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市的冬天比g市更冷一些,持续两周的线下赛,几人再回到别墅时,已是枯叶落尽,满地零星。
今年过年比较早,双人赛结束后距离寒假也没有多少日子,而唐朝暮恰好在十二月下旬回国,众人便一致决定将冠军的庆功宴挪到了放假前。
双人赛地胜利和行秋地再度现世引起了不小地轰动,而乌鸦独一无二地打法帮助她打响了“第一医师”地名号,一时间,游戏里掀起了一股战斗型医师地打法风气。
但尽管效仿者无数,却依旧无人能出其右。
没有比赛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轨,每天的训练中规中矩,也轻松了许多,骆小瓜推掉了所有年前地通告活动和训练赛,白棠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专心给自己的小医师冲一冲排名。
熬了两个大夜,总算是在放假前,成功冲进了积分总榜前十。
对于一个前百只有十个不到的职业来说,这已经是十分傲人的成绩了。
聚餐的日子被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这一天也是苏行秋的生日。
聚餐的地点被定在了一个近郊的酒店,酒店整体是江南古典园林的风格,每个包间都被隐藏在了园林的建筑和花草间。
白棠他们的包厢外形是一个两面临水的六角亭,由一个曲折的水上廊桥链接,包厢临内陆的两面是四边雕花的玻璃落地窗,近有山石花草造境,远是灯光映衬下的片片竹林。
刚柔并济,极尽雅致。
就连见惯了高端场所的颜十七看了也由衷的感叹一句“漂亮”,合计着自己也能投资一个这样的中式庄园餐厅。
尽管白棠有时候并不是很喜欢骆小瓜有些趾高气昂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她的业务能力确实无可挑剔,能找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地方,想必非一日之功。
苏行秋本人从不把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但总有人会帮他记得。蝴蝶早早就定好了一个生日蛋糕,送蛋糕的小伙子趁机要了why全队的合照和签名,打开包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蛋糕本身并不惊艳,只是简单的用可可粉做出了绒面的效果,点缀一些大大小小的珍珠,像是孤星独明的夜空,低调却又不失高级。
而真正令人赞叹的还是蛋糕的中间偏右的地方摆着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驯鹰人雕塑。
那雕像精致无比,长发高高束起在脑后,就连飞扬起来的发丝都能看得清楚。他身着翻领胡服,蹬了双短靴,一手持弓垂在身侧,一手高高扬起,猎鹰展翅低首,亲吻着少年的手臂。
那正是autu最常用的装扮,就连金弓上的花纹都精美无暇,少年的面容更是栩栩如生。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着这个蛋糕细细打量,就连平常对很多事情都十分冷淡的苏行秋都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只鹰的翅膀。
白棠从没有见过一个蛋糕也能做的这么精致,一时间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是顾疆第一个问出了大家都十分好奇的问题:“这是什么做的?”
“糖吧。”骆小瓜有些不确定的顺口答了一句,又转身去问蝴蝶,“是用的糖吗?”
“是呀。”蝴蝶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点头。
“我去,这鹰怎么站得住的,竟然不会掉下来吗。”肖喻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十分好奇的凑近观察。
“真好看啊。”唐朝暮站在一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喜欢吗?喜欢我下次也给你整一个。”颜十七从唐朝暮的身后搂着她的肩膀嘿嘿笑了一声,“咱整个大的!”
“你闭嘴吧。”
唐朝暮早就习惯了颜十七这样神经大条的性格,这个人在不处理正事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没脑子的模样。
她开玩笑似的低声骂了颜十七一句,却也明白这样一个蛋糕尽管肯定是价值不菲,但对颜十七来说或许确实不算什么。
“这恐怕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吧。”顾疆从包装盒里将蜡烛拿出来,又感叹了一声,“你看这个蜡烛都这么漂亮呢。”
“我看看。”骆小瓜一伸手,将蜡烛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那当然!”蝴蝶满脸骄傲,“这个雕塑可是我们家最厉害的糖艺老师傅做的,他现在都带徒弟,不怎么亲自动手了。”
他说着蹦哒了两步走到苏行秋的身边,简单却又郑重的鞠了一躬。
“苏老师,我爸爸说,要准备一个隆重的礼物,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祝你生日快乐,也恭喜你再得冠军。”
“这个糖塑可以吃,也可以用特殊的容器永久保存,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苏行秋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也麻烦替我向叔叔表示感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漂亮的礼物。”
白棠原本还蹲在桌边盯着那个雕塑挪不开眼,听到苏行秋这么说,微微一愣。
“嗯嗯。”
蝴蝶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在苏行秋的面前似乎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弟弟。
“苏哥,蜡烛插几根啊?”骆小瓜一边点着蜡烛的数量一面开口问了句。
“一……”
“二十八根啊二十八根!”
还没等苏行秋开口,顾疆就提前接了话,“苏哥二十八岁生日,当然插二十八根啊。”
“二十八根?你是跟你苏哥有仇吗,要把他蛋糕炸成刺猬?”颜十七下意识的接了句,“还是说……”
唐朝暮瞪了她一眼,颜十七乖乖闭了嘴,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白棠“噗嗤”笑出了声,她抬头看向苏行秋,只见他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哪里来的二十八根啊,这一共就十根。”骆小瓜双手一摊,“按你的逻辑是不是九十九岁要插九十九根?”
“没毛病,反正我也活不到哈哈哈。”顾疆哈哈笑了两声。
“有病。”骆小瓜骂了他一句,没再理睬他,转头问苏行秋:“苏哥,八根怎么样?”
“可以。”苏行秋抬手扶了扶金边眼镜,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骆小瓜开始一根一根的插蜡烛,恰好围着蛋糕边缘插了一圈,白棠从盒子里掏出火柴,这种原始的点火工具现在已经不常见了,但是一些老品牌却依旧保留着一些传统的东西。
“许个愿吧苏哥。”唐朝暮走过去关了包间里的灯,落地窗外的清冷竹林和屋内盈盈跃动的光呼应着,就好似所有人都围坐在林间唯一的烛火边,温馨而平和。
都说愿望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白棠不知道苏行秋许的是什么愿,她只记得那天的蜡烛似乎燃了许久,烛光下的男人轻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安闲,有那么一瞬间,白棠希望这几根蜡烛永远都不要熄灭。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悄悄的落了雪,一行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叶片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雪落时最是无声,唐朝暮一向怕冷,颜十七喊自己的司机送了一件外套进来,又用围巾将她脖颈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让出包厢的门。
肖喻已经提前去开车,蝴蝶似乎很喜欢雪,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左边薅一点,右边薅一点,不一会儿手上已经攒起来一个巴掌大的雪球。
骆小瓜挽着顾疆的手跟在他身后,不断地提醒他慢点别摔着。
苏行秋的电话忽然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将手中捧着,装了糖塑的玻璃盒子交给顾疆,示意他们先会别墅。
顾疆原本还有些奇怪,余光瞥到苏行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了然,没有再多问什么。
白棠将这些都收到眼底,等到苏行秋离开到一旁去接电话,她才走上前去。
“顾哥,你们先走吧,我等等苏老师。”
“你等他干什么?”骆小瓜有些好奇。
“有点事。”白棠不是很想和骆小瓜多说什么,简单的回了一句。
“那我们一起等……”
“哎呀好了好了,小乌鸦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和苏哥说吧,咱们就别管了。”顾疆的目光落到她手上提着的那个手提包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打断了骆小瓜。
“可是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不安……”
“是啊,这么晚了苏哥这么柔弱,一个人肯定不安全的,正好小乌鸦能保护保护他对吧。”
“可是……”
“这外面冷死了,我可着急回去洗个热水澡呢。”顾疆一面说一面推着骆小瓜往外走,顺便还不忘回头关照白棠一声。
“别太晚啊,早点回来。”
“嗯,顾哥再见。”
白棠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骆小瓜还是不服气的在和顾疆闹脾气,白棠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消失在林间,才转过身,又绕回假山后的湖畔。
隔着一汪池水,不远处的亭子和背景的竹林融合在一起,透过雕花的仿古窗,隐约可以看到包厢内的大圆桌上一片狼藉。
这里一片都是属于他们的地方,除非客人全部离开或是按铃,否则不会有人来打扰。
白棠挑了块被石榴树挡住,没什么积雪的石头坐了下来,将那个手提袋放在膝盖上,伸出手,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指间,都说十指连心,雪融后的凉意顺着手掌蔓延到四肢百骸,尽管隔着厚厚的棉袄,她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真冷啊。
白棠搓了搓手,又将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看着满天的飞雪,又觉得十分无聊。
明天就算是放假了,但是好像也和没放没什么区别。蝴蝶,顾疆还有骆小瓜都要回家过年,而自己无非就是回网吧,除了睡觉时间多了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钱倒是挣了不少,白棠想了想,可以给张小小买她最喜欢的口红,然后还可以考虑考虑在网吧附近买套房,说起来也算是有家可回。
“小妹和小弟的新年礼物我都已经买好邮寄回去了,压岁钱还是麻烦您帮我转交一下。”
“家里如果还缺什么就跟我说。”
远处传来苏行秋的声音,白棠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将脑袋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嗯,工作忙,就不回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棠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可那人似乎停在了假山之后。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白棠才听到苏行秋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妈,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先前在聚餐上的判若两人。
白棠忽得想起初见苏行秋也是在落雪的大年夜,又想起那天从墓园偶遇,回去之后的谈话。
哪里是什么工作忙,大概只是不想回家罢了。
“还有什么事么?”
苏行秋的声音一贯的温和,白棠却仍觉得没什么温度。
但那就是他曾经一贯的模样,面上是春意盎然,内里是数九寒冬。
“好,先挂了,早点休息。”
苏行秋挂了电话,又叹了口气,从假山后转出来,第一眼就看到翠绿色的石榴树下站着的白棠。
她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扎高马尾,粉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发丝上还有些未融的雪,不知道从哪里照来的白色灯光从树叶间零零星星的落下来,散在她的肩头和发梢。
背后是潋滟的湖面,湖对过的亭子里有温暖的光,灰色的假山上树影摇曳,若非这漫天飞雪,他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幅水墨画。
而那人,身处画中,却又不在画里。
苏行秋觉得自己的心跳没来由的慢了一拍,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肯定不讨厌。
“是在……等我么?”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了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竟含了些许雀跃的期待。
“嗯。”白棠道。
“有事?”
白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从手中的包里,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苏行秋觉得那盒子有点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老师,其实……刚刚我在聚餐的时候送你的手表,不是我真正想送你的东西。”
白棠知道苏行秋在盯着自己看,她垂下头,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快。
“这个……”她将手里的盒子又往苏行秋那边推了推,“刚刚大家都在,我不太好意思拿出来给你。”
“这个才是我想送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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