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轻轻遮住了秋晚月的眼睛,后者眼里的自我厌恶,深深刺痛了他。
他知道,这么多年秋晚月从来没有放下过。
纪景从背后抱着她,就像是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把她小心翼翼嵌进了怀里。
他靠在秋晚月耳边,低声道:“晚月,别再想了。”
秋晚月被温热手掌覆住的眼睫微微一颤,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经意间提起往事,她总能想起很多。
想起当年父母替她去求了戒空大师,也就是她后来的师父,求神拜佛才保住了她这条半只腿踏进鬼门关的小命。
他们肯定没料到,自己最后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自父母离世,独自撑起秋氏的那天起,秋晚月就决定将师父留下的东西和教授过的全部一点一滴都通通深埋起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再没有能用上的那一天。
从前的经历已经给过她足够惨痛的教训,也让她知道,世人皆有命数,妄想强行插手改变,最终的结果却不一定尽如人心,更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倒不如顺其自然。
秋晚月没拉开纪景的手,她闭着眼往身后靠了靠,侧着脸颊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蹭了蹭,声音小而轻软。
“阿景,我有些困了。”
她动作间流露出的信任和依恋,让纪景的心都软化成了一片。
纪景低头,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眼里温柔几乎快溢了出来。
“我在这儿,睡吧。”
夕阳淡淡的光洒在窗棂上,和煦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轻拂着两人,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翌日。
眼见着跟踪的人没了动静,王胖子和吴邪也不打算再等,直接驱车前往留言簿上的地址。
那地方十分偏僻,荒木丛生破败不堪,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气象站。
生怕会再次打草惊蛇,底下跟着的人并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盯着,见吴邪他们在里面呆了有一段时间,出来后就立马报了警。
警方很快到达现场,封锁现场后没一会儿就从里面抬出了一具尸体。
除此之外,吴邪他们还从床底和抽屉找到了大量的老旧磁带,并且把所有的磁带都带回了吴山居。
无缘无故带走了那么多磁带,事出反常必有妖。
秋晚月心中隐约有种预感,她似乎已经快接近到雷声的边界了。
——
吴山居,夜。
吴邪将满箱子磁带全部倒在台球桌上,哗啦一下铺了满桌。
王胖子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提溜来个录音机,给放到了旁边。
他伸手随意地翻了这些磁带,就听无邪出声问道。
“胖子,警方把尸体移走了吗?”
“对,警方已经确定这不是刑事案件,让看看这是不是家属东西。”
吴邪放下心,就没再说话,他把堆叠起来的磁带推散开,从中挑了一盘放进录音机里。
他被烟尘呛得轻咳一声,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秒,幽幽的戏腔从录音机里传出来,忽高忽低,时断时续,凄然优美。
“原来姹——”
吴邪正听得认真,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关键信息,微微一抬眼,就见王胖子眯着眼一脸沉醉,手上还像模像样的跟着比划动作。
手上“咔哒”摁下了暂停键。
正在兴头上,王胖子不乐意了:“欸欸——”
制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院子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
这大晚上的,还怪瘆人。
吴邪和王胖子对视一眼,瞬间噤声,变得警惕起来。
前者无声朝后者点了点头。
王胖子顶了顶腮帮子,顺手抄起台球杆,走到院子里,隔着门喊了一句:“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扰民呐……”
吴邪对着王胖子使了个眼色,正打算开门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
一道轻柔婉转的熟悉女声隔着厚厚的木门,猝不及防地传入了耳朵里,在场两人皆是一愣。
“胖爷,是我。”
吴邪很快反应过来,赶忙示意胖子把手里的“凶器”收起,特意低头检查一下着装没问题,才动手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那张清艳绝伦的面容,不是秋晚月还能是谁。
身边空无一人,她是独自前来的。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儿,如果吴邪再猜不到前段时间跟踪他们的人是谁,那就真该回炉重造。
哪怕已经隐隐有了猜想,可真摊开在眼前的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吴邪紧盯着她,喉咙紧了紧:“你……”
一阵温凉夜风吹过。
秋晚月细细拢着身上的外套,泛着清澈光泽的眼眸望向吴邪:“外面有些冷,我能进去说吗?”
正厅里头的东西可都没来得及收拾,虽然暂时没发现有什么有用的,但是也不好让心怀不轨的人看见。
王胖子刚想暗示吴邪说话搪塞过去。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有一千个不合适的理由。
可一个眼神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某人,完全没接受到信号,已经愣头愣脑地把秋晚月给请了进来。
王胖子忍不住无语望天。
得嘞,这说啥都白搭,美色误国啊!
秋晚月眼尾余光注意到王胖子的各种小动作,心中好笑。
她眸光微动,往里走的脚步蓦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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