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下水了!这不是说笑的。”
王守林现在在一户农家,听着老丈的絮叨。
淹死是不可能淹死的。王守林尽管不会游泳,体质到底强大。落入江中后,很快镇定下来,扑腾着不时冒个头换口气。
随波逐流也不是办法,还不知道会漂到哪里去呢。
王守林想了个笨办法:不会游泳,可以打水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抡起双臂拍打水面,让身子沉不下去。每次窜起来的高了些,就横向的扎一头出去。
就这么折腾着,终于在一个陡弯处爬上了岸。
以他的体质也累的浑身酸疼,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愿意起来。
傍晚的余晖洒在身上,王守林没来由感到一阵阵喜悦。来到这世界,这是最狼狈的时刻,却也是最自由的时刻。
他知道自己迷路了,或者说从来没记过路,但是他不在乎。“就当降生在新手村吧,摸索着探索,真正开启我的人生旅途。”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放松,让躺着不动的王守林渐渐有了睡意。只是自然发散着的神识突然看到有人过来了,他马上警醒的坐了起来。
“你是谁?”
来人是个壮硕的农家女子,她离着十几米远就停下了,打量了王守林一会儿才开口问。
“呃,大嫂你好。小弟王守林,无意途径此地。”
“嗯,我看到了。你从江里冲过来的,扑腾了老半天才爬上来。”
这么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吗?王守林不知道说什么了,老脸有些发烫,忍不住挠了挠头。
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大嫂就笑了起来,仿佛一下子没了戒心。
“天就要黑了,跟我回去吧。这周围没多少人家。我公公怕你一个人荒郊野外的喂了狼。”
王守林心里一暖,社会底层的人往往更能给出自己的善意,“那真是太感激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正发愁呢。”
“也没看出来你发愁,躺这里小半时辰了。”
这么聊天真的好吗?王守林无语,默默的跟着往远处的山坡过去。
这大嫂步伐稳健,速度也不慢,想来时做惯了农活的。
江北岸是连绵的高山,江南岸就多是起伏的丘陵。
说是山坡,其实也没多高。经过一片野树林,前面是成片的果树。果园里有几间房舍,不过那大嫂没停。下坡又上坡,足足走了四五里,才在一个小坡上停住脚步。
房屋还不少,左三间右三间的,也没有围墙,就那么几间一簇,四五簇聚在一起。
大嫂的公公是个干瘦的老丈,姓吕。老丈的大儿子外出了,天色晚了也没见回来。
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在追着乱跑,倒是不冷清。大些的是女孩,十来岁了,叫苹果;小些的是男孩,叫核桃,五六岁大。
王守林向老丈解释说离家几年了,记得家在西南方向,具体的却记不清了。
后来老丈就叮嘱王守林,千万不能下水。
“以前挺多船的啊,我还看到有人打鱼,江面上人不少啊。”王守林疑惑,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边的人不打鱼说不过去。
“那是以前。这两年海边闹水怪了,当兵的都过去打水怪,”老丈左右看看,凑上来压低了声音说,“听说不少仙人也去了。”
“什么水怪这么厉害?”
“不是什么水怪,是数不清的水怪,啥样的都有。一开始不知道,顺着江上来了几个大家伙。可厉害!”
老丈瞪大了眼,两手比划着,“两层的大船,都让它掀翻了。一根爪子好几米长,卷住人,一勒就死了,可吓人!”
难不成是章鱼怪?王守林这么想着,见识过修士斗法的他也没放在心上。
农户人睡得早,就着咸菜吃了点粗面饼,就都睡了。
王守林被安排在老丈旁边空着的房子里。
他没有睡意,盘膝坐在床榻上,开始苏醒后的第一次打坐。
如果有明确的思路,按部就班的勤加修炼就能持续增加功力,王守林是不会偷懒的。但是他没有,到目前为止,他对修炼还是两眼一抹黑。
神识轻轻外放环绕身周,尝试没什么希望的引气入体。
主要精力却放在了逐寸的检查身体上,目的主要有两个,肉身的强大和体内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探查肉体无果,他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就集中在了丹田上。
按照王守林所积累的知识,丹田不是一个穴位,所以很多小说里写丹田穴,让人看起来别扭。它应该是包含气海、关元、石门等穴位的一块区域。
那么体内空间开在了哪个穴位里?哪里都不在!
肉身里挖个洞出来存放东西吗?肯定不是。它跟精神空间一样,都在虚实之间,脑海和丹田似乎只是一个定位的门户,后面是另外的时空。
这算不算是须弥空间?王守林思索着。
肯定不是!因为李青崖的须弥空间可以放实质的杂物,而自己的只能放炼化的东西。
是的,刚才他就发现了,白玉笛和青萍舟都被炼化了。这种炼化并不是“人与器合”的状态,而是一种感情的建立,彼此认可不排斥。
白玉笛就只是一支笛子,王守林看不透它还有什么玄机。
青萍舟对此时的王守林来说就是一座宝库。此时它就像一座可以随时无限放大的三维模型,所有的材料、所有的符文都没有保留的展露了出来。
强压着激动,王守林把心神沉浸在了这庞杂的知识里。
他是学文出身的,后来又做古文化、文物研究。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一个符文一个符文的辨认,其形其理反复铭记。
再看组合,每个组合使用了什么符文,怎么组合的。
最后顺着脉络看各种组合的连接方式,有什么用途。
潜心的研究中,时间过的飞快。早上毛驴的嘶叫声把王守林惊醒了过来。
“小兄弟,这是我的衣服,你穿着吧,不要嫌弃。”
刚把毛驴套上车的大汉见王守林出来,抛过来两件粗布衣服。这是老丈的大儿子,年近三十了。
也是,王守林长高了很多,原来的衣服都不合身了,幸而是夏天,短些也没觉得不适。此时被提醒了,连忙道着谢回屋换上。
“大哥这是要去哪里?”王守林见他往驴车上装吃的用的,像要出远门,却又不像送货,在边上开口问。
“我打算去寻一下妹子。”
王守林看了眼不远处忙活着煮东西的大嫂,心说,你去找妹子,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都怨我,”老丈站在屋门口解释,“前些年老大在军队回不来,庄户受了灾,家里过不下去。正巧有大户人家打这里经过,见小丫头生的白净,就留下银钱粮食,把人抱走了。”
哦~原来是妹妹,不是妹子。
“老大回来一直埋怨我。这不生活好些了吗?他就想着去找找看。如果过的好,就当探望了;如果过得不好,就接回来,寻个好人家嫁了。”
“小兄弟跟我一起吧!我也是往西南方向走,说不定能路过你家那里。最不济也能更近一些不是。”吕大哥又搬了趟东西放车上,跟王守林招呼。
“那敢情好!你们可真是我的贵人。”作为路盲,王守林高兴坏了。比他刚研究出来御空法门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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