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曛迟道君是修无情剑道的,弟子修的是逍遥剑,您为何要让他来教弟子?”
映山道君身边围了一群吃得身材圆润的小灵猫,他不亦乐乎将小鱼干放在掌心里,引得猫咪们争相抢食,小猫吃东西很认真,连孟雪川和崔辛夷到了都没抬头。
闻言,映山道君等小猫抢走他手心里最后一块小鱼干,撸了一把拿叼走最后一块鱼干的小猫,抬头道:“什么?我师弟十九岁化神,他不能教你?”
孟雪川反驳:“弟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弟子觉得曛迟道君与弟子并非一道。”
映山道君“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觉得无情剑道与逍遥剑道不同,那你可能说说,这两个剑道有什么不同?”
孟雪川懵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师父问这些大家都知道的问题有点怪,但还是如实按照大众说法一一回答了。
映山道君点点头,说:“别说了,你说的都是错的,这两道根本就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孟雪川难以置信“啊”了一声,如水墨勾勒的一双剑眉皱了起来。
不等他再问,映山道君接着说:“所以你现在赶紧回去跟你小师叔去道歉吧,跟着一个十九岁化神的绝世天才修炼,这是当年的为师都不曾有的福气。”
孟雪川:“???”
他想起自己浑身是伤,又不忿道:“师父,那师叔带三师姐练剑的时候就只练剑,轮到弟子的时候为何下手这样重?弟子今日浑身是伤,明日可该如何修炼?”
映山道君摇摇头,无奈叹息了一声:“你都多大了,还要告这样的状?我看师弟倒是下手轻了,剑道入门,就得学会挨打,若是换成旁人教你,你现在指不定还能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最后,他总结一句:“师弟还是对你们太好了。”
孟雪川:“???”
他风风火火跑来告个状,想来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三言两句说完,大恶人就变成了自己,一脸懵地告退离开。
瀑布边上就剩下了崔辛夷的映山道君,耳畔是轰鸣的水流声,映山道君久久没有从乾坤袋里拿出小鱼干喂猫,等待的灵猫很没有耐心地炸毛喵呜了起来,一只小猫甚至趁着映山道君不注意挠了他一下。
映山道君那张俊脸上顿时挂了彩,他带着讨好的笑容,又拿出一大把小鱼干喂给小猫们。那模样,活像个哄生气小娇妻的耙耳朵。
崔辛夷:“……”
刚刚还觉得师父骂懵孟雪川的时候很有高人风范。
映山道君见崔辛夷还没走,问道:“小辛夷还有事?”
崔辛夷顿了顿,抛掉脑子里神奇的联想,道:“师父,若剑难以掌控,该如何修炼才能掌控好它?”
“还有,师父方才为何告诉师弟说两道不同,既然不同,为何还分两道?”
映山道君笑道:“我听南书说了你们得的剑,你拿的是一把好剑,潜心修炼迟早能掌控它。”
“还是辛夷聪明,都分两道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不同。你小师弟性子轴的很,脑子也不大能转得动,锋芒过盛,好胜心强,他这样的,实在不适合修逍遥道,若是提早知道后面还有你这样的苗子,为师怎么还会收了他?”
说罢,他又恨恨道:“就是该让师弟好生教训他一顿,长点教训,若是为师,先打得他一天下不来床,总要让他知道敛敛锋芒,我们逍遥道可不推崇这样一心强求什么的。”
崔辛夷:“……”
从师父这一堆解释和不着调的自言自语中,她也听懂了师父的意思。她看过的逍遥剑道的剑谱上也写着,逍遥道向来追求自在,重在从心,破执念,悟剑意,方能大道永成。
映山道君告诉孟雪川逍遥剑道与无情剑道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不想让他太执着于悟剑意,像他这样的人,不去刻意悟,反而更能悟出来点什么。
映山道君又笑眯眯对崔辛夷道:“为师可是很看好小辛夷的,你大师兄和二师姐都尚在领悟自己的剑意,你将将入门,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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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隔壁灵秀峰的演武场上,少年少女们围成一堆,两个穿着同样内门道袍的人正在中间交锋。
几人中突然爆出一声喝彩,执剑的少女纵身一跳,刺出一剑,那衣袂翩飞的清隽男子竟然险些没有躲过去。
两人打过几轮,战局最终还是以白衣少女的落败结局了。
对战的二人自然是无情剑道的大师兄侯镜箔和刚入门的崔寒樱。
侯镜箔收回自己的剑鞘,边上立即有师姐过去将崔寒樱拉起来了。方南书本向侯镜箔投去殷切的目光,希望自己的攻略目标能将她拉起来。
可这在门派里一向名声极好的光风霁月的君子竟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明明有第一时间将她拉起来的机会,却装作视而不见。
崔寒樱只好顺着师姐的力道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锦囊,咬唇想,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侯镜箔抱拳向崔寒樱道:“师妹,承让了。”
崔寒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柔声道:“早听闻师兄是我们这一辈里的第一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承让是师妹该说的。”
侯镜箔只淡淡一笑:“师妹谬赞了。”
边上拉起崔寒樱的师姐道:“师妹也不差啊,才来第一天,刚学了几个剑招,竟然就能上手那么快,方才你那一剑,可是大师兄都差点接不住呢。”
侯镜箔说:“师妹所言极是,小师妹确实天赋非凡。”
崔寒樱露出一个羞赧的神情,似是颇有些不好意思。
实则她比他们在场许多人都年长了一百多岁,早就练了一百来年的剑,她天赋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差,比这些下界才练了十几年、甚至只有几年的弟子来说,她稍微抖出来点东西,就够他们连连惊叹的了。
不过这未来魔子的天赋确实不弱,她与他缠斗了许久,才从只用剑鞘、又刻意压了修为的他手里找到一个破绽,占过一次上风。
可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多看她一眼,倒是跟她预想的有些不同。
侯镜箔说完这句话,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时候也不早了,师兄有些事要处理,就劳烦其他师弟师妹照顾一下小师弟和小师妹了。”
说罢,侯镜箔离开了演武场。
崔寒樱手里握着剑,望着侯镜箔远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高岭之花,似乎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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