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是我们队的法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镇出来。”沈商信将纪今律胳膊颠下去,“回去把资料整合整合,来这边开个会。”

    储局那边搞定了,他们该正式开展工作。

    韩恬菱的案子要重新排查的地方变多,需要和时间赛跑,也需要个机会让容续知道案子的来龙去脉。

    纪今律撇嘴:“这话听着在说正事,可我怎么觉得你为了某人迫不及待支走我?”

    “你是不是觉得这案子查起来很容易啊?”沈商信堵人这方面向来很有一手。

    果然,纪今律沉思片刻:“给我十分钟。”

    撵走最烦人的,沈商信这才转头看话少到没开过口的容续:“接下来我们要和他们合办个案子,恐怕需要容顾问多出力了。”

    容续似乎神游在外,视线飘忽不定,慢半拍道:“分内之事。”

    “我没说客套话,这案子……”沈商信说案子的心情让办公室那几个偷听的耳朵给搅浑了,他冲容续办公室努努嘴,“进去说。”

    站在走廊上说案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一帮子隔墙有耳。

    容续的办公室装成后沈商信来看过一回,当时嫌弃太工业化,没半点儿烟火味。今天再进来也还是印象依旧,只是多出些许有人工作过的痕迹。

    桌上放着本翻开大半的书,旁边叠放着纸质报纸,沈商信偏头一看,今天的早报。

    在这任何资讯实时通报皆用互联网的时代,这是非常少见的。

    换做别人,沈商信要说句装逼遭雷劈,可换到容续身上,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近视啊?”他看桌子和沙发收拾的太干净,隐约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没堂而皇之坐过去。

    容续拎着瓶水走过来:“不高。”

    沈商信接过一看,瓶身上全是一连串让人头晕的英语,他闭闭眼:“那你能上射击场吗?”

    戴着眼镜可不好拿枪,如果不能上,那他还真需要多注意点。

    容续默然片刻,说:“我在国外有持枪证。”

    沈商信把水放到桌子上,干笑两声:“也是。”

    不能带枪的就是文职,文职一般不会让跟现场,储局不可能给他们招个累赘进来。

    容续不想让场子就这么冷下来:“韩恬菱的案子很难吗?”

    “不该说难。”沈商信这人一说正事就想摸烟盒,好几年的工作磨难下养成的习惯,但看见容续略皱眉的表情,他讪讪地收回手,“该说难以琢磨。这么说吧,上个月初接到案子,当天我们就侦破了,确认自杀。”

    容续见他不肯坐沙发,就把单人高脚椅推过去,自己则依靠着桌子:“后来呢?”

    “证据确凿,虽然家属坚持谋杀,但后来我们多次查证排除他杀可能,而且韩恬菱的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还给了一笔安葬费,家属就没再提。”沈商信还是手痒的厉害,只能搭在椅边,不时揉搓两下解解乏,“问题就出在安葬费上。韩恬菱下葬半个月后,她弟弟收到了安葬费,随之而来的是长达半个月的监控,他怕会和韩恬菱一样哪天没了,私下找上纪今律。”

    那么问题又来了。

    “我没记错他是扫黄大队的?”容续问。

    沈商信点头:“没记错,韩添祯找上纪今律情有可原,因为韩恬菱做□□那段时间里没少被抓,一来二去就和纪今律熟了。好几次都是韩添祯去捞她,次数多了,姐弟两跟纪今律算是点头之交。”

    他充其量就是个负责案子的临时警察,哪里比得过纪今律这种有交情的啊。

    他小动作不间断,很容易吸引容续,容续眸光微深:“安葬费谁给的?”

    有时候人太聪明,说话都要省一半事情。

    沈商信爽快道:“水昭岭,和韩恬菱公司完全没关系的地方。还有人给韩添祯发过消息打过电话,全部都来自于水昭岭,这就很难不让人遐想。”

    容续听罢语带迟疑:“不好查。”

    连个刚回到云潭市的都知道水昭岭这地方不好碰,由此可见,水昭岭……

    “你不是这两天才回来的吧?”

    见沈商信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容续虽心惊但还是坦然回答:“回来有几天了。”

    沈商信一瞬间五味陈杂,早该认清现实。

    “在这之前我去过一次水昭岭,里面看起来和普通酒吧经营模式不同,实际暗藏玄机,不过没能探到更多实质性线索。”

    容续知道刚才失言了,再开口不免谨慎许多:“水昭岭在云潭市这几年没出过坏新闻。”

    甚至年年还在市政府的表扬名单里,真被查出来有问题,那这车翻得有点狠。

    沈商信:“不管怎么说,既然韩恬菱的案子最终走势指向水昭岭,那就说明那地方确实藏有秘密,如果它真透明干净到问心无愧,我们想查也查不到东西。”

    “我需要做什么?”容续问。

    “第一件事,稍后我会让初夏将韩添祯传唤过来,你碰碰他,看他是否有说谎嫌疑。”

    沈商信始终觉得这案子有猫腻,假设韩恬菱的死真和水昭岭有关,那它大可将安葬费打给韩恬菱原公司,让其代为转递,根本没必要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亲自打款。

    还有一点最为奇怪,就是纪今律提到的短信内容。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案子很蹊跷,后来细想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人都死了,警方也判定为自杀,家属也回归正常生活,水昭岭为何要多此一举威胁个无依无靠的人呢?

    都说事出有因,那沈商信觉得这件事的因就出在韩添祯身上。

    “这是韩添祯的资料,你先看看。”沈商信点着手机,刚要转发过去停住手,“先加个好友。”

    当年容续不辞而别,出于成年人不成文的暗中约定,断联的人就该删除所有联系方式。

    最主要的还是沈商信发出去数百条消息皆石沉大海,恼怒之下删了人。

    他以为容续会递二维码过来,谁知对方说:“不用,我申请加你好友了。”

    沈商信:“?”

    “我一直没删。”容续又说,好像并不清楚这句话会在沈商信心里炸起多大的雷。

    “你、你没删?”沈商信语无伦次了,“那我、那我发的那些……?”

    他内心还抱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希望,应该、大概率、可能看不见吧?

    在他期盼眼神里,容续眼底浮现出层层荡开来的笑意:“看见了。”

    “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沈商信火烧屁股似的窜了出去,留下一地的落荒而逃。

    容续抿了抿笑意将起的唇角,垂眸看向手机,这次够了吗?

    回到办公室,沈商信依旧感觉脸火辣辣的,像臊的,也像是羞的。没想到年近三十,他还有机会体验一把青春期时怦然心动…不对,是恼羞没成怒的滋味,真是有够丢脸的。

    列表里还躺着容续的请求加为好友,他双手捧起手机贴着额头:“还好加为好友不会有以前的聊天记录。”

    否则他社死一百次都不足为道。

    饶是如此,他手落在通过那个按钮上,好半天也有点下不去手。

    “沈队?”盛绽突然冒出来,把沈商信惊得手一抖点了通过,他当场就麻了,惹祸的人还不知大祸临头,“纪队长说韩添祯在他那,等会他把人带过来。”

    沈商信一脸心如死灰:“你下次进来能不能敲敲门?”

    “以前没这规定啊。”盛绽不太理解他的要求,“是不是我耽误你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啊?”沈商信反问,“就是储局今天让我管管你们。”

    盛绽将信将疑:“哦,我尽量。韩恬菱案件相关的资料都搬到了会议室,包括你交代要查的水昭岭。”

    沈商信在他叨叨的功夫里将韩添祯的资料发给了容续,并火速锁屏。

    “知道,等会你和纪今律他们开会,我和容续去见见韩添祯。”

    “行。”盛绽没问题,“初夏在查韩添祯的通话记录,结果要等会。”

    一个月没见韩添祯,他经历过的事、接触过的人,随着韩恬菱案子重新被提上人前,也就得被放到台面上筛查。

    十分钟后,纪今律在会议室里见到了盛绽,韩添祯在审讯室里见到有过几面之缘的沈商信和素未蒙面的容续,他心里突突跳,情绪翻江倒海隐约要完。

    “不用紧张,叫你过来是例行询问。”沈商信说。

    韩添祯表现出来的不像要相信:“沈警官,你们想问我姐安葬费的事吗?”

    “不止。”沈商信察觉出他的警惕,微微眯眼,“顺便说说水昭岭给你发消息的事。”

    他亮起纪今律那天给他看的打印图片,点了点上面的内容:“经过多方确认,这是从水昭岭发出来的。”

    韩添祯看向那张图:“对。”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收到的?”

    韩添祯几乎没犹豫:“没有预兆。”

    “就是说你没做任何事?”沈商信其实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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