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肖然鬼似的出现在我窗子外面,说是这些时日我们都未曾出去,但兹事体大,计策少不得派他来当面商议一二。”齐月宾说起来仍拍了拍胸口,想起昨晚那突然出现在窗外的黑影就又气又好笑。

    又掩着嘴,笑着跟宜修描述道:“姐姐是不知道,昨晚要不是肖然及时露出他那口白牙冲我傻乐,我就要喊人来抓刺客了!”

    宜修听了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肖然咧牙笑的画面想想就喜人,但是笑完,她又疑道:“怎么就派了肖然来,再一个若是商议为何不来寻我?”

    此话倒是没有贬低齐月宾的意思,只不过宜修估摸着,齐如是叫肖然来左不过是商量宫宴那天的事,齐月宾自是没有她知道的清楚,且不够果断。

    说起这个齐月宾倒是红了脸,低着头啐道:“本来我也不必来寻姐姐说明这事,要不说这是个呆子呢!我一问怎的来寻我,你猜他怎么说?”

    宜修咦道:“怎么还有变故不成?”

    “哼”了一声,齐月宾回忆道:“那呆子说的,原是齐爷给了府里的地图叫他来寻姐姐你,结果他说他脚步不听使唤,直奔着我院里就来了,又说时间紧迫,便不再到姐姐这来,跟我说了也一样。”

    这倒是像肖然的作风,宜修听得不由打趣道:“倒叫我说,肖少侠那身上的功夫可是好得很,当日带着你不也飞遍了大半个京城?要不齐爷也不会放心他来王府。再者,什么时间紧迫,我与你的院子可不远,怕是想多与你待上一会罢!”

    这一番话羞得齐月宾别过脸去,暗暗扭着帕子,自个在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埋怨地想着肖然,殊不知这潜移默化间,她已不知不觉地就这么把肖然放在了心上。

    瞧齐月宾闹了个大红脸,宜修也点到为止,不再开她的玩笑,只转言笑道:“说正经的,他来与你可是商量宫宴的事?”

    齐月宾这才正色,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他们想着这宫宴上变故必然不小,想着咱们先假死出去一个,另一个再寻法子。”

    说到这齐月宾止了话头,面色不定。

    宜修也心中也约莫领悟齐月宾这副作态的原因。难怪肖然先去了齐月宾那,怕是想先让齐月宾走呢。

    他这么个直肠子哪里藏的住喜欢,又哪里有耐心等待?只怕若不是王府昨晚就直接将齐月宾抢走差不多。

    齐月宾也是冰雪聪明的玲珑心肠,咬了咬嘴唇,毅然道:“我心知姐姐与齐爷的情意不一般,这肖然此举实在不该,总要大家先商量了再说,这么直接来寻我,怕是想让我先走,我怎能看着姐姐独留府中,自个一个人先去外头逍遥快活了?要我说,我与肖然情分尚浅,哪怕走不出,左不过……”

    说到此处齐月宾眸色微闪,有些神伤,但还是用笑意掩盖了过去:“所以叫我说,还是姐姐先走才是。”

    “不枉你我姐妹一场,你竟这样想着我。”宜修欣慰地笑着拍了拍齐月宾的手,一时叫她心里感慨万千,如今她身边竟也有真心待她之人了,心下有了决断:我这做姐姐的,少不得也要为你打算的,当初既是我叫你起了出去的心思,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说完,宜修带着笑意,温婉和善地瞧着齐月宾,她是丝毫不计较这些的,更是说过要带她出去,此刻绝不会撇下她。

    这王府里,宫中的女子,何尝得过这般温情?齐月宾是没有亲生姊妹的,又自小入宫,从来都是看透了人心冷暖,人情淡薄。

    越想着,齐月宾心中越不是滋味儿,宜修话虽说得容易,可是后来走的人又不知会遭遇怎样的变故呢,思及此,齐月宾清澈的眸子中闪着点点泪光,哑着嗓子唤了声“姐姐”竟再说不出话来。

    宜修不免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齐月宾的肩膀,竟也不容对方拒绝:“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该听我的,论情理,论道理,总该是你先出去,一则你是我妹妹,二则论与嫡福晋的关系和府里的地位,我总是比你更通其中关窍,能应对自如。”

    齐月宾闻言动了动嘴唇,也会了宜修的意思,何尝不是呢?她在此也未必能帮到宜修,反而是拖累了她,但是还是心中难安,焦急地握了宜修的手问道:“姐姐这般为我着想,那你自个呢?可曾有了周全的计策?”

    “怎么,难不成还疑我唬你不成?”宜修眨了眨眼睛,随即绽开一笑,想让齐月宾放心:“我知你放心不下我,但那日宫宴须得我在场,才能与甘氏对峙,再者当日府里的福晋侧福晋的都去了宫中,你身为格格自不必去,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齐月宾见宜修笑容恬淡,竟是丝毫不担忧一般,一时拿不准主意怎么回。

    宜修适时地岔开话题:“说是假死,只是不知要你如何假死?”

    假死脱身容易,但齐月宾毕竟还是宫里送出来的格格,总也不能一句死了,寻不着尸体便能了事的,思及此,宜修不由皱了眉头。

    “神医谷有龟息丹,能使人假死三日,摸不出脉搏。”齐月宾如是道。

    “竟有这种药?”不愧是神医谷,宜修心下暗暗赞叹,眼神一亮,又有了另一桩盘算。

    “除此之外,姐姐还不知道吧?肖然说齐爷那边有耳目说是八王府今年的寿宴寻了只鹰,要献于圣上。”齐月宾说道:“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那只鹰会被人动些手脚,圣上到时必然震怒,谁还会管我一个格格如何。”

    送鹰一事从绣夏口中宜修早已得知,其实说是从绣夏口中也就是柔则故意告知与她罢了。

    不过让宜修意外的是,柔则是世家,又有家族和德妃看重,花上心思知道这件事不难,齐如是那边竟也知晓,看来齐如是过于自谦了。

    “我也不瞒你,这事福晋那边原也告知于我了。”宜修见齐月宾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又道:“福晋这个人远比你想的要强大,幸而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少不得也请她在你出去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福晋真的会愿意?”齐月宾将信将疑,非是她不信宜修的话,而是柔则给人的一贯印象都不像是会挣脱出规矩外的人,而出府此举,实为离经叛道,甚至是于世不容。

    宜修也没有立刻肯定的答复齐月宾,只起身道:“愿不愿意,我亲自去问问就是了。你也放心,哪怕她不答应,也不会阻拦你,何况,她也拦不住。”

    话说完宜修便带着剪秋出门去寻柔则,让齐月宾自行坐着等会。

    已入春,今日天色不错,花丛中流连各色蝴蝶,鸟雀也都不知躲在哪个枝头枝头叽叽喳喳的交谈。

    昔日宝蓝色显得沉闷不合的衣服此时被同样年纪的宜修穿着,给人感觉已是大不相同,许是人变了,又许是阳光太好。

    宜修带着剪秋往柔则那去,一边赏着路上的景色,一边心里还有些恶趣味地想,不知年世兰入府后的这段日子,柔则是否也曾夜不能寐?

    不多时,主仆二人出现在柔则院落前,被门口的小丫鬟迎了进去。

    弘昐还是瘦小一只,但是年纪差不多了,也已然会走,满院落的追着一只蝶儿。

    宜修看着出了神,想到了弘晖,不免笑意也变得柔软下来。

    “妹妹来了。”

    宜修略偏头,柔则已然站到她身边来。

    “福晋安。”宜修施礼。

    “妹妹见外了。”柔则扶了一把,引宜修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宜修看了看柔则,雪肤花貌,乌发一丝不苟,只眼下有粉都盖不住的青黑。不过人要是漂亮,怎么样都能成为点缀,这幅虚弱恹恹的样子,让柔则更温柔婉约些,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你很长时间都不爱到我这来了,或是出府,或是待在你自个的院子里。”柔则的声音婉转动听,这番话叫她嘴里说出来,听不出什么责怪之意,反而像长姐无奈于不挂记自个的妹妹。

    宜修将视线投在玩闹的弘昐身上,忽略过柔则的话,笑道:“弘昐如今怎么样?”

    “宫中御医调养,身子自然好了些,只是先天不足,到底比不过别的孩子。”柔则说着朝弘昐招手,柔声道:“弘昐,到额娘这来。”

    小小的弘昐听到唤他,也很听话,当下不管那蝴蝶,跑到柔则身边,好奇地看了看额娘身边的宜修,用稚嫩的童音问道:“额娘,这位姨姨我好似很少瞧见,是谁呀?”

    宜修弯唇一笑,也不见怪,客套道:“弘昐出生以来,我这做姨母的甚少来看他,小孩子忘性又大,自是难免。”

    “往后你多来看看,想必弘昐也会欢喜得紧。”柔则笑道。

    宜修闻言低下头,心绪有些复杂,但片刻还是舒展了眉头,无论如何,她都不必恨一个孩子,他们生来纯良,没有沾染过恶果,又凭什么替父母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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