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房中的香味散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里只有一瞬间的浑浊,立马便恢复了清明。
一阵气流涌起,房内许多物件顿时破碎,满地狼藉。
朝暮抓住身边的被褥,将脸轻轻附上。
冷的,手骤然收紧,被褥上早已经没有了余温,不过眨眼之间,柔软无比的被褥仅也生生的被撕扯开一条裂缝。
一个白影此时破门而来,不顾地上的陶瓷碎片,径直便跪了下去。
是白泠,也就是是林犹今昨晚逃走时遇见的白衣女子。
“公子,你内力尽毁,如此催动身体里的蛊虫运气会损坏根基的。”白泠跪在地上,膝盖处有血渗出,逐渐蔓延。朝暮没有看她,他依旧将脸附在被褥之上,眼眸轻闭。
血液染红了白泠的衣袍,她在很久之后才听见朝暮问:“你看见她了?”白泠抓住衣袍的手不动神色的收紧了,“没,婢子不曾见过她。”
一股无形的迫力施予白泠身上,强压这她跪得更加严实,血流得更多了,白泠的脸逐渐苍白。
“她去哪了。”
白泠的手抓的更紧,她的嘴唇颤抖着,“公子,她根本就不爱公子,她走时连半分留念都没”话未说完,她突然顿住,眼神变得涣散。
这是苗疆的摄魂之术。
朝暮看见了白泠昨夜见到林犹今的场景,那个身影决绝如此,甚至还不忘救走那个小侍卫。
姐姐,你可真狠心。
白泠倒在地上,被传唤而来的暗卫抬走,“从今天开始,白泠被贬为下等仆役。”
朝暮冷冷地说道,被摄魂后的白泠还未彻底恢复神智,听到这话之后,眼里却是明显的闪过愤恨。
朝暮穿过满地狼藉的房间,没有穿上鞋靴的脚不知何时被地上的陶瓷片划伤,流出鲜血,他却是半点不在意,任由血液流了一地。
“将玄师叫来。”朝暮走至门口,对一个暗卫吩咐道。
林犹今和阿七走了一夜,才终于回到了主寨,此时天光大亮,有一件事朝暮没有骗他们,那便是主寨在黑夜里显得诡异让人难以靠近,此时的白日里的这个建筑却显得十分平静。
林犹今和阿七在岩石之后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之前的房顶,重新踏上了这个房间。
林犹今伸手一推,将房门打开,眼前便是之前她与众人走散的过道。
“我与你们走散之后,钟钰和华离心往哪里去了,为何只有你和小燕来寻我?”林犹今转身问阿七。她的突然转身吓了阿七一跳,一时无话。他了解自己的主人,他舍弃了林犹今。
“他们为了不耽误行程先行出发了,我与燕倚新寻到你之后,再与他们回合。”
“出发,可是有目标了?”
“是,公子已经查探到那银针纹路的来源,他与华小姐去寻教主殿了。”
话毕,两人也往教主殿而去。
走过长长的过道,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乌黑的黑色墙体,在大启内地向来罕见,在苗疆特别是在九阳,却是处处可见。这也不是单纯的黑色,神秘古老的花纹跃然其上。
黑色的基调在这里不显得压抑,繁复华贵的银件雕刻触目皆是,让人不禁怀疑,即使是在没有烛火的时候,光靠这些银饰也可照的满壁生辉。
“这教主,当真是怪异。”林犹今看着墙上的花纹出了神,仿佛有一种奇异的能量吸引着她,她逐渐向墙壁靠近。
在触摸到墙壁的前一刻,手突然被扯住,阿七拉着林犹今躲到了一个木柜之后,林犹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阿七将一指手指轻触唇边,示意她噤声。
一排训练有素的暗卫不知从何处而来,穿过这个房间,幸亏阿七察觉的及时,他们并没有被发现。
林犹今不经意地扫过一眼自己的右手腕,离开剧情主线太久,她变弱了,连来人的行踪都无法察觉。
“这里如此警戒,我们又该如何去寻钟钰。”
阿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炉,香炉之上袅袅生烟,林犹今顺着阿七所指而望,看见的一个若隐若现的蓝色光点,寻常人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是。”
“皇家的一种秘法,这蓝点是公子留给我们的记号。”
两人循着记号,一路畅通无阻,钟钰很聪明,所寻到的道路都是隐秘的小路,几乎少有暗卫巡逻。
只是未免过于顺畅,“你们是不是有这里的地图啊。”林犹今无意地问道,身后的阿七却是一僵。“嗯,或许是公子和华小姐在找路过程中,抓获了九阳的人吧。”
这条路走到底,却出现了分叉,两个分叉的路口各自出现了蓝色的光点。林犹今先下决心,”分开走。”
“不行。”阿七很坚决的拒绝了。
“这里出现两个光点,怕是钟钰和华离心也从这里分离。”林犹今略一沉思,“要不这样,我们各自走一个通道,一个时辰过后,若是还没有任何发现,抑或是发现了危险,都回到这里等另一个人。”如此,阿七才同意了林犹今的提议。
此处与其它通道很不同,林犹今想,虽然目不见五指,但是光凭触感就能知道,这千户苗寨怕是嵌入山体里去了,她现在所在应是直接从山体里凿出来的过道。
前面映出光影,有光源便是有人。林犹今不确定是友人还是敌人。她紧贴侧方,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去。
一声女人的娇喘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林犹今整个人愣在当地,她疑心自己听岔了,可是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喘息尖叫打破了她的侥幸。
真是倒霉到家了,这苗疆民风也属实大胆,她找个人还能撞破别人的闺房秘事。
未经人事的林犹今哪里听过这些,最过分的也不过大学时候被好奇的室友拉着看过几步片子,如此直观的听觉体验当真是第一次。
里面越来越过分,林犹今整张脸涨的通红,再呆下去只怕不是听觉体验了,可能还会看见某些不该看见的,她转身欲跑。
原本平坦的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石子,尽管她反应迅速,很快便立住了身子,可是石头划过地面发出的尖锐声响,也是不容忽视。
女人失声尖叫,然后一切都停了,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跑!!!林犹今的脑子里只出现了这一个字。可是刚跑出不过半米,一个拉力竟将她生生拉离了地面。这气息,似曾相识。
林犹今顺着颈后的拉力回过头,之间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胸膛半露正站在她的正前方,林犹今赶忙伸手捂眼。
一个□□半露,只着一件紫色薄纱的女人从侧边一扭一扭地走了出来。林犹今这是才发现,这石壁背后居然别有洞天,是一个布置精良的女儿闺房。
“哟,小娘子不在地牢里和那不识货的朝暮你侬我侬,跑来这千户寨作甚。”这声音?林犹今试探着将捂眼的双手放下。果不其然,遇见熟人了。
晚媚和楼冲!
看楼冲那几乎能喷出火来的眼神,林犹今反应过来,她好像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哈哈哈。”她尬笑两声,“其实,我和朝暮走散了,无意打搅无意打搅,要不你们先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去找朝暮就可以了,不打扰你们。”林犹今衣领被拎高,偏她在朝暮院子里换过衣衫,此时穿着一件圆领衣裙,脖子想挂在了衣服上一般,双脚离地,属实难受。
“呵呵呵。”晚媚掩唇轻笑,举手投足间极具女人意味,连怒气冲冲盯着林犹今的楼冲都不免侧目。
“小娘子有一句说的对,确实打扰了,我啊~都没兴趣了。”晚媚半靠石壁,一只肤若凝脂的腿自薄纱中伸出。只见她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起身走到楼冲的身边,一只涂着粉色豆蔻的手轻点他的胸膛。
楼冲眼神迷离,直直盯着眼前的妖精,拉着林犹今的力不稳,她险些直接从半空掉下来。
“既然这样,只能让这个小女娘陪你了。”晚媚凑近楼冲几分,可说话的声音却是大到足以让林犹今也听见。
林犹今和楼冲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漂亮姐姐,你这玩笑也不能随便开,朝暮还在找我呢,你们还是先把我放下来,我立马就走,绝对麻溜的。”
林犹今虽然不笑时显得生人勿近,可是笑起来时,却是十分甜腻,招人喜爱。
晚媚撇了一眼一脸赔笑的林犹今,捏住楼冲的肩膀,整个人凑近,这一次晚媚说话的声音林犹今是半点也听不见。
“怎么,这么多年朝暮处处压你一头,我给朝暮送什么美人他都不为所动,连我他也不要,这个可是他唯一的女人,楼大护法不想尝尝滋味。”
楼冲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晚媚看见了,她扯唇一笑,接着说:“你不是想和我好吗,你要了她,我下次便再和你好。”
晚媚抵着楼冲胸膛的手微微用力,两人的距离远了几分,她的眼里迸发出恶毒的意味,楼冲此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林犹今,林犹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楼冲推开晚媚向她走来,他上下打量着林犹今,在逃亡的过程中林犹今原本被朝暮精心打扮的模样此时显得有些脏乱,小家碧玉的江南美人在凌乱之中迸发出别样的美。
本就刚经历过事儿的楼冲,眼里染上了□□。
那种反胃的感觉自下而上涌起,林犹今咬了咬唇,藏在身后的手暗暗收紧。
在楼冲接近林犹今的那一刻,她运气成掌向楼冲打去,可是太弱了。楼冲轻而易举地躲过,显然林犹今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他,也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一只大掌迎头而来,却在即将接触到林犹今脖颈时,停在了半空之中。
楼冲原本狠厉的脸庞染上痛苦,一口鲜血喷出,原本拉住林犹今衣领的那股力突然向后,使她不至于将楼冲喷出的那口鲜血照单全收。
林犹今后背顶上坚硬之物,一股熟悉的木清香包裹住了他,一只大手如烙铁一般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身,她仍是双脚离地,被人生生抱在半空中。
林犹今根本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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