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林不知道别人的御空飞行是什么原理。他猜测过,是不是体内真气喷涌,化身喷气式飞机。
他的原理就像李青崖的说法,就是御空。也是结合他原有的知识,在道家说法里叫做“御大块无物”。
这是他研究青萍舟阵法的时候触发的灵感。
王守林把单个的符文叫做符文,把固定组合的符文组叫做符咒,把不同符咒组合在一起形成功能的排列叫做阵法。
青萍舟能飞,主要来自两个阵法,一个是浮空阵法,一个是挪移阵法。
两者一静一动。前者主要作用是通过笼罩周遭空气“踩在脚下”,以实现不落;后者主要是“扒住前面的空气往后甩”,以实现前行。
这跟游泳差不多的道理。
王守林把他们结合在一起,以身为舟,实现在空中的游走。
力量的源泉在哪里?是他的神识。
曾经不知道神识有何用——除了窥探这种本能。
当神识强大到如今的地步,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化虚为实的能力,以神识锁住一片大地或者空间,拖拽它。
被锁住的远远超过了自身,拖拽不过来的后果就是,把自己拖过去。就像你用尽全力去拉一辆大货车,拉不动的后果就是自己被车带着跑了。
一半心神放在自己的感悟上,王守林坐在车辕右侧,跟吕大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抱走的?要是碰巧在我家乡那边,我还能帮着打听打听。”
“庄户人家的女娃子哪有什么名字?生下来是老四,就叫小四,不会说话就抱走了。不过到了大户人家,肯定会给取名字的吧。”
大哥还挺健谈的,“其实我倒没有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听说是抱回去养着,等年岁大了跟着伺候小少爷的。不是粗使的下人,就比农户的日子好过。”
“嗯,也是,只要是积善之家,不动辄打骂的,小厮婢女的,日子也不比少爷小姐差多少。”王守林就想起了轻柳,那丫头也是家里养着陪自己的……不知道她还好吗?
“那户人家也挺和善,后来打这里经过,都会留下些财物,说来是咱占了人家便宜。我也不是埋怨老爹卖孩子,就是想着下人终究是下人,想还妹子个自由身。”
“嗯,说的对,也就是现在天下泰平,逢了乱世,大户人家都要逃亡,自己命都不保的时候,谁还顾得了下人。”
“可不是嘛。眼见这泰平到头了,我才着急。”
“咦?怎么说?有战乱吗?”
“可不是吗,我从军中回来,知道些秘密。据说咱神武国一个皇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仙人们都想要。他们找不到人,就发动战乱,逼那人现身。”
王守林眉头皱了起来,“修士争斗就争斗吧,凡人百姓何其无辜,却要受这等祸乱?打来打去,生灵涂炭的,遭殃的还不是穷苦百姓。”
“你看的倒是通透。可不是这么回事嘛,官老爷们可不在乎老百姓生死。”
气氛一时低落下来。
王守林不喜欢这种气氛,却喜欢这种凡尘俗世。
这是他该处的环境,修仙什么的太高端了,他还没那个心态。虽然有了御空之能,他已经算是小高手了。
吕大哥换了话题,聊着周遭风土人情、军中趣事。
王守林听着这些俗世间的事,不知不觉间心就安定下来,感觉特别真实。
走走停停,昼行夜宿。如此走了四五天,俩人都穿着粗衣,也没人注意。
经过一片旷野的时候,中间没有宿营地。他们就在路边停下,任驴子走走停停的吃草,俩人斜靠在车厢里休息。
经过这几天的赶路,王守林感觉自己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心也越来越踏实了。
王守林是睡不着的,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精神格外健旺,只需要闭目放空一小会儿,就能抵得上一夜的睡眠。
待吕大哥睡着了,他悄然离开,夜色中尝试自己感悟的御空之法。
理论和实践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和“我确实可以做到”之间还有一条叫做努力的路需要走。
精神需要时刻不断的做这件叫做“御空”的事。可是没有形成身体本能前,它就总是会时断时续。
结结实实的摔过几次之后,王守林老实了,不敢再往高处飞,贴着地面时走时停、时快时慢的绕圈子。
这就像孩子学走路,一开始小心翼翼的,后面就成为本能了。
到了后半夜,天降破晓的时候,王守林已经能慢慢飞行着琢磨别的了。
困扰他的问题是:体内到底有没有真气,神识能否得到真气的加持?没有真气的情况下,遇到敌人了,怎么攻击?
驴子突然打了个响鼻。原来王守林不知不觉间停到了它面前。
毛驴心说,这莫不是个傻子?没蒙上眼,都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
它一双大眼仿佛能说话,王守林竟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恼了,落到车辕上就给了它屁股一巴掌,“吃饱了不会走路吗?看把你闲的。”
毛驴踢踢踏踏上路了,却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王守林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擦哪!你谁啊?就鄙视我?我哪儿招你惹你了?
王守林更恼了,“看不起谁呢?你这破驴。”
毛驴眼神鄙视。
“你还来劲了,你有本事飞一个我看看。”
眼神鄙视。
“再敢看一下试试,把你宰了炖肉吃你信不信?”
眼神鄙视。
“哎吆,你还真以为我不是你主人就不敢动你?”
眼神鄙视。
……
“兄弟你这是干啥呢?”
吕大哥醒了一会儿了,车一动就把他迷迷糊糊颠醒了,就是听着王守林在外面喋喋不休,把他给听迷糊了。
掀开帘子一看,王守林正气急败坏的站在车辕上,指着毛驴的脑袋骂呢。
“呃~”
跟驴吵架可还行?王守林老脸一红,总感觉遭遇了一场大型社死。
“那啥,闲着没事儿,跟它吵架玩呢?”
“跟它吵架?”大哥瞪大了眼,指着驴头。
“害,这不是你没醒嘛,我就跟它逗个闷子。”王守林说着,见又一个眼神鄙视过来,一下有了主意。
“大哥,你看,等到了地头,我花钱买你这驴子怎么样?我特喜欢它,拿两头驴来换都行。”
毛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竟然身子顿了一下,才又往前继续走去,只是不再回头了。
“你喜欢它?”大哥心说你骂他半天了,就这么个喜欢法?
“真的,真的喜欢。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件东西。”
王守林让自己表情更加诚挚,很肯定的拉住大哥的手。
“也不是不行,更不用两头的钱,是头壮实听话的就行。”大哥摸不清王守林到底几个意思,不过他也不想占人便宜。
“哈哈哈哈,太好了。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王守林想着以后这破驴归了自己,可以变着花样整治它,就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这一笑,却似细雨,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心境都空灵起来。
王守林此时头脑清明,神思活泼,有种“或有所悟”的预感,想要打坐体悟了。
“大哥看着它,我睡一会儿,昨天晚上没睡着。”
“肯定是我打呼噜吵得你,尽管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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