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常溪以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上遇到的丧尸明显也在进化，起码在速度上并不算迟缓了, 一开始遇到一个小群丧尸群, 余瑞还能直接开车碾过去。
市区的丧尸应该会更多, 但好的是他们不去市区，去的地方是在常溪市的郊外, 一个在地图上都搜不到的地名的地方, 导航自然也没用。
进入常溪以后, 全程都是方玠在开车。
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方玠支开了李珂，让他守着房车。
即便余瑞已经来过一次, 再来也还是不得不说, 这地方真他妈隐蔽，装修复古得有些过头的了砖瓦木雕，无一不工艺精湛，柱子雕刻的纹样, 隔远了看还以为是真的, 很像那种古代宫殿那种传统建筑。
一层层大院里面套着一层层小院，如果不是被方玠领着, 就让余瑞一个人走的话, 绝对会迷路, 又是厚门铁锁, 又是秘室复道，整座庄园宛若黑沉沉的迷宫建筑，安静到有些不可思议。
推开一扇暗门，又走过一条促窄的巷子, 一直往下走楼梯又了差不多两层了，到了他上辈子的那个门前。
看多少次都还是会觉得震撼，记得余瑞前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直接吓得说不出来了，半晌才问了第一句有点傻傻的话，“这些，都是真家伙吗？”
当时的方玠轻笑一声，“当然是真的，要试试看吗？”
余瑞第一次接触枪先是被方玠手把手教着一遍遍的拆零件，一遍遍的装零件，再教他怎么上膛。
最后扣动扳机的时候，余瑞的后背紧紧贴在方玠的胸前，余瑞的被方玠的手心覆盖，只觉得他拇指和食指的中间好像有一层茧。
“放轻松…”
余瑞第一次尝试开枪被后坐力震得整个手都是麻麻的，如果不是方玠在后面支撑着，他估计都要下意识松开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一次他并不需要方玠那样耐心的去教他，他自己摸到零件就自发开始组装，也已经学会正确的握枪姿势和动作，对墙壁的靶心扣动下扳机的整个动作非常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准头也还可以。
余瑞还想着方玠是不是会夸他什么的。
兴高采烈的转头却看到方玠莫名有点失落的神色，嗯…自己不需要方玠花心思花时间教了，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隐隐有点可惜的表情呢。
余瑞不明白，但还是和之前一样选了些自己比较趁手的几样，这一次因为他有空间还可以多拿一些。
“对了…小叔叔…这里都没人住吗？”
“有人住的，不过不在这边而已。”方玠道，“我今天是带你从后门进的，如果瑞瑞想从正门进的话，下次有机会带你。”
……
原来那个让他记了那么久的大门也不过只是一个后门而已吗？之前余瑞沉浸在总玩射击游戏终于有一天现实摸到真家伙的喜悦中，都没怎么问关于这个地方的问题，只知道应该可能是方玠的老家。
不过这个不是方玠说的，是余瑞自己猜的，毕竟看他如此熟悉这里的弯弯绕绕，加上又说过他小时候就来某某地玩过这样的话。
在余瑞把想要的收进空间以后，方玠又叮嘱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把自己有空间这样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
“小叔叔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呀？”
“很乏味，很枯燥，每天要学习很多很多东西，是瑞瑞不会感兴趣的生活。”
——
而那时候距离那场天空异变也才过去八天的时间，整个世界却完完全全变了样。在车上的时候，余瑞从一天能接到好几道安抚的通知，再后面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余瑞买的房车有两个油箱，主油箱和副油箱。
主油箱的汽油差不多快完了，本来是可以继续用副油箱的，但是余瑞总觉得两个油箱不是满的就总不对劲，打算找个加油站。
开进加油站时，前面已经有一辆越野车在加油了，余瑞想着那就等等呗，反正也不急。
结果一下车第一眼就注意到依在那儿的那个少年，在末世里大家基本上都是灰头土脸的，除了有房车可以随时洗澡，余瑞看到的其他人样子都不怎么好看。
但那个少年皮肤很白，穿着末世很少见的白衬衫，余瑞突然就想起来他之前忘记了什么，他明明已经避开了上辈子遇到半夏的那个连锁超市。
毕竟前世的余瑞还没有房车，所以需要时不时的搜集物资，那时候就是这样遇到的。余瑞以为自己绕开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
半夏。
看到半夏的时候，余瑞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他其实不怎么讨厌他，但是关于半夏的回忆并不怎么美好，这时候自然表情有点僵硬。
跟着余瑞一起下车的方玠关心的问了一句，“瑞瑞，怎么了？”
“没，没事。”
半夏在看到余瑞的时候，明显表情很诧异，而且还有点烦躁，余瑞想着可能是因为半夏看到了自己？以为自己会和之前一样去纠缠他吧？
他看着半夏朝他走过来，余瑞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和半夏说了，他却是在和余瑞身后的方玠打招呼，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没想到躲得这么勤了，结果在这儿碰到你了。”
方玠的回答也很莫名其妙，“别多想，我不是他们那边的。你们的那些事与我无关。”
“哦……”半夏眼珠子轻微转动，他仿佛在这时候才发现余瑞的存在一样，他冲余瑞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呀，余少爷。”
余瑞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记忆混乱了。
不过半夏身后那三个男的，倒是依旧如上辈子一样好像不太喜欢他，或者这次他们的情绪表现得更为明显，是不太喜欢余瑞和方玠，特别是方玠。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好像叫小九，脾气稍微暴躁些，他没忍住这样的奇怪的气氛，直接开门见山，“方玠，你就直说，你要怎么才能当做没看到我们？”
他旁边的那个，隐约记得半夏叫他老三？推了推他，示意他说话要谨慎一点，一边又对方玠礼貌道：“抱歉，方所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您也知道我们的情况…”
小九被推了一下似乎还不服气，“我们干嘛这么怕他？我们四个人打他一个，胜算又不是没有……再说了他不是都已经脱离……”
“小九！”一直靠在背后那个没说话的男人放下嘴里叼着的烟，开口打断了那个小男孩的话。
余瑞记得他，好像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听半夏叫他嘉哥。好像叫廖嘉？他盯着方玠开口，“他不会告发我们的。”
“为什么？”小九没忍住。
廖嘉的视线移到余瑞的身上，又移开，“总之不会的。”
“我们要去汀城。”
方玠来加油站本来就是加油的，他看着油箱的数字跳动，似乎没看到那四个人一样。继续和旁边的余瑞说话，“瑞瑞先到车上等我一下，好吗。”
余瑞本来就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这会儿他们好像要背着他商量什么一样，这让余瑞心情很烦躁，明明之前他还和方玠推心置腹的谈那么多，他两辈子都没这么交心的和谁说过那么多话。
结果这个人还有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突然就很不爽。
余瑞不仅又开始回忆上辈子，这次他换掉之前先入为主的视角以后，的确找到了许多蛛丝马迹，最开始的方玠肯定是想装作不认识半夏的，是余瑞拉着他……
前世方玠好像本来就认识他一样，这一认知让余瑞心情都不好了，他慢吞吞一步三回头。
余瑞走着走着被半夏拦住，对方白净的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跑来和余瑞套近乎，
“不知道余少爷还记得我吗？之前余少爷不是想约我吃饭吗…嗯，我那时候实在是没空……嗯…不然我们现在聊聊……”
“瑞瑞，别理他。”
不知为什么，余瑞从方玠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急促慌乱，这对于方玠来说是很少见的。
余瑞更想知道半夏想和自己说什么，他对方玠的充耳未闻，“你想跟我说什么？”
半夏直视着余瑞的眼睛，一点一点凑到余瑞跟前，余瑞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我说余少爷真的……了解方玠吗？”
“你什么意思？如果想搞挑拨离间的话也太明显了吧。”余瑞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却也隐约有那么一点点动摇，“我之前是和你表白过，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哦…那余少爷可真是无情啊，我可是……很喜欢余少爷的呢。”
半夏可能是想伸手抚摸余瑞的脸，在抬手还没摸到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炽热的火球打断，那被压缩得极小的一颗火球瞄准得也极为精准，丝毫没有伤到余瑞。
半夏反应很快的躲开，他原来站的地面被砸中，霎时出现一个很深的坑，肉眼可见里面还带着点点的火星。
“…”
余瑞的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还是第一次看到方玠这样生气呢…
急促走过来的方玠把余瑞护在身后，他盯着那个叫廖嘉的人开口：
“我已经不再管研究所的事情了，要抓你们回去的人也不是我，至于是谁，你们稍微想一下也应该清楚。”
“抓你们回去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我不会做自讨苦吃的事。”
廖嘉看向方玠。
“实验体泄露这事最后是谁承担了责任？”
方玠没吭声，他一只手握着余瑞，拉着他就往房车那边走，余瑞隐约听到背后不知道谁的声音，
“怎么说，我们也算得上旧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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