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除了扣分的那一段小插曲,吃得宾客尽欢,晏遂安悄么声在香薰台下压了一张500欧的纸币。这个季节海鲜少而贵,如此新鲜的更是需要用心准备,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临走前,周家妈妈果真打包好了一份糖板栗,给他们路上吃。厚厚的土黄牛皮纸袋,装得满满当当。周妈妈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好,自家儿子粗糙着养大从没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她的土味少女心终于圆满了一次。

    一家三口人热情地送两位贵客到门口,又再次寒暄了几句多谢晏总照顾儿子云云,并真情实意地欢迎他们以后想吃海鲜了再来。

    因为下午施慕程放学的早,这会吃完也不过傍晚光景。夕阳西下,晚霞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绚烂色彩。

    一路疾驰在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橙黄晚霞下,车内气氛也轻快了很多,施慕程坐在副驾上,抱着板栗吃得很欢。

    有礼貌的乖小孩在车上吃东西也是乖乖的,一张抽纸认真铺在腿上,平平整整,剥出来的壳也堆得整整齐齐。

    晏遂安余光不住地扫向副驾,“就这么好吃么?剥一个我尝尝。”刚才又不是没尝过,他却说得道貌岸然,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约是吃饱喝足心情也跟着好,施慕程难得顺着他,麻利地剥了一颗,递过去,“呐。”

    晏遂安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拿起乔来,“呐什么呐,开着高速呢。”

    像他这种老司机,单手又不是没开过,这会倒仔细上了,安的什么心。

    施慕程傻乎乎地又一次上钩,指尖上抬,送至嘴边,服务到位。

    晏遂安收了收下巴,舌尖顶了顶上颚,心里憋着坏,一下将板栗仁和手指一起含进嘴里,吮吸着,轻咬着,含弄着,分不清是板栗好吃还是手指更好吃。

    湿热的舌尖在施慕程的指腹来回扫过,令他感到一阵酥麻,他的唇好软,舌头好滑,就像过了电一样。捧着板栗的右手,猛地收缩,紧紧箍着牛皮纸袋皱成一团,最上的几颗被捏挤跳出纸袋,滚落在副驾驶的脚垫上。

    大脑短路,心脏骤停,处理器烧毁,十八岁的小处男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挑逗。傻了麻了呆了,脑袋晕乎乎着,连把手缩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心发着抖,连说出的话也发着抖,声音软软的:“你,你,你干嘛”

    嘴唇稍微松力,晏遂安放过他,一句‘干你’在嘴边滚了滚又咽下,吊儿郎当地咀嚼起板栗仁来。末了,还不忘评价:“味道不错。”

    带着津液的手指,在映天的霞光下,水润着晶莹着,微肿着红着,施慕程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刺激兴奋中夹杂着一些羞耻和慌乱。又像在他纯净的心里埋下一颗诱惑的种子,泡胀着萌芽着,蠢蠢欲动着。

    这手指怕是脏了,不能要了,连带着心也被污染了。

    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过劲儿,后知后觉地生起闷气来,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但也只会冷“哼”一声。车内空间拢共就这么点大,可供发挥的场地不多,就只能梗着脖子,背过身去,看向窗外,以拒绝沟通的后脑勺示人。

    晏遂安假惺惺道歉:“我错了,别生气。”认错倒是挺快,可这股调调,就像嘴上在说我知道错了,心里始终是但我绝不会改,并且下次还敢。

    车开至分叉路口,晏遂安脑中闪过一个不做人的念头,拨亮转向灯,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头驶入另一条路,他伸出右手,很不要脸的提议:“要不,给你咬回来,这样就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扯平,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好不好!

    施慕程当然没这么傻,不为所动,一点回应也没给,气呼呼的后脑勺,连头发都跟着一翘一翘,像只炸毛的小喜鹊,生气起来也好生可爱。

    说不出是天边的晚霞更令人心动,还是眼前的人更令人心动。

    晏遂安顺手揉他脑袋,“想不想去海边玩?”听起来像是在讨好,像是在将功补过。

    但是狗屁啊,这时候才问别人想不想,路都已经换好一条,目的地都已经完全偏离方向了!

    施慕程有些意外,此刻顾不上生气,转过身,脸上的表情非常三好学生,“明天早上我有专业课!”

    匆匆瞥了他一眼,晏遂安脑子柔声哄人:“十二点前送你回去,好不好,南瓜公主?”

    施慕程没好气地反驳:“什么南瓜公主?你有没有童年常识?那明明是灰姑娘。”

    晏遂安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竭力盖过呼之欲出的笑意,“好,那就是灰姑娘,你说了算。”

    “靠。”施慕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凶巴巴地瞪人,什么鬼的南瓜公主,灰姑娘,又被绕进去了,老男人有毒。

    笑意渐散,晏遂安说地认真:“怎么这么可爱,在苏逸恒面前也是这样的吗?”虽然很清楚这个时间点,他们之间还没发生任何不可挽回的事,但心仍是被自己这句话狠狠地蛰了一下。

    那些施慕程孤单无助的日子,苏逸恒是唯一陪着他的人,唯一被他依靠信赖的人,一想到这里,就让他理智消失逻辑溃散,酸涩难耐。

    可爱个头!施慕程撇开视线,生着气,很生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这样,苏逸恒看他就跟看小孩一样,一个小弟弟,亲密友人的弟弟。而他也是努力地扮演乖小孩,不声张不吵闹,一开始甚至连吃药看医生都是偷偷地,生怕被发现被嫌弃。

    晏遂安阴阳怪气:“他比我还大,三十好几了吧,能玩到一起吗?你们之间不会有代沟的吗?”

    什么鬼?施慕程轻轻嘟囔:“我跟你这个老男人比较有代沟。”

    晏遂安听到了,并且听得清清楚楚,老男人?怎么会?他几乎是本能地扫了眼后视镜,皮肤紧致,下颚线清晰,状态堪称完美。

    “真行,我还不到三十,谢谢。”晏遂安又故作轻松地问:“法务工作很忙的吧,那平时还有时间照顾你吗?

    施慕程还没察觉出不对劲,皱起眉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平时上学也挺忙的。”

    思维持续发散,晏遂安继续挑刺:“平时他的应酬也不少吧,经常出入声色场所,会不会有一些不良嗜好?”

    施慕程越听越不对劲,有些恼火:“他抽烟不嗜酒,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谢谢你的关心。”

    被嫉妒冲昏了头,晏遂安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在心里删删减减。

    终于,他面无表情地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亲过你吗?”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就后悔了,那天施慕程明明说过,不是初吻。心紧了一下,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立马就反悔了,不想再听到答案,“算了,没关系,不重要,不用回答。”就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自己给自己找到借口。

    沉默了会儿,晏遂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用力箍紧,嗓音低哑发紧:“那他做饭比我好吃吗?”想想肯定还是比不过,自己做的都把人吃哭了,又换了个问题:“他也带你出去玩过吗?”

    施慕程彻底无语,“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总是提起苏逸恒?为什么一直跟他比?”

    晏遂安自嘲地笑了笑,都是些什么狗屁无聊问题,近三十年的人生,竟患得患失至此。爱是会让人变成小心眼,变得不自信,怕东怕西,怕一切细枝末节。就像潮起潮落,花开花谢,过去他们之前已经发生的事,都是他无能为力的过往。

    施慕程顿了顿,思维豁然开朗,领悟了,格局打开了:“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施慕程看着晏遂安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心理舒爽一片。也不知道从哪借的勇气,作死地拿捏起成年人的姿态来。

    他故意跟晏遂安唱起反调,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没有资格跟他比,他亲过我,做饭也比你好吃,每个假期我们都会四处旅行。”

    “我的十八岁生日是在法国迪士尼过的,在香榭丽舍喝下午茶,在塞纳河坐游船,在老佛爷百货疯狂购物。”

    “圣诞假期去了鹿岛,哦,就是靠近地中海的一个希腊海岛,那里的沙滩是浪漫的粉色,我们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喝着香槟,看焰火表演。还有跨年夜,跨年去了哪里,让我想想是在慕尼黑的啤酒屋过的,你肯定没喝过,那才是真正的啤酒”

    晚霞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美,天色很快暗下来,心也跟着不住往下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与他无关。

    昏暗车厢里,晏遂安眼神闪烁着危险信息,一脚油门飙出去,话也又狠又急:“你,今晚别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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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白荔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47章 吃醋了,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一本书并收藏我只想做个好人[快穿]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