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南所说的那个拍卖会的邀请函闻珩也收到了。
只是那张精美的信函被他当垃圾扫进了垃圾桶里, 在宋浔南提出想去之前,他甚至都忘了这件事。
闻珩余光看了眼躺在垃圾桶里孤零零、脏兮兮的信函, 沉吟片刻给宋浔南回消息。
【闻珩:我没有邀请函, 能进去吗?】
【n。:可以,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能带同伴的,你进去就说是我的人好了, 没人会拦。】
【闻珩:好。】
宋浔南打了个响指。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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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举办地在西郊一家高级会场,宋浔南直接带了助理当司机,看到闻珩的第一眼吹了声口哨。
“好帅。”
作为被调戏的人, 闻珩表示:“你每天看到的我不都是这个样子?”
“那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你穿三件套。”
闻珩选了身墨蓝色的西装, 从外套到领带再到马甲、衬衫的颜色逐渐变浅。让人有种想要层层剥开的欲望。
比往日……禁欲感加重不少。
宋浔南心里这样想, 却不能这样说, 只是目光一直在闻珩身上流连,光明正大占便宜。
在对方抬手时,他轻咦一声:“你的手表是我之前送的那款?”
闻珩抬了下手腕, 露出腕骨上那款精致简约,线条流畅的手表, 表盘在灯下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感, 让人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是大半年前宋浔南去港城参加比赛,专门去百年老店里让人订制的一款,当初是当作拿来感谢闻珩的礼物。
“怎么选了这块表?”宋浔南眼底情绪明明灭灭,对视上闻珩的眸子,静静盯着他看。
他唇角带笑, 伪装到做的不错。
闻珩好似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右手拨弄了下表带让其滑下, 掩盖在袖口处:“你不是说没有邀请函的我, 进去就算是你的人?”
”你的人“这三个字从闻珩嘴里说出来冲击力格外大,宋浔南”啊“了声点头,心下不住赞同。
他当初敲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想的就是这个。
让闻珩打上自己的烙印,在拍卖会上介绍时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示这是自己的,是归在他名下的。
“既然这样,我要是在里面跟你失散,身边得有东西证明下我是跟你来的,”闻珩的声音在密闭车厢里响起,缠绕在耳旁,“不然会被当成想攀关系的赶出去。”
宋浔南承认他又该死的心动了。
明明对方是偏冷的音线,连咬字都格外清晰,可他竟无端听出缠绵之意,好似对方在向他示好。
路灯只照亮了宋浔南下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在黑暗中点点头,语气含笑:“放心,不会把你弄丢的。”
前座的助理忍不住在车座上挪挪屁股。
总觉得腚底下有针,扎得他坐都坐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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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的时候恰逢入场时间。
拍卖会的东道主将整个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邀请来了,其中除了商业大腕,还有名流巨星,称得上是群星璀璨。门口尽是香车宝马。
这种时候是应酬,打通关系外加拓展人脉交情的好时候,不少人没有拿到邀请函还镶削尖了脑袋钻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往日宋浔南也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攀谈上,但今时不同往日,闻珩在他身边时,他就不想那样做了。
反而想静下心来陪对方好好逛一下会场。
进来后他们有专人接待,被送了一本拍卖集,宋浔南正坐在沙发边上翻阅。
“你看下有喜欢的吗?”
他翻了翻,发现全是些珠宝玉石,再不济也是某位大师的真迹,某世家流传下来的徽墨,宋浔南对这些兴趣有限,将册子递给闻珩,自己懒散靠在沙发上看着在场的宾客。
大厅里觥筹交错,灯光照下来,每个人都衣着华美,嘴角的微笑挑不出一点错,千篇一律。
宋浔南看着看着,觉得了然无趣,于是转头去看闻珩。
闻珩正将册子搭在膝盖上,慢慢翻看,停在一页上不动:“藏地古玉?”
宋浔南探头去看,拉近两人的距离:“哦,这个啊,是这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了。玉的质地好不好暂且不提,但里面却大有来头。”
他给闻珩讲了讲这玉身上的故事,末了来了句:“我觉得是他们主办方想抬高价格编出来的,现代社会谁信牛鬼蛇神。”
“那也不一定。”
闻珩在医院里见多了。很多人,尤其是有钱人,在近距离接触死亡后就会将心灵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鬼一道上,信这个的还不少。
“不是不感兴趣,怎么了解这么多?”他问着,合上册子放在一旁。
宋浔南说:“没办法,江总要过寿了,他又一向喜欢这些老东西。你要我买古董我也没有掌眼的,不如买点玉石瓷器,这几天就看了点,只是没想好具体送什么。”
江总就是江临。到了宋浔南这一步做什么都得仔细考量,就连送礼的分寸都要拿捏好。
江临之前也帮过他,这礼物选起来就得慎之又慎。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难免会引人注意,不少人看过来,有认出他俩的想上前来打招呼。
“小南,闻教授,没想到你们俩竟然凑到一块了。”
来的是宋浔南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当时宋浔南公司出事没有抛弃他们的一家公司,宋浔南跟他私交不错。
“这么巧,您竟然也来了,”宋浔南笑着推拒对方递过来的红酒,“今晚不能喝,过敏了还没好。”
他随口扯了个谎,对方便不再强求。
“怎么就过敏了,以后要多加小心,”来人说了几句,笑着看向闻珩,“还以为闻教授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刚才我看到还不敢相信,走过来才确定真没看走眼。”
闻珩颔首:“您好。”
察觉出来人对闻珩格外尊重,宋浔南问:“你们之前认识?”
“之前家父身患重病,是闻教授主刀的,现在人已经康复了。”
听着他充满感激的话,宋浔南了然点头。
怪不得,命都是闻珩救回来的,尊重点什么了,要他就直接插把香把人供起来了。
“只是履行职责而已,您不必如此。”
闻珩显然受惯了这样的感谢,面上没有丝毫波澜,也不见让一个大公司总裁尊重的沾沾自喜。
他越发波澜不惊,对方便越发敬重他。
聊了几句后对方走了,之后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看到他们,走过来交谈几句,有来找宋浔南的,也有来找闻珩的。
宋浔南一直知道闻珩很优秀很厉害,但两人的社交圈子基本不重合,他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眼中的闻珩。
“脾气再不好的人面对医生都要敛起三分脾气。我之前还不信这句话,直到看到了你。”宋浔南又应付完一个人,低笑着跟闻珩说悄悄话。
他并没有被抢风头的不爽,相反,他现在十分骄傲。
自己喜欢的人很厉害,这只能证明他的眼光好,品味好。
闻珩并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过宋浔南这样说了,他也就想了下,回道:“可能他们怕我拿手术刀的时候不小心多切了点东西,或者少放回了点什么吧。”
宋浔南一愣,继而笑倒在闻珩肩膀上。
“你讲冷笑话一直这样一本正经吗?”他揩了下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闻珩的脸刚止住的笑又憋不住了,以手抵唇,笑得肩膀直抖。
“……”闻珩默了默,说他,“你的笑点有些奇怪。”
宋浔南手扶着他的肩膀,低头,额头放在上面挡住自己的失态:“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笑。”
“……”
闻珩没办法,只能等他这阵子笑过去,自己坐着给他当人肉靠枕。
等宋浔南终于不笑了,他又不想要单纯坐在这里了,拍拍闻珩肩膀:“还有一会才开场,咱们去逛逛。”
他拉着闻珩起身,一路兜兜转转,逛到了自助区,拿了点吃的端着去看展品。
一件件精美的产品被放在了玻璃柜中,有人员专门看护,可以窥见价格不菲。
宋浔南正欣赏着,透过玻璃反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扭头看去。
竟然是很久未见的宋居伟。
对方来参加这样的拍卖会很正常,但是他身边跟着的居然不是宋恒轩。
而是宋溪。
此时宋居伟正对着别人介绍自己的小儿子。
“在看什么?”
宋浔南对问话的闻珩扬扬下巴,示意他看那边。
“我在想,宋恒轩为什么不来?”
偏偏是宋溪这枚不定时炸弹。
宋浔南想到宋煜清的车祸,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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