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酆都城内波诡云谲,竟然还会有人惦记起自己这个小小鬼差来?
应无尘很快就联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溪河场事件,想来那件事情并没有虎头蛇尾的结束。
而此时面前这个行凶的壮汉,大概率就是那件事情的后续了。
毕竟自己进入酆都城开始,从未主动树敌,但还是稀里糊涂的陷入了别人斗法的圈套里。
当初应无尘以为那件事情伴随着柳涵的到来,矛盾自然而然的就被转移走了,他也就没在那件事上多费心思。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那背后的布局之人。
因为当初带着柳涵返回察查司的时候,判官就说过,他们知晓是有人在背后构陷,所以应无尘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即将要面临地府方面的盘查,所以没有时间来关注自己的动向。
而自己却可以趁此机会发展势力,至于剩下的事情只需交给时间,静静等待即可。
等到对方身份被揭晓的那天,他再行谋划,制定具体的反击策略。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那背后的谋算之人,不仅能游刃有余的应付来自地府方面的压力,甚至还能抽调出人手关注自己,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物,能在酆都城内驱使鬼差的同时,又能不被地府过分的盘查,甚至还能时刻关注到自己的动向呢?
要知道,此次出门完全是临时起意,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可对方还是派人把自己给拦在了城外,想来自己刚出家门时,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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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见应无尘无视了自己的提问,他心头火起,于是把匕首往前递了递:“回答我!”
锋刃上冰冷的触感传达进应无尘的大脑中枢里,他一下就醒过神来,收拢起那些多余的心思,全力对付起眼前的壮汉来。
不管这次是否能危及到性命,都要先顺利蒙混过去,才能有机会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应无尘战战兢兢的向后躲去,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身上没钱,不要杀我。”
壮汉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撤回了匕首:“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白尼啊,就是一个普通的鬼差,真的没有钱,好汉爷你劫我一次不值当的。”应无尘斜着卧倒在地上,一脸绝望的呢喃着。
“你不老实,我再最后问一遍,你、到底是谁。”壮汉手里把玩着匕首,轻蔑的看着应无尘。
应无尘这时候也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儿就想错方向了。
因为对方问的是“你到底是谁”而不是“你是谁”,虽然两句话听起来意思差不多,可真要论起来,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你是谁,表明对方不认识自己;
你到底是谁,表明对方知道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而想要询问的自己是背地里的身份。
应无尘自己目前跟许多势力都有过接触,其中就包括柳涵所代表的灵山、洛晴代表的天庭以及另一股隐藏势力、酆都大帝所代表的地府高层、马面代表的地府中下层······
他正犹豫该用哪个身份才能让对方不起疑时,壮汉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柴刀,直挺挺的插在了应无尘的面前,刀刃就插在他的两个指缝中间,咄咄逼人的架势,丝毫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我劝你老实点。”
我还劝你善良点呢,应无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既然来不及找借口,他也就收起了略显浮夸的演技,拍拍身上的灰土站了起来。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应无尘,是地府的正式鬼差、兼酆都大帝的座上宾,哦对了,我同时也是本次盂兰盆节专项活动的特邀副使,总领一应事物,包括接待天庭和灵山方面的观礼嘉宾。”
一个比一个大的名头砸下来,壮汉也慌了神儿,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那些个听说过没见过的势力,虽然自己身后也有仰仗,可面对着天庭和灵山两座庞然大物,任谁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不过壮汉却并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唬住,而是一把捉住应无尘将他反扣在墙壁上,用那把小巧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后腰位置:“你说了一大堆,可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作为惩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他就将匕首刺了下去,可隐约间他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即使思维上有些许迟疑了,但壮汉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等他反应过来时,应无尘已经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到地上,壮汉扒拉开应无尘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确定只是昏过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里处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两不管的地界儿,但这鬼差终究是在酆都城挂了名的,如果真要在这做掉他,自己到时候免不了要被酆都方面给通缉。
壮汉将应无尘给扶起来,靠在一块巨石上伪装成赶路太累睡着了的样子。
原本他还要趁机翻一翻应无尘的身上,看有没有携带什么能代表身份的物件儿,不过现在却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蛇鳞匕首在刺进对方的灵体时,壮汉就察觉到了他身上有天魔咒的气息,这种气息要想稳定的留在身体里,需要灵山的心法来协助。
所以壮汉判断这鬼差应该是之前就中过天魔咒,然后被灵山的和尚们给稳住了伤势,作为交换,这个鬼差便开始替灵山卖命。
虽然心中得到了答案,但壮汉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是有些犹豫。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鬼差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毕竟自己现在的这身衣服太别扭了。
壮汉思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既然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他安顿好应无尘以后背起柴刀就要离开,结果听见“呲啦”一声。
壮汉因为弯腰的动作太大,皮裤直接从后面裂开了。
他三两下就把皮裤撕的粉碎,扛起了柴刀、提着蛇鳞匕首离开了。
而应无尘在他离开后不久,也睁开了眼:“嘁,还真是猜对了。”他一手捂着后腰受伤的位置,另一只手勉强拄着墙壁站了起来,也没做什么休整,就亦步亦趋的往鬼门关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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