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见到应无尘时发现他受伤了,于是他赶忙送上了疗伤的药。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怎么还受伤了?”马面一边上药一边询问道。
所谓久病成医,马面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
他刚入行成为初级鬼将的时候,经常要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厉鬼,所以受些皮外伤是在所难免的,久而久之,对于如何治疗这种皮外伤,他也有了许多的经验。
应无尘没有回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酆都大帝指派我协助办理今年的盂兰盆节盛会,所以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参与的打算...咝——”
他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伤口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嘴里的话也变成了:“轻点,疼。”
“哦,我注意。”马面刚才听应无尘提到酆都大帝,心中失神手下自然没有控制好力道,手指不小心塞进了应无尘的伤口里。
他现在特别好奇的是,这才几天时间,应无尘就攀上了酆都大帝的高枝儿?
不过一想到他手里的云阳梧桐枝,马面也就释然了。
酆都大帝算什么,攀上泰山府君都正常。
应无尘不知道马面心里在想什么,他缓过疼劲儿继续说道:“我既然之前承了你那么多好处,自然是要予以相应的回报。不论你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这总归都是我应无尘欠下的债,得我亲自来还。”
马面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被应无尘给挥手拦住了。
“你不要说什么乐于交朋友、不求回报的话,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会相信这种谎话。”
这时候马面已经替他包扎好了伤口,见他有站起来活动身体的打算,立即阻止道:“你最好还是静养一段时间,伤口我已经查看过了,即便是泡在化生池里,两个月内也休想养好。你既然能结交到酆都大帝那样的人物,那又有谁敢在罗酆山附近对你动手?可对方既然没有伤你性命的打算,又为何让你短期内无法恢复呢?”
“是啊,到底是谁呢。”应无尘也跟着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不是说给旁人,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对方派人袭击自己,无外乎两种结果:第一,宰了自己;第二,让自己老老实实养伤,别到处乱蹦跶。
对于第一种,对方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否则这一刀应该捅在心口,而不是后腰。
应无尘把手放到裤兜里,攥紧了里面的木头簪子,如今自己又借用这人的身份,躲过了一劫。
至于第二种,那自然是要警告自己,别忙活什么劳什子的盂兰盆节了,安心养伤才是正途。
那壮汉拿出来的柴刀也不仅仅是威慑,更是一种警告:如若自己不听对方的劝告,那下次刺进自己身体的,可就不一定是哪把武器了。
应无尘安静的靠在刻着“鬼门关”三个字的牌楼下面,等待天亮。
他一转头就发现马面也倚在牌楼这儿,陪着自己伤感。
应无尘嘴角微微上扬,牵出一丝弧度,他笑了起来。
无论马面是出于真情实感也好,是出于攀附之心也罢,他的这种行为确实驱散了自己内心中的阴暗。
“马哥,劝你不要这么煽情好吗,看着你这张马脸,我是一点深刻、复杂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
应无尘调笑了一句,继续说道:“还有,我劝你私下里有空多练练说话,切记不要把嘴张的那么大,不符合你“高贵”的气质,如果你怕练习不好的话,我建议最好能买个嚼子带上,这样会更容易一些。”
“······”
两人插科打诨的聊了许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马面去动身送应无尘回酆都城。
路上的时候应无尘说道:“马哥回去也可以问问相好的朋友们,如果想要参合一脚的话你汇总一份名单给我,他们能提供什么,希望在这次盛会上得到什么,都要做好记录,我复核通过的会安排下去,至于那些过分的、或者我办不了的,就原路退回去。”
“嗯,知道了。”马面轻声允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马面忽然觉得自己就低了应无尘一头,虽然对方叫自己马哥,可自己并没有从中感知到什么特殊的含义,仿佛这个“哥”只是一种称呼。
应无尘没理会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你跟朋友们之间有什么交换我不管,也不过问,只要马哥把名单交到我这就行。”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酆都城门口,结果城门刚一打开,应无尘就见到了柳涵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柳涵并未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应无尘,总算是发现了他站立的姿势有些不自然,于是就要掀起他的外袍查看,结果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
应无尘不拦着不行啊,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要是被一个女的给扒了衣服,那“清白”不就毁了?
柳涵要掀他的衣服,应无尘不让,于是两人就你手压我手、我手盖你手的互相拉扯着,寸步不让。
马面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没吃饭就已经饱了。
他真想上前骂一句“有伤风化”,如今酆都城内的风气虽然不似曾经那么古板,但敢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撸袖子扒衣服的男女,马面只见过眼前这一对儿。
好在应无尘是要脸皮的人,自己眼下也因为“盂兰盆节副使”的身份,成为了酆都城内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被人看熊猫一样的盯着可不太行,他跟马面挥了挥手就牵着柳涵一路疾驰回家。
马面看着应无尘挥手离去,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也许要不了多久,酆都城就该变天了。
虽然应无尘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受伤的事情,但马面就是知道,有些人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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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尼在南城门口守了许久也没见到应无尘的身影,眼看着都要到中午了,他打算去北门找找柳涵,要实在不行就只能把这件事情,通报酆都大帝了。
毕竟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就是盂兰盆节了,负责宴会相关事宜的“副总瓢把子”丢了,这事儿可不算小。
结果他都没等到北门呢,就听路上有人讲应无尘跟一女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的传言了,李白尼猜测应无尘已经回来了,可为什么没人来告诉自己一声呢?
是把自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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