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筍不一样,降落地被定在了东京的古川真是个真正意义上传统的做题家,甚至就在进入考场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十数个适合各个国家的假名,更是在意识到自己身处东京之后,第一时间就动用了一个世界仅有一次的改名机会,给自己的身份卡改成了现在这个让人完全挑不出差错的名字。

    只不过他这次抽到的选题

    但作为一个正经的老实人,哪怕他此刻对自己的选题一头雾水,压根没有头绪,他还是准备照着以往考试的经验,先探探消息,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再说。

    不过对于他这种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兵行险招的老实人来说,为期三小时的新手保护期反而让他有点为难,毕竟他也不可能在别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情况下去问中介租房啊。

    也因此他只能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刷着最近的新闻,顺带深思着自己的课题,准备等新手保护期过去。

    就在这当口,有人给他发来了条私信。

    林筍:让我看看你现在东京吗?我们被分到了关东的几个人先汇合一下吧?

    林筍:对了,你改名了不?

    古川真:你这次的提议也太正经了一点,我都差点以为我看错人了我也正好在考虑落脚处的问题,名字就是我现在用的这个。

    他俩又紧接着商量了一下见面地点的问题,在得知林筍已经从横滨出来了之后,古川真还在那稀奇这家伙这次居然没有在新手保护期里紧赶慢赶地搞事毕竟就他所知隔壁已经有缺德人士准备去抢银行发家致富了。

    他也清楚大部分的考生都不是啥正经人,毕竟在考试这么魔鬼的前提下,如果不在沉默中爆发,那么就会在沉默中变态,前者他是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后者肯定是绝大多数——虽然考试也有着严格的底线设定,但也挡不住别人在底线内变态啊,因为考试后期考生之间彼此也有着阵营之分,互相坑的泪流满面的也不是没有。

    但林筍这情况又不太一样,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是个好队友,就是有点缺德

    反正他们在看到这次选题中的某个课题时,几乎是全员一致地认为那个课题非她莫属,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挺不爽的。

    古川真有些心虚地想了想自己先前抢课题时的表现,他和她离得还挺远,就算她要算总账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算到他头上吧?

    只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等下、你为什么要在新手保护期给别人的首领下o药啊?!你的身份卡任务是成为世界迷惑行为大赏金奖得主吗?!”

    “都说了只是巧合了。”林筍有些心虚地目光游移了片刻,“虽然选题完成度上升的幅度比我想象的要高,可能药粉的确没倒干净吧哈哈,小问题。”

    虽然那位首领肯定会立马接受全身检查,就是不知道他在全身检查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奇怪冲动时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不过单看着现在都在往上蹿的选题完成度进度条,想必对方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太美妙就是了。

    这种意料之外的收获,怎么说呢就算是她也不太想要啊,这名声也太不好听了!

    “你的小问题就是又给别人首领下战书,还让人家那个啥吗??”古川真单手扶着额,表情痛苦道,“你这让别人怎么想?这完全是往死里寻仇的程度吧!”

    林筍这回却摇了摇头,她把心底其他的想法暂时抛到了一边,把心思放在了忽悠、不,劝说自家同学上,“就我之前所搜集到的关于那个首领的信息来看,对方显然是根本不在乎名声的利益至上主义者,如果之后有必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让出其他条件来换取关系的缓和,毕竟,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比启动资金和名气更重要的东西了。”

    她身体前倾,转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片鸽羽,略微咪起了那双仿佛春雨初霁,一线天光直落林间的旭光般的鎏金色瞳孔,“而且,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让罪魁祸首亲自来赔罪?虽然新手保护期中我们留下的痕迹会被淡化,但是不要把这里的人当成傻子,他们肯定能发现李萦怀在现场残留下来的痕迹,甚至包括我也或许在内,毕竟这个世界上同样有着原生的异能存在。”

    这回换李萦怀望着那片羽毛震惊了,“不是,考试才刚开始你就想着卖我了??林筍你可做个人吧!”

    “在今天过后你就不再是这只鸽子了,你怕什么呢?或者你等下随便找个角落解除能力好了。”林筍撇了撇嘴,“那只鸽子明明是我们在公园里遇到的吧?这难道不算是‘有价值’的情报么?罪魁祸首什么的再抓回来就好了吧,dna让他们随便验,不一样算我输,更何况,我们拿到的还远不止这些。”

    就在此刻,她重新把目光转向了古川真,“但是要把情报化为资源果然还是比较麻烦,所以你不如现在就选身份卡吧?获得的资源我们可以三人共享。”

    虽然她这番说辞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是个无底深坑的意味,但古川真反倒是认认真真地从另一个角度拒绝道,“如果真的达成合作,只是单纯的共享肯定对你们不公平吧?毕竟这些资料什么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获得的,我就算参与也只能提供渠道罢了。”

    林筍倒还不至于对着自己的同学玩文字游戏,比起连哄带骗,她更多的只是稍微运用了一下适当的语言技巧,引导着对方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思考,“不,其实最重要的一部分正是渠道,如果我们没有合适的身份去把这些情报交易出去,那么我们也只能守着这些情报干瞪眼而已,哪怕我们知道了某些交易的交易地点又如何呢?”

    “虽然黑吃黑的确在考试的允许范围之内,但是个体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单薄,我们是不可能凭借几个人的力量抗衡几个组织的。”她顿了顿,“但如果我们同样能找到一个组织,从内部和外部分别下手,我们用找到的情报辅助你登上更高的位置,你则负责用情报来获取资源,这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的确,毕竟林筍已经选择了一看就无组织归属的身份卡,而李萦怀本身无法挑选身份卡,在这种情况下合作才是最合适的选项,几个人的力量总归比一个人要来得大。

    至于之后的阵营战就算他们分到了不同阵营,也未必一定要互相对立,现在也没必要超前太多去顾虑后期的任务。

    古川真对林筍的说法表示了认同,又问,“所以,你觉得我应该选2号的警员身份卡吗?把这些情报交给警方?”

    林筍瞬间表情微妙了起来,“呃,不?我的建议是,你可以选1号身份卡。”

    1号?可是1号不是个不明所以的代号身份卡吗?

    古川真挠了挠头,把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是那个酒厂代号:君度的吗?”

    另一边的李萦怀已经开始走神了,她早就在林筍这听过一遍分析,这会再听一遍已经无聊到让她开始数自己的尾羽了

    林筍则是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没错,如果说你加入警方的话,这些情报的价值会大打折扣,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隔壁横滨的情况日本警方几乎不会插手横滨的事物,但是我们毕竟是在横滨得到的情报,其中大多都是跟横滨有关的内容。”

    她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接解释了下去,“但是那个酒厂——就李萦怀在首领办公室内听到的内容,想必应该是至少在东京有着不容忽视的实力的一股势力吧,更何况你在警方内部的晋升肯定会很麻烦,岛国可是个看重资历年限的地方,只不过,在黑暗面,这些东西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古川真对她的观点表示了认同,只不过他还是有所犹豫,“但是我以往没有加入过这种反派组织过?我怕我完不成身份卡的任务。”

    “黑方和红方其实没多少差别,现实中有哪有真正彻底的红黑之分呢?”身为红黑两方都参与过的资深做题家,林筍信誓旦旦道,“无非就是黑方行事更不计较手段一点,反正身份任务也不可能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样学校会被□□的更多的其实是黑吃黑啦,你以往在红方也就是做这些吧?就是是否名正言顺的区别罢了。”

    眼看着古川真还在犹豫,林筍也没怎么表现出急迫来,“而且,你的选题,难道不正适合1号身份卡么?卧薪尝胆,火中取栗身份卡的初始阵营虽然是确定的,但你完全可以在暗地里改变阵营,转投红方。”

    她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港口fia的人早已察觉到了情报的泄露,你现在多犹豫一秒,这些情报的价值就会贬值一分。”

    “但是。”她话音刚落,古川真都忍不住替她紧张了起来,“你看起来并不紧张?”

    “哦。”林筍对着他眨了眨眼,“的确啊,毕竟我还可以靠着卖珍惜鸟类攒第一桶金?”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林筍没有管扑腾起来抗议的李萦怀,而是补充道,“而且我也觉得你应该多考虑一下其中的风险,毕竟机遇总是与风险并存,收益越高,背后的风险就越高,在这方面,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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