,冷冷回:“不关你事。”

    晏遂安默默调出昨天被他轻视的剧情手册。

    成年了,十八岁,他思索着时间线快速翻阅起来。

    按照原剧情,这个时间点他已经知道私生子亲哥的存在。并且因为年龄小不谙世事,又加上大学未毕业,家族企业由亲哥季青临代持。

    而施慕程目前正就读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因双亲离世遭受打击,原本无忧无虑的他,性格变得孤僻。唯一愿意亲近的人就只有苏逸恒。

    大学期间独来独往,常遭受华人同学排挤

    看到这里晏遂安的心不由得跟着揪紧,原本无关紧要的文字描述,一旦在前面冠上施慕程这个名字,就如一把把刀刃在他心上划过。

    再开口时,晏遂安声音都是低哑的,“是有什么急事要回学校吗?”

    仍然没有抬头,施慕程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学校?”

    手机屏幕上是威尼斯到佛罗伦萨火车班次。他瞥了一眼时间,搭水上巴士去火车站,最快的一班已经赶不上了。下一班是12点,两个半小时的火车车程,根本无法赶到。

    他烦躁地皱起眉头,却带着些稚气。

    晏遂安大手覆住手机屏幕,迫使他抬起脸,说:“我送你去。”说着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奔驰车钥匙,丢在餐桌上。

    这个世界的施慕程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直以来都被呵护的很好,在国外读书期间甚至是母亲一年陪读半年以上。家里保姆司机兼具,一直也没必要更没机会考取驾照。结果刚成年家里双亲就遭遇变故,让他对开车更加蒙上一层阴影。

    按照他那个便宜亲哥季青临的说法就是,被宠废了的温室花朵。

    托开场那个没有十年脑血栓想不出来的,鬼设定的福,这回晏遂安只是一个路人,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其他剧本,并且是个有钱有闲的安逸路人。

    一秒钟,也许是两秒,施慕程很明智地选择折服于现实。

    他捏起三明治快速啃了两口丢回餐盘里,又端起拿铁仰头一口饮尽。

    拍拍手上残留的三明治渣,对晏遂安说:“走吧。”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搭水上巴士到岛外的停车场。

    奔驰越野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晏遂安单手把着真皮方向盘,余光时不时扫向副驾驶。副驾上的人不知是睡着还是为了避免沟通,闭着眼睛一直很安静。

    晏遂安随手将空调调高两度,出风口拨片转向副驾驶那边。

    这一刻,高速两旁是不停倒退的青翠山脉,延绵不绝。就像真的在时光倒流,他们再一次相遇在更早的时间洪流中。

    原本空荡荡的心又一点点被填满。他努力抿起唇角,但笑意还是自己跑了出来。

    “你这样笑让我很害怕。”副驾上的人懒懒睁开眼,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该不会有什么变态嗜好吧?”

    晏遂安干脆不再忍着,笑出声,短暂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却满是柔软,“想起一个人,我高兴。”

    “你跟逸恒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施慕程脑袋歪向左侧,定定地看着晏遂安。

    拨亮转向灯,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超过前面的小轿跑,在发动机隆隆轰鸣声中晏遂安不慌不忙道:“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们昨晚怎么睡在一起!”施慕程目光锁定在他脸上,想从他任何细微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

    收回余光,下巴微扬,晏遂安强迫自己直视前方,“别再这么盯着我看。”

    施慕程不明所以:“什么?”

    晏遂安喉结轻颤几不可闻地说:“别招我。”

    茫然地眨眼,施慕程更迷惑了,年轻人跟老男人有壁,他实在不懂。双手环在胸前,目光更加灼灼。

    晏遂安喉结滚动,“别逼我现在就停车亲你。”

    “靠!”施慕程迅速地转过脸,看向窗外,心中愤愤不平。

    这老男人怎么回事,就这么空虚寂寞吗?动不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世界上的老男人除了逸恒哥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但自己心跳加速个什么劲?也太丢脸了吧

    脸上怎么还感觉烫烫的,一定是空调吹得太热了。他侧过脸寻找出风口,愤恨地用力把出风口调向另一边。“热死了!”

    也许是心电感应,他刚在脑海里闪过苏逸恒,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但似乎更多的是他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头应该还在什么工作场合中,在电话接通的一瞬,还在跟助理交代工作事宜。

    “喂,逸恒哥。”是与刚才跟晏遂安说话时截然不同的熟络和亲近。

    某人酸不溜丢地“啧”了声,结果被施慕程狠狠睨了一眼。

    他听到施慕程说:“昂,我回佛罗伦萨路上呢。你不是叫我回去吗。”

    这会倒是卖起乖来了,晏遂安忍不住冷哼出声。

    施慕程不满地瞪了他两秒,然后干脆整个身子转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背影。仿佛并不是在接受他的帮助,只是随手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坐火车对一个人现在还在火车上一会就快到了嗯,你不用担心”

    聊了可能有十来分钟,电话那头大概是茶歇结束,做为跨国并购项目法务的苏逸恒还有会议要继续。

    只听最后施慕程委屈巴巴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不知对面回答了什么。

    施慕程整个声音都透着清亮:“真的?那我等你。”

    然后心情很好的挂了电话。

    晏遂安目视前方没有看他,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撒谎?”

    “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晏遂安又重复问了一遍:“为什么撒谎说是坐火车回去?跟我在一起你很丢脸吗?”

    施慕程被他的气势震住,心里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你是逸恒哥男朋友,总要保持一下距离吧。”

    “我不是他男朋友。”

    “那是炮友?”

    晏遂安笑了,“更不是,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会凶一会笑,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施慕程应付着他:“你最好不是。”

    “我当然不是。”

    汽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那个乖巧热烈的施慕程仿佛就在昨天,眼前是一脚踩空的落差感。

    晏遂安无声叹息,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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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白荔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32章 我还小,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一本书并收藏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