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空旷的梦境中过招,明明没有血统压制,在电光火石间沈玉淙却很快占了上风,白面魔君招招狠毒出奇,但沈玉淙见招拆招的反应也是君珂见过最快的,君珂在一旁抱臂观赏,心道要是有小板凳和桃花酒就更好了。
不得不说沈玉淙英姿飒爽的身姿的确让人看着赏心悦目,这样一对比下来白面魔君就略显狼狈,没过几招就就发冠也掉了,头发也散了,身上好出现了好几处伤痕。
“打不过别打了,早点束手就擒别那么累。”君珂添油加醋的吊着嗓子喊,还不忘给沈玉淙加油道:“仙尊加油,他快不行了。”
白面魔君气的够呛,更加猛烈的攻势,但只要他功法越猛烈就证明他已经开始慌不择路,已经被人抓到了破绽,沈玉淙很快一剑刺过去,猛地刺入他胸口。
鲜血喷涌,白面魔君依旧不放弃,只是这次目标换了人,尾巴猛然一甩,扔出无数闪烁的锋利鳞片,朝着君珂飞来,原本只是几片鳞片,在空中时他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法,暴涨了出了无数□□,形成无形的大网呼啸而来。
完了···
这次白面魔君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君珂在梦里虽不会死,但以她现在的身体挨这一下重则打回原形,轻则躺个十天半月。
以沈玉淙的聪明才智,若是她此刻使出异于常人的招数,恐怕今日死的不是白面魔君而是她了。
死就死吧,大不了闭关变回树几日,站在院落里晒太阳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想着她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抬手挡住脸,闭上眼睛等死。
没想到,迎来的不是全身的刀割般的疼,而是天旋地转,身体被拉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她睁眼之时,一缕发丝正无意扫过她的脸颊,更像是扫在了她心尖上,鼻尖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幽谷香,君珂眼睛眨也不眨的从下而上看着他的侧脸。
沈玉淙闷哼一声,替她挡下了那重重的一击,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施法抵抗,可那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用肉身抵挡住才能险险避过一劫。
白面魔君受了重伤,借此机会也得以逃离梦境。
沈玉淙和君珂同一时间苏醒过来,两人相视无言,君珂看了眼身侧碎成渣的观心镜,刚想说感谢的话,沈玉淙便憋不住了,侧头把污血吐了出来。
君珂坐起身,紧张道:“你没事吧?”
“无碍。”沈玉淙抽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君珂下床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手足无措的道:“怎么会无碍,你都伤成这样了。”
“你先出去。”沈玉淙闭目屏息道。
她知道此刻沈玉淙在逞强,那一下要换做自己来,可能她也顶不住,但此刻她没办法帮沈玉淙疗伤,只能看着他入定调息。
君珂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丝毫未动,也不敢在打扰,只好道:“那我去看看受困的百姓。”
说罢她正欲起身,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去开门,小八便惊喜道:“师尊,白面魔君抓住了!”
“这么快?”君珂也跟着欣喜道:“怎么抓住的?”
小八往里头一探,看到沈玉淙唇角染血,慌道:“师尊这是怎么了?”
君珂有些心虚道:“那个··救我所致。”
“什么?那师尊···”小八心里一紧张就准备往沈玉淙哪儿扑。
“没事没事,不就吐两口血吗。”被君珂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道:“让他先自我调息一下,你去只会添乱,跟我先出去。”
君珂说着就把小八半拖带拽的推出了门,关上了门,她才道:“你还没说那魔物怎么抓到的?”
小八眼睛还落在门框处,皱着眉解释道:“先前师尊让我把带回来的百姓看住,没想到白面魔君真在其中,才现身准备逃跑就被掌门抓住了。”
“姜···”君珂扭头看他道:“掌门也来了?”
“嗯,突然就来了。”小八道:“还带了一群师兄来,看上去挺严肃的。”
君珂好奇道:“那还不赶紧去看看。”
·
姜淮一来,重礼节的沈钰淙自然也坐不住了,伤还没好就带着众弟子前往正厅等候。
仙府内陈设十分古朴,远远不及当年盛极一时的‘第一仙门’风采,余净月似乎对这方面不甚在意,甚至没想过把近水台往仙门大户发展,所以坐下弟子也相对较少,几乎还没蓬莱带来援助的弟子多。
姜淮坐在上座,沈钰淙站在他身侧,身姿挺拔,气质出众,除唇色稍浅外几乎看不出是刚受过伤的样子。
君珂有些不放心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姜淮从台上轻轻扫了她一眼,她才收回目光。
余净月和阿朝姗姗来迟,脚步虚浮,面容憔悴,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君珂没看到刘长青,想着可能被安置到厢房休息去了,也没多想。
朗华从外把白面魔君压上正堂,向两位长老行完礼才刚正不阿的往旁边一站。
想起之前在密林他也曾站出来给自己澄清,君珂便友好的给他打招呼道:“大师兄好久不见。”
朗华瞥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多说话,但还是礼貌的回了礼:“小师妹。”
“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此次来目的就是为了来抓白面魔君吗?”君珂往他旁边挪了挪,方便更近距离的八卦。
她每挪一步,朗华也跟着挪一步,非常明显的要跟她划清界限,还特别官方的回一句:“弟子只是跟着师尊行事,其他一概无可奉告。”
小气。
君珂理了理衣衫也拿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傲气,不跟他说话了。
姜淮看到余净月有些担忧的道:“余宗主这是?”
“无妨,掌门请继续,无需顾忌我。”余净月扶着身侧的椅子坐下,阿朝让人给她端了杯热茶,她喝了脸色才稍显缓和。
姜淮皱着眉道:“待我审完这魔物便给你看看。”
“多谢掌门。”阿朝替余净月感激行礼,退至一旁,等他发话。
白面魔君本就身受重伤,又被捆仙绳锁住动弹不得,偏偏能说会道的嘴巴没被封,姜淮还没讲话,这人看到看到君珂,便一脸挑衅的道:“小小仙君能破我魇阵,是我小看了你,还是他们小看了你?”
君珂无辜的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白面魔君质疑扫了她一眼,脑海中还是那双泛红光的眸子,他太熟悉了,怎么会认错?这小仙君必跟魔族少不了干系。
姜淮权杖往地上一杵,道:“魔族小儿,准你说话了吗?”
“老东···”白面魔君刚想脱口大骂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张符纸封了起来,他挣扎无果,一双眼睛恶狠狠等着沈钰淙,仿佛一松绳就会扑上去咬人。
沈钰淙平视前方,肃然道:“魇阵是我破的,无须妖言惑众。”
虽然这话没错,但听上去就感觉像是沈玉淙在刻意维护,君珂迟钝了一瞬,才偷偷看了他一眼,而这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重生前一直被沈钰淙追杀,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能被他保护和辩解的一天,世事无常啊。
“我且问你。”姜淮杵着权杖起身,朝着白面魔君道:“你本应在伏魔塔内,如何逃出?又为何还要作乱人间?”
沈钰淙手一挥,白面魔君得以解封,喘了两口气才道:“呸,你管老子,老子想出来便出来,想杀人便杀人。”
“肉身都没了,还嘴硬呢?”君珂知他最吃激将法,故意用嫌弃的语气说话,果然引得他懊恼。
“老子就算没肉身一样出得来,君珂一死伏魔塔能关得住谁啊?”白面魔君咬着牙瞪了一圈:“还不去守护你们的百姓守着我有用吗?”
阿朝急道:“少危言耸听,伏魔塔只是出现裂痕,不是塔门大开,再乱说小心本小姐撕烂你的嘴!”
“什么裂痕?”白面魔君冷笑一声:“不过是萧恒骗你们的,伏魔塔根本就是禁制全破,他一个人魔没有先祖血统,用什么来堵?”
此话一出引起不小骚动,小八也拉着君珂道:“伏魔塔破了?天呐,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君珂一言不发,心下也在打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像样的话,她也无法辨别他说的有几句话是真的,就像现在,连自己都被他唬住了。
“不过。”白面魔君惋惜道:“那个人魔圣君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也想过用半升修为来堵塔,最后受了重伤躺了好几年,至今都没见他出来露个脸,不知道死了没有,毕竟人魔还是很容易死的。”
君珂磨了磨牙,若不是现在堂上人多,她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他得意的道:“想必六七八层的前辈们也都出来了吧?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连掌门都来探望我这个孤魂?”
本来大家都不把他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但姜淮迟迟不说话,惹得大家都心里都有些忐忑。
沈钰淙稍作回首,看了姜淮一眼,两人目光相接,心照不宣,他便了然了姜淮此次来的真是目的。
姜淮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道:“只要你说出找到他们的方法,我便保你魂魄不散,如何?”
“保我魂魄不散?”白面魔君笑着道:“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散有何用?不还是被压在你们那山下饱经折磨?”
姜淮妥协道:“只要你一心行善,不在作恶,我可以不把你压在山下,归入紫荆山天牢反省。”
“不行。”白面魔君道:“老子要恢复肉身,恢复自由,老子还要替我爹报仇!”
沈钰淙凉声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君珂气笑了:“没用的,他就是一心求死,我看牛首山地下的熔岩地狱很适合压这样的魔物啊,在那儿一定比在天牢更享受。”
“老子才不去!老子怕热!”白面魔君听到还有这么个地方,有些慌了。
姜淮见状也符合道:“提议不错,那就这么办吧,反正这些魔物迟早会找到,也不急于一时。”
沈钰淙“嗯”了一声,就作势要施法将他收入锁魂锦。
“等等等!”白面魔君紧张道:“找他们也不是不行,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
他看了君珂一眼,道:“我还要这小仙君身上的招魔铃。”
君珂茫然的看着他:“我哪儿有什么招魔···”
说到一半,她才想起身上有只诡异的风铃,那是他在蓬莱拿的,用来找复活他幕后之人的,所以这东西是传说中的魔族圣物‘招魔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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