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珩放下杯子, 对宋浔南颔首:“我并不认识对方。这位小姐,您是有事?”
女人闻言只是轻笑,目光在宋浔南跟闻珩之间打了个来回, 手撑着桌面拿着酒杯轻晃:“当然有事。看这位先生面善,想交个朋友咯。”
很常见的搭讪话术,但配上女人那张脸足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宋浔南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冲对面一扬下巴:“抱歉, 他不太想交朋友。我们还要吃饭, 劳烦换个地方?”
他当机立断替闻珩拒绝了。
女人听他这样说,眨眨眼,看向闻珩。
闻珩只道:“抱歉。”
并没有责怪宋浔南越俎代庖的行为。
“好吧,那今天就先算了。这是我的名片,两位收好, 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她并不在意两人冷淡的拒绝,拿出张名片放到桌上,一撩头发步伐摇曳的离开。
宋浔南看人离开, 敲敲桌面:“怎么我一会不在就有人来搭讪你?”
闻珩说:“也不是我想的。”
“名片你收吗?”
“你要是需要就拿着好了。”闻珩切下块牛排, 看着宋浔南将名片拿在手里翻了几翻,冷不丁问, “你刚才在生气?”
“什么?”宋浔南心跳漏了一拍,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隐瞒, 点头承认, “对啊, 我不喜欢别人靠近你,不行吗?”
闻珩偏头想了下, 答:“除了你, 好像也没什么人靠近我。”
那以后他们也别想靠近了, 通通被我赶走。宋浔南这样想,插了一大块闻珩的牛排。
而那位走远了的女人来到邻桌上,低头亲吻了下自己的女伴。
“宝贝,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是一类人,现在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了。”
她的女伴害羞的捂住自己脸颊,白皙的脸红成一片,垂着眼软声说:“你按自己的方法来就好。”
女人勾了勾耳边的卷发,不解:“你在不开心吗?”
女生抬起来,清纯乖巧的长相被病气夺了三分颜色,气质羸弱,笑起来时我见犹怜:“没有,你能想到解决办法,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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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宋浔南跟闻珩两人谁都没在意女人口中的“下次再见”,只是闻珩没想到,这个下次,会来得这么快。
彼时他正在闻舒礼家里,正要离开时闻舒礼喊住他。
“小珩,不急着回去,一会有人要来,你正好跟着一起吃顿饭。”
闻舒礼特意留下她的情况很少,闻珩并没多留心便应下。
然后就看到那天在西餐厅遇到的女人,还有她的父亲。
“闻总,好久不见了。这位就是闻珩吧,果然是青年才俊,我可听闻总提了你好多次。”
“闻总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儿,罗绯,算起来比你家侄子小三岁。”
“你好,初次见面。”罗绯仍旧是一头长卷发,白色短裙换成了长款露背鱼尾裙,温暖厚实的披肩搭在肘部,一样性感火辣。
“你好。”闻珩神情淡淡,心中有数了,互相介绍后看向闻舒礼。见闻舒礼躲开视线后抿了下唇。
闻舒礼刻意不去看他侄子,让罗老板先坐下,两人寒暄起来。
“我还有事,失陪了。”
闻珩从沙发上站起来,如果是相亲这种事情,还是在没有提前知会他的情况下,闻珩不觉得自己有奉陪的义务。
闻舒礼从他的态度中多少感觉到了闻珩的抵触,可人都来了,直接走难免落人面子,圆场说:“小珩,你事情不急在这一会。我们俩老头说的话题你们年轻人肯定没兴趣,这样,你带小绯出去转转,你们在一起可能更有话题聊。”
罗老板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闻珩不好直接拂了面子他大伯的面子,对罗绯做了个请的动作:“罗小姐,这边。”
闻舒礼是来b市落脚后买的别墅,建在半山腰风景区,环境极美又幽静,前有庭院后有花园,占地面积极大。
闻珩此时正在跟罗绯走在后花园的石板路上。
“闻先生,我就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没有长辈在身边,罗绯显然轻松自在些。
花园里刚下过雨,石板路上还有水洼,裙摆扫在上面会弄脏。她就提起自己的裙摆在膝盖处打了个结,系好后迈着大长腿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追上闻珩。
“绅士是不是应该等等女士呢?”
闻珩停下来回身:“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们的见面。”
“我说过的,我们会再见,”罗绯拢了拢披肩,低咒一声“这么冷的鬼天气”,然后对闻珩笑,“我想你也看出来我们长辈的意思了,闻总膝下无子,你又是他亲近的侄子,而我是罗家的独生女,他们看上去很希望我们能联姻。”
“抱歉,我并没有这方面意愿。”
“可是我有。”
罗绯在闻珩的目光中继续说:“很惊讶?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宁死不听家里安排的叛逆女生吧?”
闻珩用平静的目光告诉她自己并不惊讶,她的事情与己无关。
“好了,不开玩笑,”罗绯碰了个软钉子,吃了一鼻子灰,“我父亲比较传统,他认为必须要有个姑爷在才能将公司事务全权交给我,可是随便找个联姻对象要不是身份不够,要不就容易对我产生不必要的幻想或者野心太大。”
这话从美丽如她的嘴里说出来倒也不显得多自恋。
“所以你找上了我,”闻珩终于开了尊口,“为什么?”
罗绯啧了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会好奇呢。多简单啊,你不从商,从医,我们的领域没有重合,作为闻总的侄子身份地位都属上乘,最重要的一点——”
她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细长眼角微微一挑便有数不尽的媚意:“你好像不喜欢女人吧。”
闻珩的神情如破碎的冰面,终于有了波动。他眉梢一拧:“你想说什么?”
罗绯并不俱他此时的表情:“在腐国呆久了,看同类的眼神还是有的。很巧,我也不喜欢男人。反正早晚都是要结婚的,你看,你家长就给安排相亲了。不如我们凑一对,打发下长辈过几年离婚。闻先生意下如何?”
闻珩好似没听到她现在在说的话,眼神飘远了一瞬,片刻后才给了罗绯答案。
“不如何。”
罗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脸上的笑僵硬了:“不再想想?”
“没必要。”薄唇轻轻吐出冷冰冰的回绝。
闻珩到底跟她不一样。
闻舒礼说白了只是他的大伯,而且就像罗绯说的那样,自己从医不从商,闻舒礼掣肘不到自己,自己也不会有求于他,两人是平等的长辈关系。
罗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于她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位完美的合作伙伴而已:“好吧,那看来我得继续物色别人了。花园景色不错,只是太冷了,我要回去了。”
闻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多问了句:“你有问过她的想法吗?”
罗绯脚步一顿,继而又迈开步子:“她吗?当然问过了,为了以后的快乐日子,这点牺牲当然值得。”
是吗?
闻珩没跟上去,站在原地。
如果是他,便无法接受心上人身边名正言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没有返回前厅,而是开车走了。
等晚上,闻舒礼打电话过来。
“不顺利吗?”
闻珩直接道:“如果你提前说想给我相亲,我根本不会待下去。”
“这还不是你小婶整天逼着我让我给你留意下,你再过几年也要三十了,别人这个年龄不说成家,起码得有对象了吧,你这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个喜欢的人都没听你提过,你小婶也是着急。”
闻舒礼打了个哈哈,跟亲人相处的他像极了慈祥的长辈,而不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商场老狐狸。
闻珩冲咖啡的手停下,对那头突然开始喋喋不休想尽下“父爱”的闻舒礼说了句:“谁说没有?”
“我跟你说,年轻人哪里有不谈恋爱的,不谈恋爱那还叫……你说什么?!”
闻珩根本没理会自己抛出的炸弹将闻舒礼炸成了何等震惊的程度,他只是将热水烧开,开始磨咖啡豆。
闻舒礼反应了会才回过神来:“是谁?我认识吗?平时也没见你出去约会见朋友啊,从哪里蹦出来的对象?小珩你可不许骗我这个老人家。”
“不是对象,还没到那一步,”看着咖啡豆被磨成了细腻的粉,闻珩擦擦手,“不过你见过,而且很喜欢他。”
闻舒礼多聪明啊,一瞬间就想到了:“是那个开公司的小子?”
对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闻舒礼念叨了几声,倒是接受良好,毕竟自己就是走在前沿的丁克,“看你们俩那样也不应该啊,怎么会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他上次见宋浔南还感叹,能跟闻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的朋友还是头一个,如果将两人之间的感情从友情换到亲情,好像也并不突兀。
他猜测说:“不会是你太冷淡太内敛,人家以为你根本不喜欢自己吧,把他吓跑了吧?”
闻珩:“……”
他有些应付不了闻舒礼,对方还在各种猜测,为自己侄子的第一春出谋划策,闻珩打断。
“您别掺合,也别打扰他。”
闻舒礼很遗憾自己不能亲自再去见见未来的家人:“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先不说了,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小婶。”
“先别说。”
“嗯?为什么?”闻舒礼不解。
“……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也行,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闻珩将挂断的手机放在一边。咖啡豆已经全磨好了,空气中充斥着咖啡特有的香醇。
为什么不对小婶说?
当然是小婶知道了,就代表闻今然知道了。他那个大嘴巴一定会告诉宋浔南。
闻珩还不想那么早就吓到他。
可能是对方这几天莫名主动的态度让自己有了点臆想,竟然刚才直接把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告诉了闻舒礼。
被扔在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声传来消息,是宋浔南发来的。
【n。:我收到了一场拍卖会的邀请函,去不去?我想让你陪我去玩玩。】
闻珩看完后打字回复。
不过也不一定是臆想。
只是谨慎的猎手还需多确认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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