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钟毓原本没打算今晚住这,所以他什么也没带。
浴室里只有某男士洗发水,肥皂盒里的肥皂跟室友哥哥拆给他洗脸的是同一款,之前没在意,这才发现原来就是洗脸皂,价格还不便宜。
钟毓拿在手里,嘴角下意识的一扯,用了。
洗好澡出来,光着的脚踩了一路的水印,还没等他说话,贺兰同学扔了一条浴巾给他。他也不擦,直接拦腰裹了一下,眼神扫着室友哥哥的衣服,然后拿了一件白衬衫,再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
室友哥哥默许,又问他:“我内裤没有新的,洗干净的要吗?”
钟毓冲着贺兰同学挑了挑眉,额上的一缕湿发汇聚的水珠流进了他的眼睛,他两只眼睛都觑了起来。
这妖孽可真会要人命,贺兰同学深吸一口气,即使不好这一口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尤物。被水浸润过的肌肤白的发亮,恰到好处的小肌肉条线堪称完美,穿上他的衬衫后,一双大长腿太突出,目光想不被他吸引都刺挠。
贺兰同学头发短,每个月简单的理个发,都不用打理什么造型,平时洗了头也只是毛巾擦一下了事,所以从来不用吹风机。但钟毓头发长,刚穿上的衣服已经晕了一大片湿痕,他自己也不在意,头发上的水还在往下滴,地板上也滴了一路。
“要不要再擦擦?”刚才的浴巾已经被钟毓踩在了脚下,贺兰同学又重新拿了一条给他。
钟毓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抬头冲贺兰同学一笑,压着嗓音说:“都湿了。”
贺兰同学只顾着擦地上的水,直接给无视了。
钟毓“啧”了一声,惋惜道:“真是0啊,好遗憾呢,看着一点都不像!”
“你遗憾个什么劲,不是直男吗?”贺兰同学终于忍不了了,接了话茬。
看某人上当,钟毓却只是哼哼哈哈的笑,调戏的话竟然不好意思开口了,半响才软糯糯的说:“哥哥,我也可以当个咔哇1的。”
贺兰同学早就被他给笑毛躁了,一瞬间脑子里竟然生出了很龌龊的想法,也就素质高了,要不然真会变禽兽。
本来不准备洗澡的小青年看到惨不忍睹的卫生间,决定还是也洗吧,洗完了还要打扫。
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贺兰同学开了抽屉拿了一个粉色的电动牙刷出来,看了一眼在搓揉头发的钟毓说:“这个是赠品。”
钟毓“哦”了一声:“好巧,我就喜欢粉色。”
贺兰同学:“……”找死没完了!
洗好澡出来的贺兰同学又忙了一通才把浴室打扫干净,窗户打开通风,要不然厕所都不好用。
在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的钟美人看人家在搓洗那条全是血的毛巾,问了一句:“冰箱里有菜,你会做饭啊?那你明天给我弄点,我睡醒了吃。”说完又欠欠的来句,“毕竟我流了这么多血,要补补。”
贺兰同学低头搓毛巾,不知是不是用力的缘故,他的嘴噘了起来,并且越噘越高,从镜子里看来,逐渐可爱。
“把我衣服一起洗了,我不嫌你脏。”钟毓心安理得的指使人,将牛奶的拉环拉开,伸指一弹打在了贺兰同学的脚踝。
“就不能拿个杯子吗,你这样嘴对嘴,一罐奶全被你污染了。”时刻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贪便宜留下来的贺兰同学把弹了两下最终安稳下来的牛奶拉环拾起来扔进垃圾桶。
“那我全喝了。”钟毓说着来了个wink,招牌笑时显现浅浅酒窝,甜美又欲气。
鼻侧的阴影洗掉,露出他鼻子原本的挺拔与粗犷,其实也没那么秀气。而且他是鹅蛋脸,骨相上又很有国色天香大美人的气质,即便是男生女相,那他也是大青衣的范儿,绝不是一般般的妖艳小贱货。
没有吹风机,头发又梳不开,他只能用毛巾擦个半干,虽然毛糙,但放他头上,配上他楚楚动人的脸,只觉得是凌乱美的天花板。
白衬衫下一双匀称劲瘦的大长腿欲的人肝胆颤,别说背影,就是正脸连完全不吃这一套的贺兰同学都不得不服气,给他这双眼睛看了,简直暴殄天物。
“你多大了?”贺兰同学老父亲的口吻问。
钟毓咕嘟咕嘟都快喝下半盒了,含糊的回了一句:“二十三。”
贺兰同学眉一抬:“那你还不赶快出道!”
“我都出道十年了。”钟毓笑笑,“不红而已。”
“啊?不是说你们这个圈很脏吗?你这样的都没有被潜?还是遇人不淑?”贺兰同学觉得自己情商下线了,连忙举了举手,“无意冒犯,我们理工男技术流,一般不关注这些,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呃,形象不错,不当明星可惜了。”
钟毓继续喝冰牛奶,难得安静。
贺兰同学觉得自己的解释也冒犯到了人,岔开话道:“少喝点,小心尿不出来。”
“尿不出来你帮我吸。”钟毓说。
贺兰同学不想跟他闹了,接受无能道:“小朋友,我比你大十岁呢,哥哥已经在思考人生的时候你还只是个没成型的细胞。”
小朋友耷拉下眼皮,欲笑不笑的,表情十分讽刺。
钟毓虽然有少年气,但他并没有少年感,不故意装纯的话,他的眼神很成熟,带着通透后的执迷。你看他眼中有光,可他知道所有世俗与世故,这大概也是他难能可贵的,他眼中还有光。
“洗好衣服,可以把床单铺了吗?我想睡觉了。”钟毓又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还是没开灯,蓝屏照着他的脸,显得有些冷清,却问,“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贺兰同学刚说:“我明天就搬……”钟毓突然坐起身,喊了一声:“贺兰信,你来电话了。”
诧然被人直呼全名,会让人升起紧张感,贺兰同学甩了甩手上的水,他刚刚在手洗内裤和袜子,包括那位不太懂礼貌的小朋友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接电话之前,他看了小朋友一眼。
“嗯。”
“诶?怎么会这样,我当时全都弄好的。”
“那不行还是我去吧,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没事,也是我这边没沟通好。”
“好。”
“那挂了。”
“再会。”
贺兰同学的语气一直很平静,挂了电话后,他又看了一眼钟毓。
玩手机的钟毓终于接他的眼神,带着一点蔫坏的笑,问:“钟离离是谁?”
“他叫钟离。”贺兰同学更正。
钟毓撇撇嘴:“那你还叫钟离离,叠词词恶心心。”
贺兰同学轻轻一笑,扬眉问道:“离离不好听吗?”
“那你干嘛不叫他原上草?”钟毓看贺兰同学,脸上无知的表情都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劲。
“你一文盲知道个屁。”贺兰同学放下手机继续回去洗衣服,空间小,说话完全不用大声。
但他很大声,尤其是那一个“屁”字。
钟毓歪了歪脑袋,手中转着手机,执着的问:“那钟离是谁?”
“我老板。”
“哦。”钟毓了然的点点头,一锤定音道,“你暗恋你老板。”
“……”贺兰同学没绷住,一下子炸了,恼羞成怒的吼道,“死滚到天边去!”
“你暗恋多久了?”钟毓跟着站起身,走到卫生间,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好了,在“嘀——嘀——”的叫,他看了一眼也跟没看见一样,追着贺兰同学问,“一年?三年?”
“能滚开吗?”贺兰同学气的手都在抖,差点要把内裤套人头上。
钟毓还不自觉,犹自说:“都什么年代了,一把年纪还玩暗恋,直接去问他啊,要搞就搞,不搞拉倒,下一位更好,你是自虐上……嗷,卧槽!”
“虐你爷爷!”
同样的地方又被轮了一拳,只是这拳头上一秒还很硬,到了下一秒就慌了。
“你,你他妈怎么又把眼镜戴上了?”
这下鼻血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了,白衬衫上开成了一串的红梅花,钟毓捂着鼻子眼泪都下来了:“老子近视不能戴眼镜?”说完也是一脸发指的咆哮,“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
“哎呦,您能别嘴贱吗?”贺兰同学拽着钟毓,也不知道是被这鲜血晕的,还是打人手颤的,总之稳重的小青年是真慌了。
“走走走,快点去医院,这下鼻梁肯定断了。”
钟毓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捂着鼻子哑声说:“你都把我虐成这样了,要不叫声爷爷吧!”
“爷爷!”贺兰同学斩钉截铁拍胸脯,“爷爷你放心,没法靠脸吃饭了我养你,大不了我吃咸菜你喝粥。”
钟毓:“……你们文化人也这么没节操?”
“一码归一码,不是遇见你了嘛!”贺兰同学回身就去找自己的裤子,看钟毓好像还不紧不慢的,他一着急就整理好后弯下身来叫他抬脚。
“……”钟毓觉得自己冒出点邪恶想法很正常,毕竟这么重的血腥气很难不叫人心浮气躁,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了手,把人往他身前摁了一下。
贺兰同学一脚往前撑住,差点真要靠上来。
“哎,小心我再揍你个500!”方才想到小朋友可能腰细,拿裤子的时候腰带也顺手拿了过来,这会儿威胁人不过瘾,抬手就抽了他一下。
“啊嗷——”钟毓被抽的跳了起来,“你再抽我真要硬了!”
他这一跳,那鼻血就感觉是在喷涌而出了,小贺同学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血,“呜啊啊啊”的自己都要吓蒙了,裤子一扔也不穿了,拿上手机和钥匙,拽着人就出门。
小朋友这下还挺乖,一路被拉下楼,塞进车里也一句话没说,仰着头鼻血和眼泪一起在飞。
小朋友虽生的美,但一看骨头就很硬,啪嗒啪嗒的眼泪看着比珍珠还值钱,也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充满破碎感。
“别怕别怕啊,不至于的,鼻梁断了也毁不了容的,大不了多花点钱,就当整容了。”说着自己也绷不住的喊了一声,“啊你怎么这么不经揍,我们文质彬彬小青年的拳头有这么硬吗?知道自己脆弱,就不要那么嘴贱啊!操!”
嘴贱的某人:“……”
文质彬彬的小青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安抚时拍了易碎美人的大腿,盯着红绿灯,兀自满脸懊悔。
易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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